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蒸多宝鱼 (井弋臼)

咖啡已经不冒白气，秦戊饮了一口冰凉才发现自己看了余多多许久，有种莫名的情愫在内心深处的滋长发芽，但他从未产生过类似的萌动，也不知道那份情感名为什么，只好任由着它蔓延，从骨髓里开始慢慢渗透出来。

“秦戊。”余多多早就写完策划了，他一直盯着word文档就是在犹豫，该不该麻烦他做自己的模特呢，因为那手实在是太好看了，这也是一大卖点啊。
“嗯？”秦戊又泡了半杯奶茶给他。
“你能不能当我的模特啊？”余多多把身子转过来，诚恳地说，“不用露脸，就是我会把你做菜的步骤拍下来，你只需要露手就可以了。”
“虽然没有报酬，但是你的手很好看，肯定特别上照……”
“那你喜欢吗？”秦戊在余多多面前伸出手，他的手指很干净，不像其他厨师的手那么粗糙，反而更像音乐家的手，骨节分明，微凸的手筋并不狰狞，就跟他人一样温柔，手踝处的凹陷才叫人心动，想过去亲吻一口，尝尝那里的滋味。
“喜欢。”余多多的喉结上下滑动。
“我答应了。”秦戊的手没收回来，一直悬在中间。
“真…真的吗？”余多多惊喜地抬起头，“没有报酬也可以吗？”
“嗯……”秦戊的声音在空气里传播得很慢，抵达到余多多的耳鼓里跟若有若无似的，纤细有力的手指不像主人那样迟钝，它反而更显得冲动，没忍住去触碰那吞咽了一次又一次的喉结。
余多多愣着发懵，秦戊的手指有些冰凉，明明只是轻轻地贴着，却像捏住他的气门一样，让人屏息凝神，心跳加快，血管扩张，如果说身体比脑子里的意识还要敏感，那么秦戊接下来的这句话，瞬间让余多多的意识停滞。

“你喜欢就是我最好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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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L：【楼主】：完蛋了，我感觉的我陷进去了。
216L：？？？
217L：求直播
218L：q先生又干什么事了？？
219L：打五毛楼主这月内和q先生一起
220L：【楼主】：今天我打电话给q先生，q先生在吃饭，我就说先不打扰了，然后q先生说“那我就先不吃了”，那时候我的心就砰砰地跳，q先生的声音又好听，还说要煮关东煮给我吃，我瞬间就卖了自己，骑单车去q先生家了。到q先生小区的时候，刚好碰到q先生买完食材出来，然后我们就一起进电梯，一开始我们就在那里打闹，后来进来很多人，q先生玩不过我，也怕撞到别人，就用身材压制，把我夹住，我开玩笑说“你在吃我豆腐啊？”，纯洁如纸老实如狗的q先生立刻就不好意思了，正好人又挤过来，q先生就把我壁咚了！！！当时候靠得好近啊TAT！！！我都能闻到q先生身上衣服洗涤剂的香味了！是薰衣草味的！肯定是蓝月亮！然后我一时脑抽把头靠在q先生身上了……
221L：楼主的重点竟然是蓝月亮……
222L：xswl
223L：老实如狗hhhh为什么要欺负老实人
224L：楼主有进步哦~竟然主动了！
225L：求求你们赶紧在一起吧！！
226L：然后呢？？？期待q先生的反应w

227L：【楼主】：我当时感觉q先生抽了一口气，但是后来出电梯的时候，没看到q先生有什么特别反应……
之后我问q先生能不能帮助我（我目前的工作需要q先生的帮忙），但是没有酬劳（ps：再次夸奖q先生的手）然后q先生就答应了，我很惊喜嘛！q先生就问我喜不喜欢他的手，我下意识就说喜欢，然后q先生说了一句我瞬间沦陷的话，我真的，现在打字都是抖着手不好意思的模样。昨天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家的，整个人都是发懵的状态，今天洗漱的时候又莫名想起那句话，一抬头就发现我脸红得不行。

q先生说：“你喜欢就是我最好的报酬。”

228L：我的妈……
229L：q先生太会说情话了吧……
230L：我要尖叫了，各位网友，敲黑板了，q先生说的是【你喜欢】而不是【你的喜欢】说明什么？？说明重点是【楼主】而不是别人欣赏他手的【感觉】，如果不是楼主，即使一万人喜欢，q先生也未必答应，所以关键是楼主！！！！！其他不懂情感没关系！！语言是最能表达一个人的情感的！！！！楼主有希望啊！！！！！！q先生一定也是喜欢你的！！！！！
231L：无形撩汉，最为致命。
232L：230L是语文科代表啊！！！楼主快看230L！！！！
233L：我真的不信q先生对楼主没意思
234L：求求楼主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q先生说完这句话有什么表现吗？我们帮楼主分析一下啊！！！！
235L：【楼主】：我想不起来了TUT我真的太害羞了，我当时心里完全被那句话轰炸掉，我现在都心如擂鼓，完全不敢再找q先生了！！！！！
236L：别啊！！！！一定要找啊楼主！！！！！
237L：楼主不要退缩！！！！！你们有机会的！！
238L：楼主挣点气！！！！！

