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病啊？”颜斯琪终于把自己憋了好几个月的疑问吐了出来。
尼玛，这个人有时候看着真的让人慎得慌啊！
第46章 046
去编剧佟为家的路上, 顾长泽才告诉奥拉夫，说要带他去拜见一个长辈。
坐在副驾驶上的奥拉夫歪了歪脑袋：“你家人吗？”
顾长泽愣了一下，随后否认：“不是, 是工作上的一个前辈, 人很好。”
奥拉夫点头：“哦。”
话说回来，在顾长泽身边待了这么久, 奥拉夫却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自己家人的事情，他知道, 跟无父无母孑然一身的R星人不同, 地球人有家庭、有家人, 大多数地球人都会跟自己的家人住在一起，但是顾长泽没有，他没工作时会独自待在家里, 有工作时才出门，很少说去拜访谁，也没有人来拜访过他。
奥拉夫后知后觉其中的古怪，忍不住偷瞄了顾长泽一眼。
察觉到奥拉夫的眼神, 顾长泽轻轻一笑：“想问什么？”
奥拉夫连忙收回目光，心虚地回答道：“没有啊。”
听他这么说，顾长泽便没再追问, 车里陡然安静下来，气氛尴尬。
“我是你的家人吗？”
良久，顾长泽听到奥拉夫用细细小小的声音问了这么一句话。
奥拉夫的目光仍然虚落在前方，仿佛问出这个问题的人不是他一样。
顾长泽的眼神瞬间柔和, 心仿佛被浸在蜜里，一时失语。
以为顾长泽没有听见自己的话，奥拉夫心中有点失落，但同时暗暗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发什么疯会问出这种问题，家人对于地球人来说好像是很重要的存在，自己……应该没有这个资格吧。
车子驶进隧道，暖黄的路灯照亮黑暗，奥拉夫愣愣看着车窗外急速后退着的光带时，顾长泽清晰又坚定的回答不期而至。
“你当然是我的家人。”
顾长泽的话音落地，车子极快地驶出了隧道，路旁绿树阳光，生机勃勃，奥拉夫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这可能是他能听到的最悦耳的话语了吧。
“嗯。”
奥拉夫低低应了一声，圆圆的猫眼完成了月亮形状。
*
著名编剧家佟为先生将眼镜稍稍拉低，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局促微笑的年轻人，问顾长泽：“这就是许青生？”
顾长泽：“是他，不过他还不知道，我没跟他说来见你的原因。”
佟为看向顾长泽：“行吧，我知道了，我答应你了。”
如果许青生是这样的气质，那赵永漠应该是舍不得结婚的。
这个年轻人单纯而澄澈的目光，能让见惯了社会污浊的人心生怜惜，让人忍不住想保护这份纯真。
奥拉夫一句话还没说，这场见面便已经到了尾声。
学着顾长泽朝佟为点头告别，奥拉夫转身跟上顾长泽，离开了这栋老房子。
“许青生是谁？”奥拉夫跟顾长泽并肩走着，好奇问道。
顾长泽：“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们合作的那部电影。”
“啊！”奥拉夫合掌拍手，“你还没给我看过剧本呢。”
顾长泽：“剧本还没写好，完成之后我会给你看的。”
“我都不用试镜的吗？”奥拉夫疑惑。
顾长泽捏了捏他的鼻子：“你已经通过试镜了。”
“诶？”奥拉夫一头雾水。
顾长泽轻笑：“这部电影的导演是我，我说你过了，没有人会有意见。”
奥拉夫眼睛微微瞪大，很是惊讶：“你要当导演了？可是你也要拍戏不是？”
顾长泽：“没错，因为这部电影我准备自导自演。到时候你可要给我争气点，这可会是执导的第一部作品。”
“我会的！”奥拉夫捏起小拳头，朝顾长泽保证，“你放心，我会跟胡老师好好学表演，到时候不会给你丢人的！”
似是意识到这部电影对顾长泽的意义，奥拉夫面上比平时严肃不少。
见状，顾长泽失笑，安慰他道：“也没有这么严重，别紧张，我们一起努力就可以。”
奥拉夫却没将他后面这句话听进去，第二次上课就主动跟胡飞要求，说希望可以给自己多一点训练。
胡飞很诧异，但也很欣慰：“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时间也不多，这样，你如果真的对表演感兴趣，平时可以到我们学校来旁听，我帮你跟其他老师打个招呼。”
如果换做颜斯琪他们肯定不会觉得去学校旁听是什么好事，因为他们的时间全部由公司安排，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所以不会多此一举。
但奥拉夫不同，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时间倒是多得是，于是双方愉快地交换了联系方式。
奥拉夫打算明天开始就去学校上课。
