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几条热门是偷拍的路人、八卦大号发的,薛桦的身影出现在协和医院的门口、电梯间、走廊,许旷心想自己当时难道是一心想着俞明隽所以毫无察觉吗?他挑了挑眉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严嘉看他表情淡淡的就忍不住说道:“你难道忘记之前有几个sb造谣说你重病了才突然退行的?现在网上都在议论你,万一把过年时候……”他顿住了,抽出许旷手里的手机叹道,“谁再bb什么,劳资让他们全部吃官司。”
许旷忍不住笑出来:“喂喂喂,没事没事。”
严嘉虎着脸瞟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翻手机,忽然愣住了,抬眼问道:“你不是看病的,是帮我去找俞明隽晦气的?”
许旷有些诧异,就见严嘉把手机递过来,是一张被点开的照片,照片上是他在地下车库死死捉着俞明隽的手。这张照片是一个小号发的,打着“偶遇薛桦”的tag,渐渐被人顶出了热度。
许旷下意识地抬头和严嘉对视一眼,他心想微博这玩意儿现在已经这么邪乎了?还停留在人人网思维的普通人许旷第一次感受到身为一个万众瞩目的大明星有多不自由了。但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和严嘉解释。他顺着严嘉的猜测说道:“我正好在医院碰到他,可能态度不太好,后来就有些小摩擦。不好意思啊。”
严嘉正色道:“阿哥,小安没和我在一起过,连暧昧都没暧昧过,她和俞明隽在一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真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不用帮我出头的。”
许旷点点头,又把目光移向那张照片。看仔细了才发现,这是直接拍的监控摄像。想到这里许旷突然一激灵,对,监控!
他登时想往外跑,但是突然又停住脚步,随即问道:“严嘉,金敏的电话你有吗?”
严嘉“啊”了一声,然后去翻通讯录:“有啊有啊,你要找她?”
许旷心里有些打鼓,这个陪伴薛桦多年直至他走上人生巅峰的经纪人,对薛桦的了解应该远胜其他人。他同金敏正式接触,可能就意味着围绕他和薛桦的荒诞故事要结局了。
对于他这个孤魂野鬼来说并没有什么,就算这世上真的有高人异士来将他打得魂飞魄散,也不过如此。但对薛桦的家人来说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薛桦不比自己,薛桦有太多的人喜爱了,有太多人对他倾注了感情。许旷在心里盘算着如何不着痕迹地掩饰自己的一无所知,但无巧不成书,严嘉的手机上忽然开始显示金敏的来电。
许旷几乎是下意识地接听了,电话那头的女声有些低沉,说道:“喂,严嘉,我是敏姐,方便给我一下薛桦的联系方式吗?”
许旷竭力稳住自己,回道:“我是薛桦。”
“哦,那正好。你那里方便说话吗?”
许旷看了一眼严嘉,然后说道:“方便,我就在严嘉家里。”
金敏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疲累:“你怎么高兴主动接我电话了?是看到微博上的东西了吗?”
许旷嗯了一声,就听到金敏继续说道:“最近怎么样?离开我们这些恶心的人感觉好点了吗?”她不等许旷反应就笑道,“应该是好点了,都愿意这么随随便便出门了。换医生了也不能自己一个人去啊。”
她叹息了一声:“你不是别人啊,你不找事事要找你。”
许旷这时才说道:“有张地下车库的照片……”
金敏并不接话,许旷只得继续说下去:“我们有些不愉快,被人拍下来了。”
这时,果然如许旷所料,金敏了然地说道:“你怎么还在想他啊?还在那种地方纠缠。”
许旷不说话了,金敏以为戳到他痛处了,就放柔了口气说道:“薛桦,你要想想清楚啊,你不是在好莱坞。就算在好莱坞,也没这么光明正大康庄大道。对方不是小男孩儿,俞明隽啊,俞劲石的儿子,扈绪生的外孙!薛桦,我是纯粹地为你考虑。说实话,这么多年因为你的缘故我赚了人家几辈子的钱,女儿都嫁人了,我也没准备再折腾什么。你一直是我亲手带的,我当你是儿子一样的,你说姐弟也行。我真的不希望你自毁。”
许旷握着手机,阖上眼睛说道:“我知道了。当务之急是那个照片,我怀疑是协和内部的人发到网上的,能联系删除吗?从医院监控到这个人手机,还有微博上。”
金敏在电话那头笑了笑说道:“我这儿有张大单子要你签呢。”
“多少钱?”许旷问道。
金敏大笑起来:“都说了从你身上赚了几辈子的钱了,不用你管这个啦。我只是想提醒你引以为鉴。说你入戏快还真的是入戏快,当隐士才多久啊,什么忌讳都忘了吗?”
