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顾长泽话里的沉重，奥拉夫红了眼睛。
“失眠、抑郁、狂躁接踵而至，我的心理医生甚至一度怀疑我处在人格分裂的边缘，那段时间我中断了所有工作，但是直到我的心理医生说我痊愈了，我还是觉得没有找回自己，我已经不是拍《小丑》之前的顾长泽了。那种感觉，就像灵魂破了一个洞一样，但你又说不出个因为所以，别人也无法感同身受。”
“随后，因为精彩的剧本和钟鸣导演的盛情邀约，我接了《无雪》。拍摄《无雪》的那段时间，我终于找到了能够填补我灵魂缺口的存在，也逐渐找回了自己，最后得以用最好的状态重新出现在公众面前，我十分感恩。”
听到填补灵魂缺口的存在时，教室里那股沉重顿时一扫而空，后排一阵骚动，以为顾长泽准备在这个不起眼的小教室公布恋情了。
然而顾长泽却停了下来：“我好像说偏了……”
“哎……没有偏没有偏！！”为了八卦，同学们十分热情地捧场道。
顾长泽低头看了眼默默掉眼泪的奥拉夫，温柔一笑：“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说的那个存在，是我养的那盆多肉——奥拉夫啊。”
“切——”他话音一落，底下一片嘘声。
当事多肉却已经泣不成声。
“总而言之，我只能给大家一句忠告，不管你们以后是否从事演员这个职业，都要记住自己是谁，不要把自己丢了。”顾长泽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第47章 047
一下课, 顾长泽在教室的临时演讲就被放到了网络上，无数营销号一眼便看到了这件事的热度，纷纷转发。
【假的大荒：呜呜呜, 好心疼我家泽哥, 电影上映前完全没听过这段故事，现在觉得没有N刷太对不起泽哥的努力了, 我是个假的大荒吧[视频]】
底下评论一溜：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呜呜呜呜[哭成两百斤.jpg]】
【啊啊啊啊啊[心痛到无法呼吸.jpg]】
【突然丧失语言能力……】
【想夸泽哥，想全世界知道我喜欢的人有多么优秀, 但是找不到词可以配得上泽哥！！】
【全世界最优秀的顾长泽, 爱你笔心。】
【顾优秀, 好久没更微博了。】
【妈蛋，寒假我要包场《无雪》。】
【期待《无雪》！！！】
【奥拉夫小可爱原来这么优秀吗，之前没夸你是我错了】
【这真的不是骗人养多肉的视频吗？我养还不行吗！泽哥你要好好的。】
【我要为顾长泽承包一片多肉园！！】
【难怪今年泽哥只有一部作品出来, 一开始还怪他愧对了劳模顾这个称号，现在居然觉得还能有作品好感激。】
【感觉泽哥养了多肉之后整个人都柔和了好多，不像之前那么高冷神秘了，当然我更喜欢现在这个泽哥, 鼓掌鼓掌！！】
【该给奥拉夫颁个奖才行，简直拯救世界啊——】
……
顾长泽的粉丝心疼自家影帝，路人佩服顾长泽的敬业, 黑子想蹦跶说是炒作却立刻被群嘲……
得到顾长泽通知严正以待的张免看到这个情形，大松了一口气，对演员来说，出不了戏并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光彩事迹, 往严重点说，分不清戏里戏外，可以说成你这个人不够专业。
顾长泽也是有这样的顾虑，因此之前在采访中从未说过《小丑》对自己的影响，但这次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说了出来，他也并不后悔。
但他的形象毕竟足以影响整个工作室，任性也要有个度，所以他一下台就通知了张免，做好公关准备。
所幸事态发展比顾长泽预想的好许多，工作室的公关人员没有上场的必要，大荒们已经把顾长泽夸得跟神仙一样了，#顾长泽 《小丑》#被顶上了热搜。
当然细心的网友同时发现了台下那个趴在桌子上啜泣，背影神似顾明旭的人。
【虽然我也看哭了，但是这哥们哭成这样也太夸张了吧……】
【又是顾明旭？现在看到他好烦。】
【顾明旭今天来我们学校旁听好像，他来没多久顾长泽也来了，我现在有点相信他们两是兄弟了。】
【真的是兄弟吗？如果是真的，先前黑了小表弟的大荒表示抱歉……】
……
张免当然注意到了这些关于顾明旭的讨论，但他也知道在顾明旭没有作品出来之前这些质疑是不会消失的，因此他不打算做什么，作品才是一个演员的底气，明旭在还没有作品的时候就提前进入公众视野，只能沉默着咽下这些质疑。
