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里短的,不要。
情感纠纷的,不要。
“……”纪樊阳选了一早晨,右手边代表选中的案子数量为零,左手边未选中的堆成小山。
“樊阳。”一个年轻人站在办公室门口,匆忙地说,“帮我个忙吧,就属你们组最闲了。”
纪樊阳环视一圈,苦笑,确实,他们组长都懒得来,饶菲菲趴在桌子上刷微博刷得不亦乐乎,杨姐去三队帮忙了,他叹气:“什么事?”
“去发个讣告。”年轻警官走进来,将文件放在桌子上,“一个简单的雨天坠滑池塘事件,去通知家属人已死亡的消息。”
“这不是派出所的活……?”纪樊阳问。
“死人了就是市局的活啊,我还有点事。”年轻警官歉意地笑,“下午请你吃饭。”
“行。”纪樊阳摆手,“小事。”
年轻警官走后,纪樊阳坐下翻开文件,他揉了揉眼睛,有些埋怨自己嘴快。
死者在林华市下属长罗湾县李家村,开车得两个多小时,来回要四个多小时,他抬头唤沉迷手机的饶菲菲:“菲菲,来活了。”
“我可不聋,是你,要去发讣告,不是我。”饶菲菲眼睛不离屏幕,拇指一刻不停地打字,“快去吧,要么就叫上陆组。”
“……算了。”纪樊阳认栽,叫上陆组等于叫上恶魔,而且恶魔肯定不会答应的。
——陆徽家——
陆徽无聊到要长草,他穿着一双破拖鞋,啪唧啪唧下楼,一屁股坐到树下独自下象棋的老头身边。
老头掀掀眼皮:“舍得出来了?”
“无聊。”陆徽说,他抬手“呼啦”弄散了老头面前的棋盘,“你家狗子呢?”
“什么狗子,它叫豆豆!”老头吹胡子瞪眼,“你个臭小子,我摆了一上午。”
“哦,那就再摆一下午,这样要死不活的一天就过去了。”陆徽说,“把你家狗子叫出来,我带了骨头。”
“什么死不死的。”老爷子一巴掌拍到陆徽背上,“不叫,上次你一根骨头耍了豆豆一下午,我看着都心疼。”
“嘁,傻狗。”陆徽没趣地丢下骨头,小土狗从草地上窜到半空,陆徽迅速地捡起了骨头,他的手快得似乎挥出了残影。
“汪!”小白狗愤怒的冲着陆徽叫,“汪汪汪!”
“傻狗。”陆徽抬手把骨头扔出去,“捡回来去。”
小白狗撒丫子跑了出去。
“看到没,它玩得可开心了。”陆徽得意洋洋的对老头说。
“你又不是狗,你咋知道它开心?”老头翻了个白眼。
“你又不是狗,你咋知道它不开心?”陆徽反噎道。
“臭小子你懂不懂尊老?”老头棋盘也不摆了。
“死老头你知不知道爱幼。”陆徽伸出手,虎着脸对小白狗说,“给我。”
“汪呜……”小白狗缩缩脑袋,匍匐地面,舌头一顶吐出骨头。
“好乖。”陆徽揉揉小白狗的头,抡圆了胳膊投掷骨头,“捡回来去。”
“你个王八犊子。”老头心疼得皱眉,“你是不是又失业了?”
“没,不想去。”陆徽说,“上班还不如逗狗好玩。”
“……你们没有全勤奖吗?”老头问。
“有,我不要。”陆徽回答的口气耿直得让人无法反驳。
“……”老头无奈地摇头,“来陪我下一盘。”
“昨天下午我杀的你丢盔弃甲你忘了?”陆徽道。
“闭嘴。”老头低头摆盘,“再废话我就躺下了。”
“唉,别。”陆徽忙表现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我可赔不起十万。”
——长罗湾县李家村——
“你好,我是市公安局的。”纪樊阳亮出警//官//证,他翻开文件问道,“谁是李//鹏的妻子?”
“我是,我是。”一位穿着简单的妇女从人群中挤出来,“是有什么事?”
“李//鹏的尸体在你们村东头的池塘里捞出来,系雨天酗酒失足跌进池塘。”纪樊阳说。
“不可能,不可能的。”妇女猛然红了眼眶,并且抬高了嗓门,“大鹏这么些年都骑车从那儿过,从来没有出过事!”
