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记得了?”纪樊阳怔愣着重复了一遍,他敛眉,看到了陆徽手上密密的伤口,“你手上怎么回事?”
“这个?”陆徽抬起手,伤口边缘的皮肤被水泡的发白,“醒来时就有。”
纪樊阳拉开茶几的抽屉,找出创可贴撕开包装,小心地贴在陆徽手指上:“你在哪里醒来的?”
“我原来的老房子,工地的树林带里。”陆徽回答,“我走过来的。”
“那么远,你走过来的?”纪樊阳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陆徽。
陆徽捧着水杯抿了一口,苦笑道:“嗯,我穿成那样,大概没有司机敢载我吧?”
“……也是。”纪樊阳勉强被说服,他忧虑的看着陆徽,“你记得什么?”
“我……”陆徽挽起袖子,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他翻过手腕,左手手腕上有一个肉眼可见的伤痕,“我好像企图自杀。”
那道伤痕狰狞扭曲,宛如一条丑陋的毛毛虫镶嵌在陆徽的手腕处,纪樊阳倒吸了一口气,抓住陆徽的手腕仔仔细细地看:“你怎么会……”
“我不会自杀,自杀是懦夫的行为。”陆徽说。
纪樊阳皱眉:“你得去看心理医生。”
“我不去。”陆徽干脆利落的拒绝。
“你必须去。”纪樊阳强硬地说,“你失踪了半个月,自杀未遂,记忆缺失,你必须去看心理医生,还有,你姐姐知道你回来了吗?”
“不许告诉我姐姐。”陆徽脱口而出,他疑惑地看着纪樊阳,“我可能,不太想让她知道。”
“你可能?”纪樊阳拧眉。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不要告诉我姐姐。”陆徽抽回手腕,用睡衣袖子盖得严实,那些闪烁的画面和声音在他的脑海里来回滑过,但他抓不住,看不清,只能依靠直觉摸索。
“那我陪你去看心理医生。”纪樊阳说,“局里有,明天跟我去市局。”
“……好。”陆徽借用喝茶的动作掩饰他颤抖的手指,他不想去局里,诡异的直觉提醒他明天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擂鼓般的心跳充满了他的耳朵,但他看着年轻人棕褐色的眼珠,拒绝的话总也说不出口。
“很晚了。”纪樊阳看了一眼钟表,担心地问,“你自己睡……没问题吧?”
“我已经三十三了,小朋友。”陆徽放下杯子,温和的眼瞳如汩汩清水流动,“我看会儿电视就睡了,你先睡吧,生日快乐。”
“你也生日快乐。”纪樊阳眨眨眼睛,恍若想到了什么,快步走进卧室拿出一个正方形的盒子走出来,递给陆徽,“生日礼物。”
陆徽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之前他看上的那块手表:“不是说不让你买吗?”
“啰嗦什么,快戴上。”纪樊阳催促。
陆徽无奈,将手表戴到左手手腕盖住丑陋的疤痕,典雅的手表包裹着手腕十分好看。
纪樊阳满意地点点头:“行了,我去睡觉了,晚安。”
“……晚安。”陆徽看着年轻人关上房门,扭头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声音调小一些,裹着毯子蜷在沙发上睡了。
第43章 死人
【“我为什么要……”陆徽低头看着自己双手淋漓的鲜血,他拿着一把刀。】
陆徽猛地睁开眼睛,惊喘着坐起来,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陆组……?”纪樊阳站在沙发旁,皱着眉头,他拿着遥控器关掉电视,“你怎么在客厅睡了,还开着电视?”
“忘关了。”陆徽随意扯谎,他踩着拖鞋说,“我去洗漱。”
“好。”纪樊阳向左边挪动一步让开路,“早餐在桌子上。”
“嗯,等会儿吃。”陆徽走进盥洗室,打开水龙头,弯腰掬了一捧凉水扑到脸上,心脏咚咚咚跳得迅疾,他扶着洗脸池冷静了一会儿,抬手拿起漱口杯接水,将牙膏挤在牙刷上。
纪樊阳坐在餐桌前等陆徽落座,他做了两碗面,面条上覆着两个荷包蛋,还有两杯豆浆。陆徽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夹起荷包蛋咬了一口,软软的蛋黄流出汁液,他满意的眯眯眼睛:“好吃。”
纪樊阳拿起筷子吃了一口,不放心地问道:“今天去看心理医生,你可不能跑。”
“嗯嗯。”陆徽含糊地应着,西里呼噜地吃着碗里的面条。
纪樊阳无奈,心事重重地吃完了早餐,依照惯例陆徽站起身去刷碗。
他们开车到了林华市公安局,陆徽和纪樊阳一同走进大厅,高正诚在大厅里站着。
“高局。”纪樊阳招呼道,他笑起来,“瞧,谁回来了。”
陆徽跟着说:“高局。”
“你回来了。”高正诚的表情说不上高兴,甚至有些郁郁,“去我办公室详谈。”
纪樊阳和陆徽对视一眼,年轻人点点头:“好吧。”
他们上楼进入局长办公室。
“今天凌晨四点,有人在一间出租屋内发现了一具女尸。”高正诚绕到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拉开皮椅坐下,“二队派人去现场,痕检搜集了所有的指纹,鉴定出来全是你的。”
“谁的?”纪樊阳问。
“陆徽。”高正诚回答,他用笔指着陆徽,“你这半个月,去哪儿了?”