学校洗手间里，顾长泽将哭成八厘米多肉的奥拉夫揣进口袋，心底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你这样子，以后岂不是不能演哭戏了？”
闻言，奥拉夫立刻反驳：“可以呀，我只要及时喝水就行了，刚刚是哭得太忘我，忘记喝水了而已。”
“先回家吧。”顾长泽说，“我们需要好好商量一下你上学这件事情。”
奥拉夫：“商量什么？”
“所有。”
顾长泽刚走出洗手间，就碰到了等在外面的胡飞。
“明旭呢？”胡飞看了眼顾长泽身后。
顾长泽将手插进衣兜里，手指蜷缩着虚握住兜里的小多肉，答道：“张免有事找他，他先回公司了。”
胡飞皱眉：“我没看到他出来呀？”
顾长泽没回答他，而是转移话题道：“对了，早上你帮明旭付的打车钱，我待会儿转给你。”
“几十块钱而已，不用了。”胡飞摆手。
兜里的奥拉夫拉了拉顾长泽手指，顾长泽了然，他看着胡飞，神态认真严肃：“要的。”
胡飞见顾影帝对几十块钱较真起来，有点无语，原来顾长泽是这种性格吗？
“……那行吧。”
*
回到家里，顾长泽带着奥拉夫回了浴室，看他在浴缸里浮潜，一会儿潜下去，一会儿浮上来，玩得不亦乐乎。
“你要是真的想上学，我送你去上，不是像今天这样旁听，而是真的上学。”顾长泽跟奥拉夫商量道。
“不不不。”奥拉夫拒绝了，“我只是想多学一点表演的知识而已，但是理论是理论，实践是实践，我觉得表演这件事实践比理论重要一点。”
顾长泽愣了一下：“谁教你这些话的？”
“这几次课我可不是白上的。”奥拉夫骄傲地抖了抖肉叶，“胡老师举过那么多成功演员当中，有学院派的也有非学院派的，比如你就是学院派，正经科班出身，演技过硬，我呢，就准备当个非学院派的，表演的理论了解了解就好，最重要的还是实践。”
见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自己的道理，顾长泽居然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他憋笑道：“好吧，既然你自己有主意，我就不干涉你了，剧本改好之前，你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
“嗯！”得到顾长泽的支持，奥拉夫开心地甩了甩根茎，溅了顾长泽半身水后，开心地潜入了缸底。
顾长泽：“……”
隔日，奥拉夫兴致勃勃带上零钱自己打车去了电影学院，按照胡飞给的课程表，顺利蹭了好几节课。
但中午到学校外面吃饭的时候，他却遇到了出生以来最讨厌的人——熊童。
熊童正坐在店里右边桌上讲电话，表情臭臭的，话里也是十足的不耐烦，奥拉夫本想当做没看到对方，但熊童一抬眼就看到了他，却先一步避开了眼神，显然是不想跟他相认。
见状，奥拉夫不开心了，他明明没有得罪过对方，就熊童那个阴阳怪气的脾气，该避之唯恐不及的人难道不是自己吗，为什么熊童看他跟看洪水猛兽一样？
于是奥拉夫也不躲了，还特意选择在他对面桌子坐了下来。
看他坐到自己附近，熊童皱起了眉头，他伸手掐断了电话，语气不善道：“你坐这边干嘛？”
奥拉夫假装看了看周围，似在找着什么，找了半天没找到后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怼了一句回去：“这里哪里写了这张桌子不能坐吗？”
熊童被他这句话噎了一下，无奈之下只能瞪了他一眼，随后起身结账离开。
毛病！奥拉夫看着他的背影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第48章 048
熊童刚走出学生街, 就看到了一辆停在路边十分眼熟的迈巴赫。
冷着脸走到车旁，等车窗慢慢滑下，熊童语气不耐地问车里的人：“你过来干什么？”
陈易东脸上挂着微笑, 声音平和：“我来接你。”
熊童别扭了一会儿后, 还是拉开车门，矮身坐进了副驾驶。
他扭头看着车窗外, 看都不看陈易东，等了一会儿, 见车子没有发动, 他才转过头去, 憋着股气想吵架，却直接被吻住了。
又是这样！熊童觉得十分烦躁，他伸手就想推开陈易东, 然而察觉到他的抗拒，陈易东的动作却越发放肆起来。
良久，陈易东才放开熊童。
“为什么那么关注顾明旭？”陈易东坐回驾驶座上，发动车子后问道。
熊童狠狠撇过脸, 抵触地答道：“不用你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