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巫师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满脸严肃的女教授,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教室里一时间鸦雀无声,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这时,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还拖着贵族常用的那种懒洋洋的调子,在安静的教室中有些突兀。
“戴维斯教授,”安瑟尔挑起了一边的眉,慢悠悠的开了口,“我们需要把蛇变成什么?是否可以告诉我们相关的咒语,如果可能的话能否请您再给我们一些提示?”
矮胖的女教授脸上露出了笑容,眼睛眯成了两条缝,显然对安瑟尔的“上道”很是满意。
“这节课的内容是将你们面前的这条蛇变成一根麻绳,咒语是‘霍霍拉迪那拉西萨’,现在挥动你们的魔杖,孩子们,记住,一定要将咒语念的准确。”
戴维斯教授挥了挥魔杖,示意小巫师们开始自由练习。
“记住,咒语是‘霍霍拉迪那拉西萨’,不要念错了。”
小巫师们被戴维斯刚刚的言论震撼住了,这时也不敢再叫嚷,乖乖的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着魔杖对着蛇念咒语,一切都在顷刻间变的井然有序,看起来小巫师们也开始认真的练习魔咒了——如果不看男孩们与蛇之间遥远的距离以及女孩们颤抖的快握不住魔杖的手的话。
戴维斯教授慢慢的在教室里巡视着,不时的纠正一下小巫师们不标准的挥杖方式,看到离蛇太远的就把他们往前推一推,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来戴维斯教授似乎是有目的的在像某个地方靠近——安瑟尔所在的角落。
安瑟尔抬头看了眼走到他身边就站住不动了的戴维斯教授,又扫视了一下周围,发现现在没有人注意自己,就拿起魔杖,没有念咒语,只是对着盘在桌子上的蛇小幅度的挥动了一下,灰色的蛇就变成了一条带着花纹的麻绳,还很漂亮。
戴维斯教授的眼睛闪了闪,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带着满意的表情走开了。
安瑟尔看着戴维斯教授走到下一个小巫师的身边,把他往蛇的方向推了推,又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麻绳,挥了挥魔杖,麻绳再次变回了蛇。
安瑟尔轻轻笑出声,不愧是德姆斯特朗。
果然是实力至上。
然而,安瑟尔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当他看清楚桌子上的蛇的样子的时候,他的心情就晴转多云了,甚至还有电闪雷鸣的趋势。
猩红色的眼睛。
安瑟尔有些阴郁的想着,为什么自己明明只是将麻绳变回原来的蛇,可这条蛇的眼睛却莫名其妙变成了红色?
他明明一点也没有想起那个人。
看着桌子上的蛇,他却不禁联想到电影里Voldemort最后的样子,据说是变成了一个蛇脸一样的男人,貌似还把自己的一部分放到了一条蛇的身上?安瑟尔只要一想到那天听到的性感迷人让他心动不已的声音有一天会变成那种嘶嘶的沙哑难听的噪音,他心中就冒起一股熊熊的怒火,恨不得将这条蛇碎尸万段。
安瑟尔已经用手圈住了蛇的身体,但是只紧了一下,就松开了,他还记得这是在课堂上,弄的浑身是血毕竟不太好。
叹了口气,安瑟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既然放不下,不然,找个时间再去看看那个人?到时候也许自己就能知道该怎么做了。
安瑟尔并不是个优柔寡断拖拖拉拉的人,下定决心后也就不再纠结,将注意力转回了课堂之上,打算看看其他小巫师们练习的成果如何。
这一看,安瑟尔欢乐了。
17变形课
德姆斯特朗的官方语言是德语,一般情况下,教授们会用德语进行授课,也就是说,他们所念的咒语也必然都是德语。那也就意味着,在小巫师们学会无声魔法之前,念咒的时候也是要跟着念德语的。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的德语都那么好,小巫师们也都还小,连说自己的母语都还会有语病出现,更别提严谨复杂的德语了,可想而知,念错咒语的情况是绝对不可避免的。
安瑟尔所在的这个班里,德国人并不是很多,大概只有四五个,而且可能是由于来自同一个国家的原因,很快就组成了小团体,集中在一起,坐在教室的正中央,只有安瑟尔坐在了教室的角落里,虽然显得有些不合群,但安瑟尔所在的位置明显更能看清楚整个教室的状况。
