“何止陪女人喝酒,立马出去开房也不成问题。”
“小费收到手软,行情比我们好。”
“新来的都这样,过一段时间,你看还有谁叫他。”
卢敬希实在听不下去不堪入耳的对话,他冲出员工室,还未走两步,那人就直接站在他面前,他眼波无澜,伸手就要推开:
“让开,你挡我路了。”
“学长,你喜欢的人,是路一鸣吗。”
许久未曾听见的名字,让卢敬希微微一愣,他没回答明浩杨,直接就擦身走过他,重新拾起笑容走向那堆“姐姐”身边,谁曾想明浩杨突然跑到他身边,朝不远处喊道:
“这就是我学长,卢敬希。”
卢敬希侧首狠狠瞪了明浩杨一眼,明浩杨扬唇而笑,朝不远处走来的三个男人招招手,三道眼光齐刷刷看向卢敬希,那种眼光让卢敬希全身上下都不太舒服,推辞的话还未说出口,一个男人直接伸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咧开嘴笑得真诚:
“浩杨的学长,一起玩玩?”
卢敬希转眼已经五杯酒下肚,三人见他面不改色于是提出嘴对嘴喂酒的提议,卢敬希面色有动,明浩杨却笑着倒入其中一个男人的怀里,任由那双手在他腰肢胡乱游走,双眼却不断往卢敬希的脸上瞥,卢敬希扯起唇角,不再去看他。
“有没有人说过,你名字很好听。”
卢敬希握紧双拳,绷直了后背,男人的手自他的肩膀朝下滑,从后背到腰身,一手捧着酒喝了一口,就凑近卢敬希,意思让他接下这口酒。
本来被陌生男人搂在怀里已经让他非常不适,居然还要再接酒,卢敬希双眉蹙起,从胃里翻涌起一股恶心来,他顾不了眼下会造成什么样的局面,突然抓住了腰上的手,朝后一扭,男人自然不知道卢敬希会如此做,一口酒都喷了出来。
卢敬希被喷了一脸酒,男人随即就骂了出来:
“你是个什么东西!”
卢敬希从卡座上站起身,将男人的手奋力往后一拽再推开,如同鄙视肮脏卑微的蝼蚁,扬起下颌,抹了把脸:
“失陪了,还有客人等我。”
明浩杨看着卢敬希的背影,眼神说不上是什么情绪。
凭什么,他已经至此,为什么还能如此傲然。
明浩杨去赔礼道歉,被男人一把推开,其余两人也不想再坐下去,纷纷站起身。
男人的手被卢敬希扭得不轻,刚要冲上去闹事,一身白西装的男人就走到他的面前,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我们有什么服务不周的地方吗?”
53
“来,给他看个东西。”
卢敬希站在钮嘉瀚面前,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表情,内心麻木荒芜。
一个响指,身侧的投影上突然出现熟悉的身影,卢敬希咬紧牙关,愤恨地看向钮嘉瀚:
“你对我爸做了什么?”
“住手!”
父亲奄奄一息地垂着头,跪在地上,双手被困于身后,脸上有不少青肿的伤痕。
站在父亲两侧的男人,手上拿了一把小巧的匕首,一手捏住父亲的下巴,一手在他的臂膀上用匕首割了一刀,投影上传来凄厉的尖叫,原本快要昏睡过去的父亲像是突然来了精神,双眼充血,抬头直视摄像机,扭头大叫起来:
“啊啊啊啊!饶了我!”
钮嘉瀚见卢敬希脸上有一丝松动,但仍旧不放,对面的男人还没停下,第一刀渗出的血液慢慢流出滴落在地上,第二刀又落下,贴着第一刀下方又狠狠划下一刀。
使用匕首的男人轻描淡写地看着父亲,每一刀都不深,但父亲痛的双唇发白,从额间落下豆大的汗珠,浑身抖得如同筛糠:
“求求你们!”
卢敬希眼眶里的泪水不停打转,他不去看投影上的父亲,克制的压抑声音对钮嘉瀚道:
“你究竟要做什么。”
“你今天,冲撞了客人?”
