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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同人之幸 (鑫爱诗)


  
  花清远假装不知。程蝶衣则强忍着紧张,落坐在床铺处,床铺上一下子的戏服,花花绿绿,有几件漫过床边,遮着床下。
  
  “还能有什么,乱党闹事,”黄队长一边应着花清远的话,一边往车厢里面打量着,在瞄到床铺上坐着的程蝶衣时,嘴角荡出一丝银意的笑来,“哎呀,程老板,好久不见了,我可是你的戏迷啊。”
  
  程蝶衣一阵恶寒,却只得忍着,稍稍站起,欠了一个身后,又坐了下去,“是吗?多谢捧场了。”有这样的戏迷,也是他的悲哀啊。
  
  花清远颇为隔应姓黄的打量程蝶衣的目光,更不想这些人在这里呆久了,床铺下面藏着的那个女人会被暴露出来,连忙说:“既是这样,那黄队长就快快检查吧,别一会儿火车开了,你们不方便啊。”
  
  花清远深深了解这些人,你拦着他们,不让他们检查,他们好像你揣着什么似的,你要是主动让他们搜,他们又会很不以为然了。
  
  花清远这样催促完,黄队长上下扫了两眼,就说:“花翻译这里,还有什么好搜的,都是自己人。”
  
  包厢就那么一处小小的空间,并没看出有什么稀奇的,车窗都是关着落锁的。只有车门一处进出。
  
  黄队长觉得,他实在太了解花清远了。他不觉得花清远这种人,会与乱党有什么关系。
  
  不说花清远现在还在日本宪兵队工作,只说他以前的作为,也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和乱党挂上钩的,何况这包厢里还有程蝶衣。
  
  据他目测后的估计,他没有进来时,花清远和程蝶衣指不定做什么呢——看看这满包厢里凌乱的衣服,不只是戏服,还有家常便服,连着程蝶衣身上穿的衣服,也有些褶乱,又有外面的流言蜚语传着,他的头脑里,已经浮想联篇了。
  
  “那就太谢谢黄队长了,这样吧,我和蝶衣送你们过去,隔壁包厢是我侄子和蝶衣的徒弟。”
  
  花清远可不敢留程蝶衣单独在这儿的,而那女人最好也知趣些,趁着他们都不在,快点离开。
  
  但这世上,就偏偏有那种不信邪的人,在花清远和程蝶衣去而复返后,之前那把黑洞洞的枪,又指了过来。
  
  花清远都有些无奈了,他把程蝶衣护在身后,皱着眉对那女人说:“你怎么还没完没了呢?属狼的吗?这么快就忘了,刚刚谁救了你?”
  
  那女人面色不动,枪还是稳稳地指在花清远的额间,“你救了我,也是汉女干、卖国贼、日本人的走狗……”
  
  听着这一串头名,花清远忍不住笑了,那女子也被花清远的笑晃了一下,她只觉得分外眼熟。在那女子愕然愣神间,花清远第二次赤手夺下了那女子手中的枪。
  
  等那女子反应过来时,花清远已经拿着她的枪指着她的头了,“说,你脖子上的项链,哪里来的?”
  
  就如那女子所说,花清远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只凭着这女子,敢拿着一把枪,指程蝶衣的头,花清远管她是谁,断都不会饶过她的。
  
  他之所以还能在把这女人的枪,一而再、再而三地夺下来后,没有除掉她。在日本人来搜查时,还能护着她,并不是花清远忽然圣父了,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这女人脖子上挂着的银链子。
  
  那是一条看似很普通的链子,下面有一个小小四方形的银坠子,银坠子上面有刻好的字。
  
  被花清远护在身后的程蝶衣,在听到花清远提到链子时,快速探出头来,往那女人的脖领处望了一眼,果然有一条银色的链子,看着那么眼熟。
  
  没错,绝对眼熟,花清远也有一条的。虽说花清远并不总带着,但是那银链子本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花清远却把他放到极珍贵的盒子里保存着。花清远一向不把钱财放在眼里的,这足以说明这链子的不同之处。
  
  难道会是……
  
  感受到程蝶衣不善的目光,花清远额上飘起三条黑线,轻声对身边人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得空和你解释。”
  
  程蝶衣不是不讲理之人,也清楚如今这情况,怕是顾不得说清楚其中原由了,又见那女人被花清远制服,料想也没什么危险,他白了花清远一眼后,走去床铺边,收拾他那一堆凌乱的戏服去了。
  
