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玩着玩着我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可疑的视线一直盯着我,于是本来是想要“蹭”地从床底下窜出来,说“呔,俺老孙来也!”,但是却很惊悚地撞到了头,当我挣扎着爬出来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个更加惊悚的事实——癫痫就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看。
我赶快就窜到了他身边,两个人语速很快地聊了一些有的没的,期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紧张的不得了,是那种又紧张又激动难以言喻的感觉。其实我从小到大,只要稍微有一点紧张就会做出一个旁人难以理喻的举动——在原地甩着腿晃来晃去,而且那天我晃得简直就要飞起了。
聊了应该也很长时间,他总算还是首先冷静下来了,用那种呆萌的小表情仰视着我,毫无波澜平静地问:“对了,你这么久以来都到哪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句话之后我心中莫名地一抽,然后本能的就恐惧起来。虽然当时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潜意识就告诉我——绝对不能告诉他真相,先随便胡扯一个理由再说吧。当时我的反应快的有些吓人,好像完全没有在脑子里过一样,我就装作一副很可爱的表情,一脸懵地说:“啊?我去参加篮球连赛了呀。”
“什么篮球联赛?”
“Winter Cup 呀~”其实当时说出口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虽然当时突然想到这么个词就脱口而出了,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要做过之后才知道后悔——“Winter Cup”,那不是《黑子的篮球》里面的一场比赛吗?而且是以小黑子他们队饱受吐槽的胜利结尾,给任何一名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的比赛吗?我怎么会说这个!
呀咩呀咩要被拆穿了!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癫痫挑了挑眉一副怀疑的小样子,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我还是觉得自己心里有愧,于是自圆其说:“对啊,我当然也要兼职一下啊~要是这里突然倒闭了怎么办?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就算他真的相信跑去告诉BOSS我接私活也没关系,总比他怀疑我要好。
不过说是怀疑,他为什么怀疑我?我正大光明地给我亲哥卖命,他能怀疑我什么呢?
可是我就是不愿意告诉他,即使到了这篇小说打了完结之后我还是什么都没说。一副要把小秘密带进坟墓里去的架势。但是这根本就不算是个秘密,好像除了癫痫以外,任何和我有一点瓜葛的人都知道那几年我一直尽心尽力地给我哥卖命。
我为什么唯独瞒着他呢?这件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说起来自从那次回东北之后我培养了一个新爱好——买一只很贵的钢笔在纸上乱画。
刚开始只不过是享受着摧残人民币的快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用这种方法解压就越是加压,我渐渐变得焦虑焦虑各种焦虑,就像被我哥传染了蛇精病一样,变得十分多疑,莫名地多出一种进退维谷的感觉。以前在我眼中十分简单的事突然间也变成了套路债,好像四处危机起伏,到处都是要迫害我们兄弟的人。
刚开始还有能力安慰自己,在心里默念几遍“人吓人吓死人”就能平静下来,但是慢慢地就不行了,我也变得晚上睡不着觉,但是却想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让我咬一口,虽然也考虑过癫痫,但是想想他现在应该在隔壁睡得很香,又纠结半天最后还是不忍心去打扰他。
最后我排遣的方法变成了“写”,并不是写日记写小说之类的,而是像在策划一个文字游戏,乱写大纲一样——我把我如今的处境写下来,然后幻想着下一步要去做什么,而这样做了又有可能触发哪几种剧情,我把每一种分支分别列了出来,然后再在这条支线上进行支线剧情,不知不觉又推出支线的支线,支线的支线的支线......一条走不通了,就又换另一条。
我不止是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这样瞎写,白天无论有没有事干都照样,好像沉迷进去了似得。
我还记得的自己在东北的那时候,连着好几个月,没事干的时候就写,一睡不着就写,写了一大沓纸出来。如果不是我的字太丑的原因,可能还会被哪个游戏制造商捡去出一篇鸿篇巨作,然后我就出名了!哇哈哈哈哈哈!