卢敬希握紧双拳,浑身发颤,一句话不回答,对面坐着的钮嘉瀚,交换相叠的双腿,一手执烟,让站在他身边的保镖点烟:
“记住,你得罪一个客人,我就在你那赌鬼爹身上划三刀。”
“三个客人,九刀。”
“我去道歉,你不要再划我爸了。”
卢敬希清楚地知道,以现在父亲的身体状况,如果再割九刀,命丧黄泉也不一定。
钮嘉瀚对于卢敬希的服软熟视无睹,身侧的投影里继续传来父亲的惨叫声,卢敬希红着眼看向钮嘉瀚,仰起头叹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什么决定,先是单腿跪地,再是两腿一并跪在地上,仰起头再次看向钮嘉瀚,双手撑在地上,视线所及之处只能看见灰黑的地板:
“放过我爸,钮老板。”
“卢敬希,你这是求人的态度?”钮嘉瀚吐了一口烟,眼露凶光,灼灼地盯着卢敬希躬下的身子,“男儿膝下有黄金,别随便给人下跪。”
“还有,今天损失了10万,算你头上。”
对面那头摄像机里已经停止了哭喊声,卢敬希猛然抬头望向投影,手拿匕首的男人对着摄像机道:
“老板,人晕过去了。”
卢敬希充满血丝的双眼撞向钮嘉瀚,他两只手撑在地上握成拳,重重地朝着钮嘉瀚磕头,“咚”的响彻整个房间,站在周围的几位手下被卢敬希突然的磕头震惊,水泥的地,坚硬粗粝,他一个做公关的,居然丝毫不在意这张脸,的确是个铁骨铮铮的爷们儿。
钮嘉瀚也不出言阻拦,卢敬希连磕了五个,灰黑地板很快就见了血,面前的地上有一块深黑印记,室内弥漫一股铁锈的气味,卢敬希抬头直视钮嘉瀚,一道血痕滑过他的眉心:
“钮老板,我去道歉,钱我赔,放过我爸,求求你。”
“我已经凑齐了15万,这周日,我一定能拿出……”
话还没说完,钮嘉瀚像是厌倦了似的,摆了摆手:
“继续割。”
路一鸣把车开到了耀威街对面的马路上,他坐在驾驶位上,再一次按下了卢敬希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是空号,请稍后再拨。”
他重重地朝着方向盘捶了一拳,渐渐松开手,搭在车窗边,忽然水滴一下下落在面前的车窗上,街边上的行人也由步行转为奔跑,头上顶着包、衣服,四处寻找周围能够避雨的地方。
卢敬希竟是这么厌恶他么,他们两个人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已经是第四天,路一鸣忍了几天,终是忍不住,他主动去联络卢敬希又怎样,原本就是他的错,如果他执意不让卢敬希接近薛熠,一开始就不答应他的要求,也不会到现在这步田地。
他侧头看向副驾驶躺着的文件,一是来耀威找展星迟谈公务,二来见面找卢敬希好好谈一谈,即便做不了恋人,像从前那样以朋友来往也比现在好。路一鸣打开雨刮器,放下手机,右转灯驶向耀威的地下停车库。
“路少。”
“路少,这里请。”
路一鸣肩上略微落了些雨,倦怠地由面前的工作人员带着上了顶楼。
“咚。”
“进来。”
展星迟背对门而站,面对落地窗看向远处,路一鸣把文件径直放在了展星迟的桌上,望向他的背影,微微抿唇,像是思忖了许久,下定决心才开口,直等到工作人员退出,路一鸣率先开口:
“卢敬希在哪儿。”
门被突然重重关上,展星迟转过身,拿起桌上的文件,对于路一鸣刚才一顿不知所云的责怪,倒成了他的过错。
“展总,我有事找卢敬希,他在几楼。”
“对不起,路少,卢敬希离职了,他现在不是我司员工。”
“什么。”
即便卢敬希曾经是他公司的员工,他也不能把卢敬希所有的联系方式透露出去,路一鸣病急乱投医竟是跑到耀威来质问他。
如果展星迟不是看在华洛传媒还有用处,他直接会叫人把路一鸣轰出去。
卢敬希,展星迟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双眉蹙起。
车外的雨不停地下,路一鸣烦躁地打开了车内的广播,思绪突然飘回高中时,两人肩并肩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卢敬希把作业借给自己抄的场景:
“赶紧抄。”
“你催什么催。”
“这次周测你要是再拖班级均分,老刘又要喊我谈话。”
“活该。”
“路一鸣,你找抽呢。”
“I will be all that you want
And get myself together
Cause you keep me from falling apart
All my life
I’II be with you forever
To get you througu the day
And make everything okay.”①
他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握着方向盘,他从家里的电话打到备用号码,没有一个电话能够接通。
“你他妈给老子接电话啊!”
居然卢敬希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路一鸣无助地踩下刹车,头倚靠在方向盘上,他现在什么心思都没了,他只想找到卢敬希,告诉他,他路一鸣不再犯浑说什么在一起的话,他只想跟卢敬希回到从前——
他们两个人搭着肩在操场上,卢敬希搀扶他走回教室,路过小卖部时一人一瓶可乐的时光。
回不去了。
“滴滴滴滴。”
绿灯亮了,路一鸣迟迟没有发动,后面的喇叭不断地催促着,路一鸣却像是睡着了一样,足足等绿灯过了十秒以后,他才醒悟过来什么似的,一脚油门犹如飞驰的野兽,心里暗骂卢敬希一万遍,不断暗示自己,只是出于朋友的担忧而已。
可是还有哪个朋友,能让自己如此上心。
而现在的路一鸣,还并不知道卢敬希在某处正遭受地狱般的折磨,他的车驶过Eros的门口,却不知——卢敬希正跪在三位客人的面前,双手被一双皮鞋狠狠地碾着,锃亮的皮鞋比任何灯光都要刺眼,卢敬希的汗水不断从额间落下,面上还挂着笑容,他紧咬牙关,再一次把高昂的头颅低入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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