  花清远见那女人咬紧牙关,一副宁死不说的样子,没在继续逼迫追问。问完又有什么用呢,他也不想被别人清楚了那链子的底细。这女人的态度和反应,他已经看见,就足够了。
  
  “外面全是日本人和警察,火车开后,你下一站再走吧,”冲着那银链子,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那女人见花清远拿开了枪,也知道她不是花清远的对手,没有动,等着花清远从门口的位置,移到床铺边时,她才退后一步,身体紧贴着床铺正对着的那面车厢壁上,死死盯着花清远。
  
  花清远并不理会她,走到床铺边后,一把揽住程蝶衣的腰,把他带进怀里,“刚才,害怕了吧?”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说有多害怕,却也没有,被花清远揽进温热的怀里,程蝶衣刚才的不适与不快,也就消失了,他勾着花清远的下颌,问道:“害怕了,你拿什么与我压惊?”
  
  就着程蝶衣的手指,花清远把脸贴过去,“还不是你要什么,都行。”
  
  靠着车厢壁的那名女子,俨然成了空气。她的眼睛已经完全被震惊得没有焦距了。
  
  ——花清远已经亲上程蝶衣的脸颊了。
  
  程蝶衣温温顺顺的,在外人面前也不躲闪,任由着花清远胡来了一口又一口,直到那个女人在火车停落下一站时,花清远给她找来一件男装,她去卫生间换好,离开包厢,下了车后,程蝶衣变脸似的,之前,所有的温顺,全成了幻影。
  
  “说吧,怎么回事?”
  
  程蝶衣最了解花清远了,别说那女人用枪指着他的头,只说那女人敢对他无礼,花清远都不会留她活口的——无关男女性别。
  
  花清远瞧着程蝶衣板着的俊脸,很是无奈。
  
  他也不多解释,只是在随身行李里,拿出那个小檀木盒子,很窄的一个盒子,宽半寸、长一指。盒盖是抽拉形式的。
  
  花清远很熟练地拉开小盒子,把稳稳躺在红绒布里面的一条银链子拿了出来,展在手心中,指着银链下面的小坠,“蝶衣,你看,这个字。”
  
  程蝶衣凑过头去,目光落在小拇指度大小的银牌上面,上面清清楚楚地刻着一个字‘远’。
  
  程蝶衣微微蹙起眉头,疑惑地说:“这……这是什么意思啊?远,是你的名字。”
  
  程蝶衣想到这个‘远’与花清远名字里的‘远’,一模一样,就心生好感,抬起手指,不自觉地摸了上去,拾指的指腹抚在那里,心口如有一团火,烧了起来。
  
  “是,是我的名字,我们花家的孩子,不管男女,满月那天,都会由祖母,给我们带上这样的银链子,坠上这样的坠子,刻着我们的名字……”
  
  花清远的话还没有说完,程蝶衣已经惊讶得瞪起眼睛说:“那……那刚才那个……她是你……你的妹妹或是姐姐……”
  
  花清远默了。
  
  凭着他妈和他二妈的本事,花盛璋这么多年在内宅里,才生出一个庶子来,何况是外面——绝不会有流着他们花家血脉的私生子女的。
  
  花盛璋虽于男女之事上放荡了些,但对子女问题却是从来都严格把关的,这种低级错误哪里会犯。
  
  “不,她和我们家姐姐妹妹,没有半点关系,”花清远的眉头收拢,目光越发深遂,好一会儿才说:“我怕……我怕她和我五哥,有点关系。”
  
  “你五哥?”程蝶衣愣了,他与花清远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花清远提过他还有个五哥的。
  
  程蝶衣心里清楚,花家的门他这辈子是别想进了,花家不会有谁喜欢他的——哪怕花清远的大姐来的那次,曾热乎地拉着他的手问长问短。
  
  是以花家的人和事,花清远若不说,他都很少过问的。除了总上门骚扰着的花清迈,他与花家其他人都不熟悉。
  
  “嗯,我五哥,”提起自己这个五哥,花清远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他并不瞒着程蝶衣,“你还记得那次,我把你从大成监狱外面抱回来的事吗?”
  
  这怎么可能忘记呢?想想那时,花清远还未挑明他的心意,而自己也困在执迷中,无法挣脱。那时的困苦,如今想来,竟还有一点甜蜜。花清远……对他真好。
  
  看着程蝶衣弯着嘴角的表情,花清远就知道程蝶衣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他也无意纠正,只是自顾自地说:“那天晚上,我是去赎我五哥出来的,用一个死刑犯,换了他的命。因着他是公党,又被抓,家里早早和他断了关系,我念着我们兄弟一场,不好看着不管。”其中原由,花清远草草地盖过了,只说了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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