可是因为字太丑的原因,没人看得懂,于是这一切还是没有发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写了那些东西之后似乎突然一下把周围的一切都看的更清晰了,也非常明白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首先,我这么久以来一直在给我哥卖命,把BOSS冷落了,但是他老人家还是特别的偏爱我,动不动就跟我视频聊天,虽然那都是为了打探一下关于我哥的情报。那么那些天天任劳任怨、任S.M、任鞭笞的大叔们玻璃心一定都碎成渣了。
于是第一步,我打算搬进本部办公室住,天天装作一副正在努力工作的样子欺骗他们。
——然后,贾汪方三个人我决定重新排兵布阵,正好我办公室旁边还有几个空房间,不如咱四个同居好了~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如果这么做了会导致我们四个感情不和,但是确实能让我哥和石家从中受益。我打算把方大头撂在四川,让他监视着贾汪方三家的霸霸,如果有什么异动立刻通知我疏散我哥。之后怎么办呢?保住哥东山再起呗。
我还记得那天,我纠结了好久才终于鼓起勇气拿起手机,给他们打电话。
第147章 今天我在复习古文
我思来想去,还是拨通了贾豆豆的号码,但是出乎意料是汪淡淡接的电话,而且背景音乐又是贾豆和方大头吵架打架的声音。
他们就不能消停两天吗?我如果是贾汪方三家的霸霸的话,一定不到一天半就崩溃了。
“喂,石晓峰。”
“......”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
“我没吸煤气中毒,也没被外星人绑架。”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我又后悔了,一般汪淡淡是绝对不会说这种损话来损我,这种话恐怕普天之下只有癫痫才会说。然而我却这么回答他,一定被当成蛇精病了。
“哦,你有什么事吗?”这个回答也未免太淡定!
“就是说,反正你们三个在四川没事干,来东北陪我怎么样啊?”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他沉默了好久没有说话,电话那边刹那间就只剩下了贾豆和方大头砸碗掀桌的音效,听的我一愣一愣的、心里一凉莫名地恐惧,尤其是不久之后砸碗掀桌音效也停下来的时候。“他们不会被外星人绑架了吧?”,这是当时我脑海中弹出的第一句话。
“Hello 石晓峰。”那句“Hello ”说的简直就像河南话一样,这一定是贾豆。
“喂!石晓峰。”这种好像七八十岁老头打电话的问候语,一定是方大头。
“我开免提了。有什么事你说吧。”汪淡淡小天使。
于是,我用一种常人难以理解,但是我们四个绝对都能理解的逻辑,将我之前写在白纸上的那些文字游戏大纲解释了一通,唯独是要把方大头排除在外闭口不谈。
“诶,不对呀!”来自贾豆的质疑,“如果我们三个都去的话那谁在咱爸身边做卧底,给你通风报信呀?”
“嗯,这是个问题。”虽然我已经想好了。
“要不然把方大头放那儿?”来自贾豆的建议。
perfect!简直和我想的一样!我心中是十分欠扁地欢呼着。
“好啊!贾豆因为之前卖牛肉面的时候分赃不匀已经恨上我了吧......给我等着。”
“你怎么能怪我呢?汪淡淡也一定这么想对吧。”
“嗯.....不。”
“诶诶诶诶诶!你还算我哥们吗!?”
电话另一头又是一阵吵闹,伴随着掀桌砸碗的声音。过了好久才得以平静下来。大哥们!我这是长途电话!你们墨迹这么久是想谋杀我的电话费吗!?不过如果浪费一点电话费就能使我心想事成的话,这一点点话费也是值得的。
“这个方法不错,你们是怎么想到的。”当然按照电视剧里的套路,如果想要让事情按照自己的希望发展的话,恭维别人就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啊?不是很自然就会想到吗?”但是却被不经意间嘲讽了。
虽然付出了大把的话费和被嘲讽的屈辱,他们最终还是同意跑来东北陪我。毕竟自从大学毕业变成毕失族之后,因为在家中没有合法权益和地位的原因,只好装作还在上大学,因为又要租房子住又要吃喝玩乐,生活费很快就不够了,还得装出一副勤工俭学的模样走街串巷地卖牛肉面,这种生活他们已经过够了。只是不知道被迫留在四川的方大头作何感想。一定想要削死贾豆豆吧。
没事,只要不是想削死我。
其实从很久之前开始,从那次在广东一座小城第一次接到他们三个的电话开始,我总有一种错觉,好像我曾经失去的一切都正在一件一件地逐渐回到我身边。
我又回归了“活人”的身份,又一次有了家人、甚至找到了童年的玩伴;再之后,回到四川与家人相处融洽,晒着太阳虽然像是患上了老年痴呆一般,但是时不时地居然会有种天伦之乐的错觉,大概是离家太久太激动了吧;再到现在,童年的玩伴又相约要回到我身边,这次是确实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