挂了金敏的电话后没多久,相关话题和热议果然消失得一干二净。看来金敏是在搞定以后立马联系的薛桦。许旷松了口气,然后看到一条短信发到手机上:“我的号码,你敢不敢不存?”
他立马诚惶诚恐地保存下来了。
而这时正坐在包厢里和李炳耀几个人玩梭哈的俞明隽也接到了消息,今天下午的那条漏网之鱼已经逮到了。他推了推筹码,招来陪坐的助理对李炳耀说道:“Larry,我失陪一下。”
人称“小公子”的李炳耀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你今晚心不在我这里,我很伤心啊。”
俞明隽笑笑:“那太巧了,你的心也不在我这里。”他眼睛扫向李炳耀两侧的女伴,其中一个美女朝他飘了一个飞吻,被李炳耀按住舌吻起来。俞明隽熟若无睹地离开了包厢。这里是“兰石”会所,李炳耀在上海的落脚处。他畏惧和仇恨父亲,又嫉妒和提防大哥,来到异国也要呆在自己指定的地方。
俞明隽走过一幅枯山水,眼见竹影袅袅,旁边映着自己的身影。脚下真空镀膜玻璃铺就的通道隔离着一片水泽,波光粼粼锦鳞游泳,就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二十年前他学过一篇文章:
因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兴起的东坡去承天寺寻可“与为乐者”张怀民。
“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俞明隽掏出手机,攥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然后拨了一个电话。许久的等待后电话没有接通,他想起安思微之前就给他发过微信道了晚安,便锁了屏。
半晌他又打开手机,翻出了之前收到的几张照片。
白天,薛桦坐在车里抵住他的额头,然后说“我吻不到你”。
那个语气,还有之前那通疯话,都仿佛另一个人,一个死了几年了的人。
他看着照片里薛桦的背影暗暗皱眉想,许旷是不是比薛桦矮了好几公分?据说是大学毕业就没长过,一直停留在178。但是后来到了安哥拉,有次打电话给他兴奋地说因为所处的经纬度发生很大变化,自己的身高增长了奇迹般的0.7公分。
所以其实许旷说话也不是那样的,他应该是……
俞明隽收起手机,看着隔一道玻璃聚在他脚下的几条神仙鱼,兴起地抬脚看那些鱼儿的反应。结果小鱼们四散着游曳开去。
这些都是名贵的观赏鱼,色彩斑斓引人追逐,它们要做的就是足够美丽。但俞明隽并不喜欢这些赏物,他喜欢山涧活水里跃跳的小鱼。
他无心捞起过一条,欲放生而鱼留恋,终成涸辙之鲋。
第十一章
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一点,许旷扭暗了床灯躺在床上发呆。如果说发呆也不尽然,应该说脑子里浑浊一片一时理不清思绪。
昨天他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和行动准备,回去故乡看望了一下自己。接着就好运连连,俞明隽的女友现身啦,终于确定俞明隽真的没有爱上过自己啦,还有就是第二次和俞明隽说再见了。
这在冥冥之中简直就是一种暗示。
许旷噌得挺腰盘腿坐好,还凹了一个半跏趺坐的造型,希望这样有利于他思考。
接着就是开始扪心自问人生的三个终极问题: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想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果然是人生的三大终极问题。
正在他满脑子乱麻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许旷只能捂着头喊道:“严嘉,你明天7点要起床的!”
严嘉听着声音就开门进来了,朝他招招手“hi”了一下。
许旷伸手开了房灯,哑着声音问道:“怎么了?太黑睡不着?”
严嘉打了一个哈欠一屁股坐到他床边,压低了声音说道:“阿哥,之前那个故事你和我继续讲下去吧。”
许旷愣了一下,接着忍俊不禁:“你多大了,还要听睡前故事吗?”
严嘉点点头。
许旷扶额说道:“这个故事的结局你已经说了啊。这其实不是一个爱情故事,而是……”他想了想,缓缓道,“神仙传奇。”
“许仙和白娘子,董永和七仙女,柳毅和龙女。”
除了仙凡有别,还有他死而复生,够传奇了。
“你说的这三对,虽然波折重重,但最后都在一起了。”严嘉说道,“那灰小子和王子呢?和他们不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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