……
260L：楼主不见了？
261L：楼主好久没更贴了，没事吧？
262L：怕不是贴子暴露了
263L：怕不是已经被q先生把心抓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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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一次的审批大会如约而至，如果新人不听取余多多的意见，重新把稿子格式修改，这次审批必定不通过，余多多也做好了这期的稿子，防患于未然。不过新人倒是听话，后来还是把稿子改回来了，排版说不上出彩，但也中规中矩，出刊不成问题。
关键的稿件商讨完，主编便开始问余多多新策划的进展，可没等余多多把口袋里的u盘拿出来，新人就抢着说话。
“主编，我想到一个好的策划。”
“那你说说。”主编见新人把稿子完成得还算可以，对他的印象也好了很多。
“毕竟我刚毕业，自然也知道年轻人的想法，我们无非就是懒得做饭，又或者想做饭却不会做，所以我觉得我们可是开创一个版块，是教人怎么做简单容易的小菜。年轻人虽然懒，但胜在有好奇心，您认为呢？”
“噢噢，挺好的。”主编欣喜地点头，看起来很有兴趣，新人便打开另外一个文件，是这份新策划的大纲。
他们聊得热火朝天，只有余多多坐在凳子上发凉。

他的策划被夺取了。

幕布上的蛋饺打消了这是个巧合的想法，余多多攥紧着口袋里的u盘，仰起头呼了一口气。

“我是不是看起来太好欺负了？”余多多打断两人的讨论。
“嗯？怎么了？”主编一脸诧异，在他印象中，余多多一直都是一个温吞的人，鲜少有这种嘲讽的眼神。
“他盗取了我的策划。”余多多面无表情地把u盘搁在桌面上，“如果说想法是巧合，那蛋饺恐怕是解释不了。”
主编把余多多的u盘打开，发现新策划里面的内容和新人的新策划大同小异。
“怎么不说是你抄袭我？”新人没料到余多多会当场说出来，因为他觉得余多多不是这种敢于直面的人。
“你把文件属性打开，看看谁先创建文档？”余多多咄咄逼人。
主编看了一眼新人，把两人的文档属性同时打开，的确是余多多的文档要先创建。
“我的策划反复整理编改，肯定会不断创建新文档，文档属性并不能说明我抄袭。”新人死鸭子嘴硬。
余多多看着新人，忍不住笑了。

“修改了这么多遍，策划还做成这个鸟样，真不怕丢脸啊？”
“你……”
“你不认抄袭，可以。”余多多一指敲桌，靠在椅子上不屑一顾，“但你觉得你可以做好这份策划吗？完成度低下，毫无风格，色彩丑陋，你觉得你能在下个月之前能到达我的水平？”
“那是因为我这个月还在做这个月的稿件！这些都只是雏形！你这么闲当然完成度好！”新人被说得脸一红一白。
“我闲？哪怕这月不是我负责，我的稿子都能做得比你好，你敢打开我另外一份文件自取其辱吗？”余多多睥睨着新人，气势竟然压制住牛高马大的新人。
余多多微笑：“我跟你说，我嘴软，不代表我好惹，好歹我也是副主编，你觉得你的实习期能过吗？”
“先走了。”余多多没把u盘拿回来，跟主编点点头便收拾东西离开公司。

走到公司大门门闸时，余多多脸色不改地狠心打卡。
去你妈的全勤，老子不要了。

这份怒气蔓延到家也无法熄灭，反而越烧越旺，就在他打算扔枕头发泄的时候，一个电话冲了进来。
“余哥，在工作吗？”
“不忙，你说。”余多多将不良情绪迅速压下，这是他的学弟，刚好和自己同乡，有些事还是需要他帮忙。
“是这样，我把你交代的事情都转达给叔叔阿姨了，但是他们没有把礼品和钱收下，礼品我已经寄回你那里去了，钱等会儿就打给你。”
“嗯，辛苦了。”余多多的怒意被泼了一盆水，整颗心仿佛掉坠在冰川。

从小他就是父母的乖宝，温顺听话，父母喊一声回来学习，就能从沙地里叭嗒叭嗒跑回家读书。父母说在学校不能和坏小孩玩，他也牢记，只和好学生聊天。他从未反逆过，哪怕被人嘲笑是个缩头乌龟胆小鬼，他也不曾反驳过，只是安静地听父母话听老师话。直到他喜欢上他们班的班长，他才意识到不妙，因为他喜欢一个男生。也许是他年纪太小，父母还没开始关于恋爱教育，以至于他对同性的喜爱像火把一样愈烧愈旺，当他和班长碰巧同升在一个高中的时候，世俗的阻挠终于开始伸出手来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