他先斩后奏，张免是在接到顾长泽电话，询问他是不是给奥拉夫多安排了什么课程的时候才知道这小家伙自己跑去上学了。
“家里的阿姨说他一大早就自己出门了，说什么要去上学，我还以为你给他安排的课程，算了，我打他电话问一下吧。”顾长泽挂断张免的电话，给奥拉夫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顾长泽，你起床了啊。”
小家伙的声音还挺精神的。
顾长泽嗯了一声：“你一大早出去哪里了？阿姨说你去上学？”
奥拉夫：“对啊，我已经到学校门口了，胡老师让我过来的。”
顾长泽：“……你怎么去的？”
“打车啊。”
“你带钱了吗？”
“我……啊，没带！”
顾长泽听到那边司机要求结账的声音，他深吸了口气：“把手机给司机师傅，我跟他说。”
“不用不用，胡老师出来接我了，我跟他借一下钱就好，你去忙你的吧，拜拜。”
顾长泽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奥拉夫已经挂断了电话。
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暗下屏幕的手机，顾长泽挑眉，奥拉夫居然挂他电话？
另一边胡飞无语地替自己没带钱出门的学生交了车钱，问他：“你就这样过来？”
好歹也是个上过热搜的艺人，怎么口罩都没带，助理也没跟着，这么好的机会不是应该拍些照片回去写通稿炒炒学霸人设吗？
胡飞表示自己居然有点看不懂眼前这个打车没带钱的年轻人的套路了。
奥拉夫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抬头仰望看起来肃穆庄严的大学校门，内心压抑不住的兴奋。
“我带了笔、本子、眼镜，不够吗？”奥拉夫看向胡飞，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还缺什么。
胡飞一脸一言难尽：“……嗯，够了。”
跟着胡飞来到上课的教室，奥拉夫本想十分低调地坐最后一排，但没想到最后一排已经坐满人了。
“你坐这里吧。”胡飞给他指了讲台下的那个位置，空荡荡一大片空位。
奥拉夫乖巧地寻了第一排坐下。
就这样，奥拉夫开始了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学校生活。
课上到一半，奥拉夫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哗然的声音，他扭头看去，居然是戴着口罩的顾长泽！
对这所学校的学生来说，顾明旭这个级别的艺人出现在他们现实生活中，并没有什么值得称奇，又不是没见过比他更有名的艺人。但顾长泽这个级别的，却是他们第一次在学校里见到！
胡飞轻咳了一声提醒自己的学生别给学校丢脸，但还是控制不住一些人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录像。
“今天这节课我准备的教学案例刚好是顾长泽在《小丑》中的表现，既然真人现身，不如让顾长泽来亲自给你们讲一讲他是如何在《小丑》中有那么优秀的表现的，掌声！”胡飞一不做二不休，将讲台的位置让给了顾长泽。
顾长泽来之前提前给他发了微信，胡飞不用想也知道他是为了谁来，所以特意观察了一下顾明旭看顾长泽的眼神。
看到顾明旭那满腹信任和依赖的模样，胡飞不禁在心底揣测两人的关系，现在的表兄弟都这么亲了吗？
听到胡飞这样说，顾长泽眼神透出几分无奈，他摘下口罩，走上讲台，嘴上说着自己没准备没经验，手却诚实地拿起了桌上的话筒。
胡飞适时插了一句话：“好好跟顾老师学习学习台风，只有具备强大的心理素质，你们才能在表演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奥拉夫拍手鼓掌，咧着嘴笑道：“向顾老师学习。”
一边是将自己推上高台还不忘在底下加薪的胡飞，一边是不明所以煽风点火的奥拉夫，顾长泽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别听你们胡老师的，其实我心理素质也不怎么好。”
“哈哈哈……”闻言，底下学生起哄着笑了起来。
“我从《小丑》的前期准备说起吧，决定接这部电影之后，我去监狱探访过，去警局探访过，甚至去一个小地方的看守所生活了一段时间，亲自去感知什么样的人会犯罪。”
台下一片肃静。
“你们可能好奇，我这样怎么去看守所生活，不会被认出来吗，事实是，没有人认出来，就算被怀疑，只要说一句很多人说我长得很像，就能糊弄过去。去体验角色，不是导演要求的，而是我自己给自己布置的任务，这个结果有利有弊，好处在于我又塑造了一个深刻的角色，害处则是，结束《小丑》的拍摄后，我的精神状态一度走向极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