此时他很庆幸自己的这个决定。
他看着前排一个被巨大的鼻涕虫压在下面唉唉叫唤的可怜孩子,毫无同情心的抱着肚子笑个不停。
教室里很快就乱成了一团,除了少数几个能发音标准的小巫师没有出现太大的状况以外,其他非德语国家的的小巫师们都出现了五花八门奇奇怪怪的状况。
教室前排的一个留着及肩长发的女孩念咒时将最后一个音念错了,结果不仅蛇没有变成麻绳,她的头发也变成了一种奇怪的褚色,飞快的生长着,不一会就长过了脚踝,这还不算什么,这截新长出来的长发还会自己扭曲蠕动着向四面八方延展,就像活的一样,甚至其中还有一缕扭到了桌子上和蛇纠缠在了一起。女孩尖叫出声,拼命的甩动着长发,可是头发和蛇缠的牢牢地,就像本来就是一体一样,怎么也甩不开。她旁边的另外一个女孩似乎是想要帮帮她,将魔杖对准了头发中间的蛇,使用了新学的魔咒,可不幸的是,她的发音也不准,或者可以说更加糟糕——咒语有一半的音她都念不清楚。
两个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和头发缠在一起的蛇越变越粗大,最后“嘭”的一声炸裂开来,溅出一种透明的像唾液一样的有些粘稠的液体,淋了两个女孩一身,女孩们的尖叫又高了一个八度。
之前冲上讲台对着教授咆哮的大个子,状态更加糟糕,他身上的零部件倒是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但是他的衣服却变成了一大堆黏黏稠稠的粉红色冰淇淋,裹在他身上厚厚实实的一层,还冒着丝丝的凉气,冻的他不停的打着哆嗦。他的搭档还算比较靠谱,没再试图用新学的还不熟悉的咒语,而是给他来了个清水如泉,这下可好了,冰激凌的确是冲下去了,但是衣服却也没有再还原回来,也跟着冲没了——包括内衣。
安瑟尔笑的肚子都痛了。
这时,教室中间的位置也开始骚动起来。教室中间坐的是那几个德国小巫师,本来不至于出现什么问题,但是谁让他们坐的太中间了,四面八方都是人,所以虽然他们自己使用魔咒还算顺利,但是总逃不开被波及的命运,有时是被前后左右轮流着牵连,有时候是同时被好几方同时轰炸。这次是刚躲过了从左边喷过来的漆黑的不知名的腐蚀性液体,又推开了右边挤靠过来的桶——一个小巫师把自己的头部以下的部位都变成了圆滚滚的大铁桶——但是却没有预料到后面的变故。
一个有着火红色短发的女孩,不知道将咒语念成了什么,全身的毛发都开始疯长,看起来就像个火红色的大毛猴一样,这些疯长的毛发长到一定的长度以后,就开始从女孩身上脱落,掉下来变成一种细长的火红色的毛线虫,蠕动着爬的到处都是。女孩吓坏了,使劲往下拽着身上的长毛,甩的周围到处都是,离她最近的那几个德国小巫师就遭了殃,红线虫爬的他们满身都是,甚至钻进了衣服里面,弄得他们团团转圈抖衣服,教室中间一片混乱。
安瑟尔欢乐了,看着满屋子的鸡飞狗跳,心情好的很。
戴维斯教授一开始并没有很在意,毕竟在练习魔法的过程中出现点小小的意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当失态发展的越来越严重的时候,戴维斯教授也不得不管了。
戴维斯教授往讲台上一站,本来就刻意睁的很大的眼睛瞪的更大了,眉头皱的紧紧的,抿着嘴唇扫视了教室一圈,一手握着魔杖在另一只手心上有节奏的敲打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她抬起右手,挥了下魔杖,成打的清水如泉不要钱似的扔了出去,除了角落里的安瑟尔以外,大部分学生都被淋了个透——当然,对某些人来说,这水就是及时雨,比如教室最右边头发冒烟马上就要着起来的那位。
“太差劲了,太差劲了,真的是太差劲了!”戴维斯教授背着手,在教室前面来回打着转,有些神经质的喃喃念叨着,“哦,梅林,你们居然连咒语都念不好,这简直是太差劲了!你们不应该来德姆斯特朗,你们应该回去重读基础教育(Grundschule)!”(注)
光着身子的大个子一听这话又急了,但是这次不敢再冲到教室前面去了,只能两手牢牢的捂着重点部位,在原地跳脚。“教授!我们不是德国人!你不能这样要求我们!”
“你说……我不能?”戴维斯教授停下脚步,转身瞪着大个子,“你说我不能?”
大个子看到戴维斯教授恶狠狠的眼神,瑟缩了一下,放小了声音继续争辩,“是的,教授,我认为……”
“没有什么你认为。”戴维斯教授严厉的打断了他的话,将魔杖“咚”的一声重重的杵到了讲台上,吓的小巫师们一哆嗦。“你们既然选择到德国来学习,那就应该把语言这门课当做必修课来准备,这并不存在认不认为的问题,不要总想着为自己找借口。难道你们不是德国人,敌人就不会攻击你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