“是啊,警察小同志。”一旁围观的几个村民也七嘴八舌地说,“是不是检查错了,大鹏前些年,下那么厚的雪,结冰地又滑,大鹏还从池塘边上骑回家了。”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纪樊阳说,“哪能次次都幸免呢。”
“小同志,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性站出来,见纪樊阳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便自我介绍说,“我是村长李鹰,大鹏是我弟弟。”
“李村长,这是验尸的结果啊,你瞧,酒精含量超标,现在这天气又多大雨,滑进池塘不是正常判断吗?”纪樊阳据理力争。
“这哪里是正常判断了?大鹏骑车的技术可是全村最好的,冬天在冰面上转圈都行。”李鹰死不相信,他拽住纪樊阳的胳膊,“你们警察可不能发个通知就不管了,这肯定是谋杀!”
“谋杀可不是你上下嘴皮一碰就能诌出来的。”饶是纪樊阳温和的脾气也被激起了三分火气,“松开我!”
“不查我们就去市局告,看你们怎么收场!”李鹰威胁道。
纪樊阳退了一步:“不如这样,让我打个电话,看我们组长怎么说。”
“就在这里打,我们都监视着你。”李鹰挥手,几个身高体壮的村民把纪樊阳围了起来。
——陆徽——
“嗡嗡嗡。”
“嗡嗡嗡。”
“接电话!”老头不耐烦地说。
陆徽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干脆利落地挂掉:“继续下,你死定了。”
“嗡嗡嗡。”
“嗡嗡嗡。”
“赶紧接电话。”老头暴躁地说,他抬手抹乱了棋盘,“快点接电话。”
陆徽嗤笑了一声,仿佛早就习惯了老头的耍赖行为,抬手接起了电话:“什么事?”
“陆组,我在长罗湾县李家村。”纪樊阳尽量以简洁的话语讲完整件事,“我被困在这里了。”
“李家村?你在那干什么?”陆徽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我去发布一篇讣告,村民把我困在这里不让我走。”纪樊阳苦笑,“一起酗酒雨天坠滑池塘事件,村民说死者平时从池塘走从来没出过事,非得说是谋杀。”
“哦?”陆徽拉长的声调,仿佛在考虑,然而他说,“打给长罗湾县派出所,打给我干什么?”
“他们说不查就去市局告咱们。”纪樊阳说。
“告去呗,你跟他们说浪费警力是要坐牢的。”陆徽说。
“我是李家村村长。”手机忽而被抢过去,一个粗壮的男音出现,“你要是不查这件事,这位小同志就在我们村住几天吧。”
陆徽皱眉,他缓缓坐直身体:“你在威胁我?”
“是的。”李鹰回答。
陆徽皱着眉头半晌不说话,思考了片刻后说:“我现在开车过去,把电话还给我的组员。”
“陆组。”纪樊阳的声音出现。
“给饶菲菲和杨洁打电话,两小时后汇合李家村,还有长罗湾县派出所的人,叫上七八个。”陆徽从小白狗嘴里抠出骨头放在口袋里,挂了电话,扭头对老头说,“走了,上班去。”
“赶紧滚蛋。”老头挥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 开始,照样求留言。
还有,我没签约,那个地雷怎么处理……
第11章 勘察
陆徽刚推开车门,左脚皮鞋踏上地面,就被扑来的年轻人撞进了车里:“咳!纪樊阳!”
年轻人匆匆忙忙站直身体:“抱歉,抱歉。”他后退几步,显得有些紧张,“撞疼你了吗?”
“没有,但我不是沙袋。”陆徽上上下下打量着纪樊阳,“也不是战场上的掩体。”
年轻人微微红了脸颊,为没有控制住情绪而羞愧。
纵然说话很不客气,陆徽还是向前一步挡住了年轻人,他压低声音:“跟在我后面,别说话。”
“好、好的。”纪樊阳规矩地站在陆徽身后的阴影中,仿若一条小尾巴。
“李家村村长李鹰?”陆徽侧身从纪樊阳手中抽走了报告,他眉间的阴郁更盛,看上去活像个强盗,英俊的强盗,“就这点小事儿?”
“死人了对你来说是小事?”李鹰皱起眉头,“你们公安局就是这么为人民服务的?”
“呦,还懂几个词。”陆徽毫不留情地挖苦道,“什么时候你一个人代表人民整体了?”
李鹰被噎得说不出话,这么会儿功夫,长罗湾县派出所的人到了。
李所长下车朝陆徽走来,笑容和善:“这是市局的同志吧?我是所长李军。”
“也姓李?”陆徽狐疑的目光落在李所长头上。
“是姓李,但和李家村没关系。”李军摆手,“姓李的那么多,不能个个都是李家村的吧。”
陆徽微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远处一辆警车停下,饶菲菲和杨洁从车上下来,饶菲菲朝陆徽招手:“陆组,出什么事儿了?”
“我身后这个没出息的小子被人扣住了。”陆徽拿着文件,懒得和李家村的人废话,“死人的池塘在哪?”他转头问纪樊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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