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费劲的把放在主卧的床拆开,再逐个搬进那间靠着洗手间的小房间。地方实在太小,开门就是床,床一铺好,我没站稳,一个趔趄就栽倒床上。沈思也顺势扑过来,隔得很近,我闻得见他身上的那种水果的甜香味道。我不知道他身上怎么还是带着这股味道,他明明已经落魄如此了,他怎么还能记得这分讲究。
沈思伸手过来摸我的脸,床不好搬,我们两个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他轻声问:“累了么?”
他的手贴着我的脸,凉凉的,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你累吗?”我问,我想起来他白天搬过的那些啤酒箱子。
“累啊。”他叹了口气:“不过还算好搬,双开门冰箱就难多了。”
“你还搬过双开门冰箱?”我讶声道。
“多层,没电梯的那种。”他笑着摸我的头发,仿佛那些事情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一切如同过眼云烟。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我问。
“还过得下去。”他说。
“我去找过你。”我下意识的开始哆哆嗦嗦的撒谎。我去找过他,当然是在沈裕告诉我可以去找的时候。
沈裕从来不会跟我说个中细节,他告诉我沈思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也是笑着告诉我,如果不是看在我的份上,他绝对不会让沈思这么逍遥快活的。
我在电话这头问他:“他怎么就逍遥快活了?”
沈裕反问我:“留着他一条命还不够吗?你不如去打听打听,刘坼的大哥是怎么意外身亡的?”
他的语气也懒洋洋的,让人想起乘着游轮在幼发拉底河沿岸晒太阳的图景。
沈思一只手撑着脑袋,侧过身来看着我:“你找过我吗?”
“对……”我点点头:“只是那套别墅已经不住人了。”
沈思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话没说尽却都用眼神说了,他垂下眼睛似乎不想提过去的事情,伸手从远处捉来被子,蒙住我和他的脸。
“睡吧。”
蒙着被子,我们两个都开始呼吸沉重。我往他身上扑,他笑着把我往下拉。
“你干嘛。”他问
“验货。”我说。
和沈思住在一起有很多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比方说,他那么有时间观念,如果你要早起,他一定会准时叫你,时间误差不超过五分钟。再比如,你如果在床上根本爬不起来,那么他也会把你扶起来,然后艰难异常的在你完全不配合的情况下帮你把衣服穿上。倘若你连出门的力气都没有,他也会把你扶出门,按好电梯,把你塞进去,然后“砰”的一声,把大门锁上,让你不得不走,不走不行。
我是坐在王朝车上才逐渐清醒的。
我一上车,王朝就问我:“你昨天又去陪谁了?搞得这个样子。”
“没!”我赶快否定
王朝就喜欢瞎操心:“赵思阳找你了。”
我过去还在陪沈思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赵思阳。他也算是个有钱人了,相比较我来说。赵思阳在国外念得本科,一毕业立马就回国了。他不用每天上班下班,不管是否工作, 每月都能领到一笔“零花钱”,我见过他未婚妻一面,不算很美、圆脸、丰腴,待人亲切,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我跟赵思阳认识也很偶然,我跟着王朝去见一个导演,酒席上赵思阳也坐在一边。导演对他毕恭毕敬,赵思阳似乎是个腼腆的人,有人让他喝酒,他就喝,一点都不推脱。饭局中间,他还替我挡了两杯,立刻就有认识沈思的小阔佬起哄:“这事儿可不能让沈二公子听到,不然小永下会儿可就直不起腰了,下不了床了……”
我心想,沈思哪里会在意我在外面惹的这些屁事,他关心沈谊都来不及了,哪里会在意谁替我挡了几杯酒。然而脸上还是要笑,要笑的光鲜。他们开黄腔就由得他们,我脸上还要做出来一副沈思饶不了我的害羞样子。
那次不知道是有人把沈思搬出来了,还是我表演清纯的功力绝佳。很快我就得到了试戏的机会,再下来,我就等着减肥完进组了。
“他找我做什么?”我问。
王朝“啧”了一声:“你说干什么?”
“哦”我没去看王朝,忽然觉得有点没意思,原来赵思阳也玩腻了女孩子,盯上男的了。没进圈子的时候不觉得人多,然而一旦进了圈子就觉得人人都是池子里的蛤蟆,天鹅少得可怜。
“我不想去。”我说。
“你还在等那个沈思吗?”王朝斜过来一眼:“他最近不是不找你了吗?”