“我把他带到局里也是为了这个。”纪樊阳微侧身子,截断高局望向陆徽的视线,“他不记得了。”
“他不……他不记得了?”高正诚有些发懵,“什么叫不记得了?”
“我带他来找心理医生。”纪樊阳说。
“咳……”陆徽拍拍纪樊阳的肩膀,让年轻人往旁边挪一步不要挡住他的视线,“我去看看现场行吗?”
“不行,你是嫌疑人。”高正诚一口回绝,他站起身,“我们去景姗那,魏队知道你回来了吗?”
“不知道。”陆徽说,“我没让纪樊阳告诉其他人。”
“你姐也不知道?”高正诚拉开办公室的门。
“嗯。”陆徽和高局一同走出房间,纪樊阳走在陆徽身后。
一行人来到心理治疗室,景姗正坐在沙发上,她转头看到他们进来:“高局。”
“小景,这是刑侦组组长陆徽,他失踪了半个月,说是不记得半个月发生了什么事情。”高局说,“你来做个测评。”
景姗的视线落在陆徽身上:“好的。”
高局问:“一上午的时间够吗?”
“看情况。”景姗回答,她对陆徽说,“坐下吧。”
陆徽将外套挂在衣架上,穿着薄毛衣坐进景姗对面的单人沙发里。
“那我们下午再来。”高局拽着纪樊阳离开心理治疗室。
“高局,我想留下。”看着高局关上治疗室的门,纪樊阳说。
高正诚叹气:“小景一向不喜欢工作时候有人旁观,况且你在,陆徽会分心。”
纪樊阳思考了半晌,问:“那我能去看看尸体的现场吗?”
“尸体在吴法医那,你先去看看尸体吧。”高局说。
“好的,我这就去。”纪樊阳转身离开。
高局看着年轻人离开的背影,揉了揉太阳穴。
心理治疗室。
“把表摘了。”景姗眼睛很尖,她的眼瞳和陆徽有几分相似,都是清澈和冷淡并存。
陆徽摘下手表,露出手腕处扭曲的疤痕,他笑道:“新纹身,喜欢吗?”
“太丑。”景姗说,“说说你记得的东西。”
“咚咚咚。”
纪樊阳敲敲法医室的门。
“进来。”吴玲雪应门,她抬头,“小纪啊。”
“嗯……我听说昨晚二队发现了一具女尸。”纪樊阳走到停尸台前,“是这具吗?”
“不是,左边那具。”吴玲雪说,她感觉灵敏地问,“替陆徽来看的吧?”
“……算是吧。”年轻人挪动脚步站在左边的停尸台旁,“查到身份信息了吗?”
“挺好查的,身份证在口袋里放着,姓王,叫王茵茵。”吴玲雪说,“陆组说什么了吗?”
“没有。”纪樊阳摇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吴玲雪皱眉,“这倒是少见,他找到你的?”
“嗯,昨晚他坐在楼梯间等我,穿着破烂,手腕上有一道挺深的伤痕。”纪樊阳在手腕上比划着,他拍了一下脑门,“对了,他睡觉时开了一晚上电视。”
“你昨晚开电视睡觉,为什么?”景姗问。
“我需要声音。”陆徽的手指开始颤抖,“没有声音我睡不着。”
“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景姗一刻不停地在笔记本上记录。
“王茵茵,你知道这个人吗?”吴玲雪问。
纪樊阳摇头:“不知道。”
“陆徽知道吗?”吴玲雪问。
“他……”纪樊阳犹豫,“我知道他少年时的一部分事情,但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死者早年离婚,有个儿子,少年时期死亡。”吴玲雪说,“她没有亲人,怎么会和陆组扯上关系?”
“等等……”纪樊阳听着描述有些蹊跷,他多问一句,“王茵茵的前夫姓什么?”
吴玲雪瞟了一眼电脑屏幕:“姓余。”
纪樊阳完完全全地惊悚了,他站直身体:“那个早死的男孩,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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