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配男友 (Fancica)

　　“你怎么也没长点肉啊，”乔野掐巴着席远的腰问他，“不都说换地方会长个儿会长肉，你倒好，都有黑眼圈了。”
　　席远低声说：“流年不利，时运不济。”
　　“不顺利吗？”
　　席远沉默了。
　　乔野皱了下眉，又搂了他一下，“电话里你什么都不说，出了什么事吗？这边不好吗？”
　　席远依旧沉默着，直到很久以后，才用那种很空灵的语调问他：“乔野，如果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像过去那么红了，甚至可能就是个十八线开外的平庸艺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乔野明了，吻着他的额头对他说：“你永远都是最红最亮的那颗星星，是唯一的。”
　　席远眼眶一痛，闭紧眼睛，咬着嘴唇无声地抽泣了起来。
　　乔野抱着席远，亲吻着他的头发，让他躲在自己的怀里哭。
　　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席远正好也没有安排。难得的假期，起来时已经不再是前夜那么低迷，看到乔野站在厨房给他弄吃的时，还主动跑过去抱住了乔野的腰。
　　“感觉这两个月只有今天超幸福。”
　　乔野往席远嘴里塞了片煎好的火腿肉，笑着告诉他，“我也是。”
　　席远研究着是不是该趁天气好，带乔野出去逛逛，看看T市那些超繁华的街道。
　　“这边跟咱家还挺不一样的，尤其是旁边那个永宿区，就是这里的Upper East Side.”
　　可乔野似乎对T市的风土人情不太感兴趣，那些名流富豪跟他也没关系，他只想好好研究一下席远的身体。
　　“吃饱了吗？”
　　“恩？”
　　乔野收拾完盘子，洗干净手，就来到席远面前这么问他。
　　然后才刚穿起来的衣服就又不见了。
　　两个人在床上厮混了一整天，除了吃饭叫外卖以外，基本就是睡醒了就做、做完了再迷迷糊糊地抱在一起睡。
　　假期很快就结束了。
　　席远第二天照旧要出去开工，乔野本来也是订的当晚机票要走。
　　可是看着席远早上临出门时那死难过死难过的样子，乔野不忍心，就跟单位请个假，改签机票，又多留了两天。
　　其实要让乔野就这么走，他也有点不放心，不放心席远那状态，看的出来不太好。
　　这期间席远都是一忙完工作就跑回来找他，只要不是不去就砍头的局儿，他能推的都推了，就想跟乔野多待会儿是会儿。
　　乔野也看出来席远事业上不太顺利，就安慰他把心态放平点，大家都是凡人，反正人生嘛，不就是这么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有得就有失失失失失失失失的。
　　席远笑乔野，怎么听着不像安慰人的话呢。
　　乔野刮刮他的鼻子，就说让他凡事看淡点。
　　席远说：“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咱们一起去T市，你正好也换个工作，本来我就不喜欢你当保安，又苦又累的…”
　　乔野临走前一夜，席远光着屁股从被窝里爬起来，跪坐在乔野身边，一本正经地在那盘算，“或者再等等，我这会儿也不是太顺，给我点时间，等过阵子手上松快点了，你就来这边，一时半会儿没工作也不怕，我还养不起你嘛，咱俩天天在一起多好。”
　　乔野跟听天方夜谭似得，枕着胳膊白了他一眼，“啊，是啊，反正我吃的也不多哈。”
　　“对啊！就是的！”
　　席远跟当真事儿似得直点头，就觉得这事可行。
　　乔野真是服了席远那理想主义，只把他抱到怀里，然后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特别使劲，咬在锁骨上方，位置对席远来说并不理想。
　　但他丝毫没有抗拒，吭都没吭一声，只紧紧地抱着乔野。
　　后来乔野走的时候，席远也没能去送他，没办法，时间撞。
　　“没事儿，我来的时候不也是自己找的，打车很方便。”
　　席远给乔野留了把备用门卡，乔野拿着它跟他晃了晃，“放心吧，只要一有空我就来看你，下星期就来，好吗？”
　　两个人依依不舍的，却又不得不在走出家门的时候分开走。
　　席远上了公司来接他的车时，还转身顺车窗里往后看，眼看着乔野上了一辆出租车，感觉从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想念那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I'm God's child. この腐敗した 世界に堕とされた