“那是因为……”我绞尽脑汁的想啊想:“他不在这边。”
“李简不是这么说的吧。李简现在也没在陪他,前几天一个饭局上,我看他跟一个做房地产的小开混在一起。”
哦,李简。
王朝的话让我忽然想起来台词本上写的“树倒猢狲散。”
“那是他的事。”我冲王朝翻白眼。
王朝忽然踩住刹车,路上既没有红灯,也没有路障。
王朝问:“你不是真的跟他来劲吧。”
我赶紧垂下头:“没有……跟谁……啊。”
“沈思。”王朝说。
“没有。他都不……不找我,我喜欢他……喜欢他什么啊。”我回答。
“哦”王朝高深莫测的看我一眼:“那你下个月有空还是去见一下赵思阳,他投了一笔钱,你看看能不能给你专门拉一笔。”
“知道了。”我赶紧应付下来,免得王朝又揪住沈思的话题不放。
在减肥期间,王朝也没闲着,偶尔也会带我去各个剧组看看,能不能搞个特别客串的角色混个脸熟。
有时候这边哪个小工厂的剪彩活动,王朝也会把我拖过去喜滋滋的对我说:“五万块不是钱吗?”
我觉得跟沈思住在一起,他那股懒洋洋的劲儿也逐渐感染了我,我也变得仿佛迎接冬眠一样,不再想要出门,只想跟他窝在一起。
沈思和我待在一起的时候,很少聊天。常常一个人捧着书看,有时候则跑到阳台上慢悠悠的抽烟,一支接一支,吐出形状各异的烟圈。
我偷偷地看过他看的那些书,《基督山伯爵》下面压着的是《喜宝》,《倚天屠龙记》卡在《贝太厨房》上面。
完全不如看起来那么正经,我想,一点也不高大上。
他不理我的时候,我也只好捡他看过的书陪他一起看。我枕在他的肩膀上,他看累了则会伸手过来摸我的头。时间过得很慢,慢到我都能看见窗外的云缓缓的流动。时间也过得很快,只要靠在他身上,不消多久便能发现天色已经变黑。
我问他,为什么要看这些啊。
他笑着跟我说,看这些打发时间最好。
我抽出来《喜宝》问他,对漂亮女孩子被包养有什么看法。他一边吸烟一边诚恳至极的对我说,他只是想了解一下被包养需要提供哪些服务,对书里的那个漂亮女孩子并没有多余的联想。
“那《贝太厨房》呢?”我问
他笑道,厨艺对他这种寄生米虫的长期生存至关重要。
我说:“我不喜欢看书,我不要看书。我也不要你看书,我不要爱学习,我就想混吃等死。”
沈思摊摊手:“好,不想看就不看。”
他这种妥协态度,让我一瞬间心花怒放。
他穿一件白衬衣,看起来很瘦,那种清癯的少年感很足,他比跟我同组演男一的那个演员好看的多,甚至也比李简好看的多。这种反差让我想起,不知道以前他跟李简,到底是谁在占谁的便宜。
“那你喜欢玩什么?”
我想玩你……我能说这样的话吗?我当然不能说,但是可以做。
“那就玩脱衣扑克吧。”
“好啊。”他点头。
好样的,上钩了。
我从收纳隔间里面翻出来上周我跟他一起去超市买东西时,抽奖抽到的两盒扑克牌。
他问我:“什么规则?”
“比大小。”我说:“谁最先被扒光,谁就输了。”
“惩罚呢?”他问。
“赢的那个可以对输的那个随便提要求。”我信心满满的说。
他肯定不知道我高二没找落的那段时间,就靠在台球厅跟人赌博混饭吃,虽然赌博的业绩也未必如何好,但是像我这种人总是走狗屎运的。
他把两副牌拆开,当着我的面洗了一遍。发了两张牌给我,又丢了两张给自己。
他先翻过一张来,只是一张红桃3。
我偷偷看他的脸,他微微蹙了一下眉毛,便立刻满脸冰霜,一脸戒备的看着我。
哼。
我说我跟,我赌1件衣服。
他摇头,不跟。
我把两张牌掀开,我手上有一对8,他翻开另一张,还是小的可怜,只是一张梅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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