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做梦了。分手都不干不净的，是不是个爷们。”
“谁他妈和他分手了！”隋嘉辰冲着手机吼了一句，可惜对面的毕煜程早一步挂了电话，压根没听见，不然他能顺着手机冲到另一边打爆隋嘉辰的狗头。
*
赵宸生也是回家之后才发现自己忘了拿手机，不过忘了也就忘了，反正这个暑假也不会有重要的事发生，无外乎还是旅游然后去家里的公司实习这样的老流程。
只不过今年赵宸生没有参照父母的建议，而是直接飞去了欧洲，第一站就选了“太阳海岸”西班牙。
到了之后他才发现，原来也不是每一个人说西语都让人耳朵发麻啊。
赵宸生在西班牙欣赏弗朗明戈的热情，沐浴巴塞罗那的阳光，在圣地亚哥走上朝圣之路，在科尔多瓦感受中世纪的美妙，最后在在马德里的跳蚤市场上选了一款模样别致的面具，回到酒店却发现包装上的“Made in China”。
赵宸生放松的躺在酒店的大床上，仔细品味没有手机的美好生活。
他是美好了，这可苦了国内的两个人。
毕煜程倒还好，每天预习做题就能消耗大部分时间，剩下一点空闲不是给赵宸生的盆栽松松土床单拍拍灰，就是去微博上发一些城市照片，每次都要带上一句让人牙疼的情话，就这样粉丝还蹭蹭长了一些，因为有细心的网友发现，这位小哥哥每次用的人称代词都是“他”。
隋嘉辰那是真的打卡一样一天三遍的早安午安晚安问候，人的心态也是奇怪，以前天天联系不觉得有什么，不是耽误学习就是耽误打游戏，一旦失去了反而只能想到对方的好，得不到了又开始惦记。特别是在被毕煜程的电话刺激了之后，更是卯足了劲的要把人追回来。
所以，就在大家都在期盼着暑假再长一点的时候，却有两位并不怎么爱学习的附中学生表示：这倒霉假期可赶紧结束吧！
第十三章
不认识的绿植冲着太阳好像要长到窗外去，薄荷软趴趴的枝条也已经硬挺了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缸小鱼在水里吐着泡泡，急得对面的小狸花猫一个劲的往自家玻璃上拍……
还是自己熟悉的出租屋，可是好像处处都被打上了另一个人的痕迹，就连洒进卧室的阳光都比以前更加明亮，带着和那人如出一撤的热烈。
空气里分明还有一股奶味啊，可卧室门边贴得便条贴却已经要超过自己了。
赵宸生站在门边和便条贴稍作比量，然后坏心眼的将便条贴撕下来按在了自己鼻尖处的高度上。
“长大就不可爱了……”
停工了一个暑假的手机终于得以开机，安生了几秒之后，弹出窗口一个接一个刷了满屏。
一排隋嘉辰的名字刷过，赵宸生随手点了一个进去。
“晚饭吃了一大盆虾，如果你再不回我，我就去买果汁。”
不巧，正好是昨天晚上发的。赵宸生头皮一麻，含有虾和维生素C同食容易中毒的食物相克表还在厨房门口挂着，万一隋嘉辰真有种吃了20公斤呢，他也不看前面的短信了，皱着眉就给隋嘉辰打了过去。
“宝宝，你终于愿意理我了……”声音乍一听还挺虚弱。
赵宸生被这个称呼噎了一下，也软下声音好声好气道：“我回家没带手机。”
“可是企鹅上你也没有回我……”隋嘉辰一阵委屈，好像赵宸生犯下了天大的错误一般继续控诉道：“你心里是不是没有我这个男朋友了，毕煜程那小兔崽子还拿着你的手机为非作歹，我几次给你打电话都是他接的。宸生……”
赵宸生指骨分明的颀长手指挑起一片嫩绿的薄荷叶，适时的打断隋嘉辰无止无尽的情话，“我忘记密码了”。
“小傻瓜，”隋嘉辰浅笑出声，“没了我你可怎么办呀？一会我把密码发到你的手机上。”
“好。”赵宸生眼底一片波澜不惊，他从欧洲回国后的那段时间里想了很多，关于自己可笑的执着，也关于隋嘉辰，他想他们是该好好谈谈了，“隋嘉辰，明天报到，中午一起出来吃顿饭吧？”
“好啊。”
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就在隋嘉辰再次开口时，赵宸生已经挂了电话，一句深情款款的“宝宝想不想我？”直接憋回了嘴里，隋嘉辰悻悻地挂了电话。
在床上躺了一会，百无聊赖，他又打开了和徐佳艺的聊天框。
“我想好好对他，对不起。”
徐佳艺那边隔了好久都没有回复，隋嘉辰意外的挑挑眉，将手机扔回了桌子上。
*
毕煜程刚从为期半个月的军训摧残中解放，和同学在某航校门口道别后迫不及待叫车回了家。
虽说毕煜程报了自己的地址，可真下了车还是托着行李直奔向对面赵宸生的出租屋。
开门进屋后，毕煜程将行李随意往门边一靠，张开双臂激动地和空气温馨相拥了足有十秒，他上瘾一样深深地吸了一口又一口，是赵宸生留下的味道。
毕煜程走到窗台和一排绿植挨个打了招呼，“大宝贝，我回来了！”
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毕煜程一个激灵猛地转身，恰好对上赵宸生似笑非笑的促狭表情，“狗鼻子这么灵了？”