第35章 第 35 章
　　两个人就这么开始了几天一小聚的日子，每次都是乔野去找席远，就着倒班后的假期，最多能停留个两三天。
　　可就这么两三天的功夫，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在一起。
　　席远的工作说忙不忙、说不忙还日程不断。尚臣御景也不是乔野家开的，想什么时候请假就请假，所以俩人经常就是席远忙的时候乔野来了，席远不忙的时候乔野又必须按时按点的上班，特别的事与愿违。
　　席远怨声载道，乔野也深感无力。
　　现在乔野不坐飞机来T市了，为了省钱，改了坐动车，原本一个半小时的飞机路程，因为地形关系，现在要耗上六七个小时。
　　有时时间赶得好的话还行，要是买不到时间好的票就只能赶在凌晨三四点那种青黄不接的时刻到，整个人都又乏又疲倦。
　　席远心疼乔野，舍不得他受那个罪。
　　可他又无力帮乔野分担什么，因为他也没钱。
　　席远的房租是笔巨款，至少对现在的他来说真的是。星辰的正式签约艺人都是有底薪的，席远也有，现在就指着这个活。那底薪的数字听着都寒碜，过去席远来钱的地方可多了，什么版权、片酬、出场费，资历越高，能抽取的分成就越多，想当初他根本不把那点底薪放在眼里。可现在无论什么工作，他挣来的钱都分不到一个子儿，全部直接扣去填债，他现在的经济状况就是俗话说的一穷二白、兜比脸干净。
　　眼看着每个月都要从卡里自动划走几个零的数字，收入不敷支出，席远这心里堵得是没治没治的。
　　要搁他以前那性格，乔野来找他的话肯定不让乔野花一分钱，多大的飞机那也必须坐头等舱。
　　可现在都甭说给乔野掏路费，一个月下来，乔野那点工资全花在找席远这件事上，要不是现在还跟父母一起住，连买瓶饮料的钱都剩不下。
　　一个月下来，乔野黑了，也瘦了。
　　席远有说过，不行乔野就别来找他了，没事。
　　可乔野哪舍得呢？更何况他看的出来，席远一个人在外面飘着不好受，他不愿放他一个人在T市熬着。
　　席远看乔野挺坚持，也就没再说话。真就是他自私吧，明知道乔野受累，还是舍不得真不让乔野过来。
　　乔野现在是他唯一能贴着心的精神依靠了，其实从他们的一开始就是，如果没有乔野的话，他一个人根本面对不了所有的挫折，指不定哪天犯病想不开，就顺楼上跳下去了。
　　所以席远还是没放弃游说乔野来T市跟他一起讨生活，总觉得乔野要是来了，随便干点啥，至少不用天天给铁道部捐那冤枉钱。
　　乔野也不是不心动，但又真挺犹豫。
　　就他那要文凭没文凭、要学历没学历的条件，就算T市是梦想和机遇的代名词，可他这种人就算去了，又能跟梦想和际遇搭上什么关系呢？他根本没有去追求它们的资本呀。
　　可这种耗财又耗力的日子真快过不动了。
　　也是因着还是年轻吧，冲动又天真未泯。
　　乔野思前想后很久，为了爱情，终于还是决定把工作辞了，去T市陪席远。
　　他把这事跟家里说的时候，差点没给乔爸乔妈气死。可乔野本来也不是跟他爸妈商量的，就是个通知。他那死犟死犟的性子，打定了主意谁说都不好使。
　　“你就作吧！这么好的工作弄没了以后上哪找去，当保安还找不着对象呢，以后没工作了谁跟你！作吧！你就作吧！”
　　乔野他妈是管不了乔野了，转头碰上吴倩来家里，就把这糟心事跟她念叨。
　　吴倩开始还挺诧异的，也感觉乔野怕不是脑子抽了。直到听说乔野这两个月总往T市跑，再想想之前在网上看到的那些东西，吴倩的心里才隐约冒出个挺奇怪的想法。
　　她私下里问乔野，挺委婉的，那意思就是是不是要去找那个席远，他跟席远到底是什么关系。
　　乔野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反正甭管吴倩怎么套，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吴倩心里打鼓，但一想席远是什么人啊，虽然名声不好，但最近好像又活动起来了？效果也不能说很差？那人可是个明星啊，万一真能东山再起，说不定能拉她这弟弟一把？那弟弟发达了，是不是家里人也能跟着借借光儿？至于乔野嘛...
　　她相信，她弟弟不是那种人。
　　于是吴倩就在乔野他妈面前替乔野说了几句话，说T市比咱S市好多了，那地方一寸土地一寸金，满地都是钱，乔野才多大啊，出去闯闯就闯闯吧，不行就再回来呗。
　　乔野他妈小门小户的，也没什么见识，人家都那么说，也就随乔野去了，乔野走的时候，还给他带了点钱。
　　然后乔野就真走了，办好离职手续，随便拿了几件衣服，一纸火车票飘到了T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