话不是好话，可毕煜程哪还管得了赵宸生说了什么，从惊讶到狂喜不过顷刻之间，他撒了欢的奔向赵宸生，揽着赵宸生纤细的腰肢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你回来了！”毕煜程转了个圈，抬头看着被自己高高抱起的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回来了，”赵宸生笑出两个酒窝，推着毕煜程的肩膀，“你先放我下来。”
毕煜程才不管他，把头埋进赵宸生的胸膛深嗅了一口气，又抬头看向赵宸生，一双蓝色的眼睛里星星点点犹如极北之地深蓝的星空，“你真的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赵宸生看着毕煜程满脸的兴奋喜悦也忍不住跟着笑出声，“你有完没完啊。”
“你回来了啊！”毕煜程把人放了下来，单薄的语言根本无法表达他的思念与喜悦，他抱着赵宸生的腰，一个劲的将自己的脸拱向对方的脖颈，鼻尖由锁骨到脸颊胡乱地蹭着，就像是一只撒娇的大型犬。
“你怎么军训都没被晒黑啊？”
“我也不知道啊，天生的吧。”毕煜程终于放开赵宸生，两个人坐在床上互相端详。
毕煜程海蓝色的眼睛愈发深邃，二次发育不但让他抽长了身高，一张脸也变得立体了许多，渐渐显现出了成年后让人为之沉醉的迷人神态。
曾经被赵宸生嘲笑其长相就像踩奶的布偶猫的少年，也要在不知不觉中成长成性感迷人的花斑豹了，可惜奶的形象根深蒂固，赵宸生根本无法在第一时间发现这悄无声息的变化。
赵宸生倒是没有多大变化，他阳光又儒雅，从小带出来的气质与相貌一脉相称，时光流去都不曾改变。
毕煜程仔细看着赵宸生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脸在里面慢慢放大，喃喃道：“魔镜魔镜告诉我，我是不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赵宸生一把推开面前的脑袋，声音含笑道：“不，”看着毕煜程瞬间瞪起眼睛，赵宸生继续道，“你是世界上最帅的小狗。”
“你是不是想打架？”毕煜程装模作样地板起脸，在赵宸生还没反应过来的一把将人推倒，挠着赵宸生的痒痒肉上下其手。
赵宸生蜷成一团，第一次在毕煜程面前毫无形象笑得打滚，伸出去抓毕煜程的手对被对方一把按到头顶，弯起的膝盖还没碰到对方就被一屁股镇压。毕煜程坐在赵宸生的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笑得脸红的赵宸生，还藏在赵宸生腰间的手向上一撩，蹭起的衣衫堪堪搭在腰间，露出若隐若现的一截细白腰身，毕煜程的衣服下摆扫过赵宸生腰间敏感的光滑皮肤，赵宸生浑身一抖，室内嬉笑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时之间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毕煜程伸手刮去赵宸生鼻尖上的汗珠，完成使命的手指继续流连于赵宸生的脸庞，指尖滑过赵宸生的下唇，似有若无的又轻轻擦过。
无数适合这样暧昧氛围的动人情话在嘴边滑过，毕煜程却像是失声一样只能静静地望向对方，过了很久，才冒出一句声音干哑的西语：
“知道错了吗？”
赵宸生要不是听得懂西语他都要怀疑毕煜程这样的神态是不是在说一句动人告白，他扭动着腰肢，手臂跟着一起挣扎起来，嘴上也配合地敷衍道：“我错了，放开我吧。”
“知道就好。”毕煜程倏地脸色一变，撂下一句话之后一溜烟地窜进了厕所，狠狠的甩上门后还手忙脚乱的折腾了一番年久失修的锁。
赵宸生听得一阵好笑，躺在床上朝厕所喊话：“我又不打击报复你，你折腾什么呢？”
“你管！”毕煜程蹲在厕所里，看着半抬头的小兄弟，无声拿起了一旁的洗发露开始看成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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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煜程被分到了十一班，班主任是个表面上看上去十分和蔼的地中海，实际上人狠话不多，颇有电视上黑道长老的风范。
十一班结束的时候，隔壁高二一班——也就是赵宸生现在的班级——班主任还在滔滔不绝，从精神文明讲到校规校纪，从暑假总结布置到新学期计划，当堂写，写完才能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