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谷玉良的期待,砚书立刻收起幽怨凌厉,精神满满的和谷玉良絮絮叨叨。谷玉良一边认真的听着砚书絮叨,一边偷空对展云翔调皮的眨了眨眼,让展云翔乐不可支起来,精神也起来了,从床上下来,快速的船上衣服,丝毫没有看出他肩膀是受了伤的样子。
三人收拾完之后,谷玉良在砚书的引领下来到了中厅。算得上富丽堂皇的中厅中间精致的大桌子主位上,李敏则和蒋副官已经坐在那里。看到谷玉良精神昂扬的走了过来,李敏则调笑着说:“睡美人终于睡醒了!”眼睛对着谷玉良眨了眨。
在座的除了谷玉良之外,没有人知道睡美人的典故,一头雾水,而明了的谷玉良瞪了痞子一般的李敏则一眼,也不接话,温和的笑着入座了。在谷玉良和展云翔入座之后,早点立刻一道道的上桌了。
展云翔没等砚书过来,立刻帮谷玉良拿食物,满足的看着谷玉良将他夹来的食物一一吃下去,同时幸福的将谷玉良夹给他的食物笑眯眯的吃下去。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闪瞎了李敏则的眼,他不时勾着嘴角和一脸严肃的吃早点的蒋副官咬耳朵,同时还嘿嘿的笑了起来。
等到吃了八分饱之后,谷玉良大概也看不下去李敏则抽风,一边喝汤一边开口问道,“我家的车队回去了么?王掌柜呢?”
“哦!他们啊!那个王掌柜带着车队回杭州了,留下你在安庆修养。不用担心他们以后的行程,不说我已经派了一队人马保护,就说我已经将杭州到安庆这一路上的城镇都收进去了,土匪已经打的差不多了。不会有危险。”李敏则一边说,一边露出得意的笑容。
“局势已经控制住了?你的动作还真快!”谷玉良了然的笑道。而后优雅的端起精美的瓷碗,动作优雅流畅的点了点,带着笑意说:“那么,恭喜了!”
“呵呵!谋划了那么久,没有一点动作还不让人给看扁了!”李敏则张扬的笑起来。“不过没有你的帮助,就不会这么顺利,多谢了!兄弟我有一口肉吃,就少不了你!”山寨王的腔调出来了,让所有人都忍俊不禁。除了什么都没听懂的展云翔。
听不懂他们两人的你来我往,突然间对谷玉良感觉到有些陌生的展云翔感觉到异常烦躁。展云翔从来没有像今天一般痛恨他的无知,听不懂他们之间到底在说什么。这时,想到他将要进去的京南军校,展云翔暗暗下了个决定。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谷玉良看了看展云翔受伤的臂膀,而后问道。
“这个嘛!我得在这里多坐镇一下,要不你先回去?谷伯父应该知道你受伤的消息,想必伯父伯母已经着急了吧!”李敏则立刻将所有的痞相收敛,认真的说。
“嗯!这倒是。”谷玉良点了点头,心中也焦急万分,转头问:“云翔,你感觉怎么样?身体可以上路么?如果不行的话不要勉强,你就先跟着敏则吧!”
“不用,我没问题。”展云翔想也不想的反对。谷玉良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见有多虚弱,也就不反对了。
再一次被展云翔抢了他的工作的砚书一听到要回去,眼睛一亮,再得到谷玉良的示意后欢快的跑去准备行李。
吃过早饭后,谷玉良和展云翔慢吞吞的在花团锦绣的花园中散步。感觉到这个花园中唯有他与谷玉良的存在,原本不甚开心的展云翔乐开了怀。
“你和李少将关系很好?”展云翔后知后觉的问道。几年之前谷玉良还算是李少将府半个主人接待他们这些少爷们,当时他听到了全都是谷玉良怎么得李少将的眼缘,像对待亲昵的后辈一般,但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他们之间的互动就如多年的老友一般自然熟稔。
“我和李哥是忘年交!”谷玉良挑了挑眉笑着说。忘年交这一词让展云翔哈哈笑了起来,这词一出,展云翔脑海中李敏则的形象立刻从英姿勃勃的青年变成垂垂老矣的老翁。
看到展云翔笑了起来,谷玉良也心情舒畅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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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从安庆到杭州的路程异常顺利,少有颠簸,没有绕道,没有土匪或者天气的阻碍,因此谷玉良和展云翔在车上睡了三天之后就回到了杭州。
在马车进入杭州城的时候,谷玉良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小桥流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马车在一队军人的护送下停在了一个高门大院之前,红红的高门在马车刚停下就打开,一个儒雅的中年人和一个美妇人以及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急切的从大门走来。在谷玉良从车上下来之后,他们就到了马车前。三个人一脸激动的将谷玉良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美妇人一边检查一边用手绢擦拭泪痕,中年男人激动的看着谷玉良,而少年也一下子搂住谷玉良就死活不放手了。
“好!好!好!”中年人激动的说了三声好,才压制住激动。勉强转头看了看被挤到一旁的展云翔,和他攀谈起来。
谷玉良感动而又无奈的看着激动关切的父母弟弟,心暖呼呼的。转头看了看周围好奇的看过来的人,温声说:“父亲,母亲,玉农,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云翔身上还带着伤呢!”说完,关切的看着面色苍白的展云翔。
感受到谷玉良的关切眼神,原本因为看到亲密家人而羡慕自卑以及因为被挤出谷玉良旁边失落后而苍白的展云翔露出了笑容,脸上也有了红晕。
第21章 回到谷家
谷玉良的安全无恙回归让谷府上上下下全都喜出望外,做所有事都喜不自禁的乐呵呵笑,在谷玉良被众人犹如众星拱月般迎进府中,从大门到大厅中短短的一段路中,所见全都是喜气洋洋的下人们。
谷玉良一行人在大厅坐定之后,谷府的张管家才乐呵呵的挥手让围过来的下人们去干活,自己则亲自去端茶去。
“为父已经从王掌柜口中听说了,玉良你……不该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虽然因为你这次的里应外合帮李少将拿下了安庆一区,让咱们谷家在李少将眼里分量更重,地位也确实坐稳了。”谷丰城喝了一口水,笑容满面的脸一肃,训道。然而话里话外,也都是对谷玉良的赞同。但是谷母和古玉农两人却是确实不认同。
“玉良,你还小,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你这是要将娘吓死!”谷母徐氏是彻底的不赞同,后怕的直抽泣,“要是有个万一……”徐氏说不下去,哽咽的直用手帕拭泪。
“就是大哥,你本来身体就不好,怎么能亲自以身涉险,让其他人去不就行了!”谷玉农也皱着眉不认同的说,已经十五岁的他此时面容已经有了未来英俊的雏形。与谷玉良完全儒雅温和的气质不同,谷玉农全身散发着活力少年的气息,没有继承家族的他并没有受到谷丰城的压力,即使在谷家这个封建大家族无形的桎梏下有些压抑,但是却没有压制他自由的性格。
听到徐氏和谷玉农这么说,从既得利益的惊喜中醒过来的谷丰城也后怕不已,谷丰城此时是真正的肃容,严厉的说:“下次不可如此冒险。”而后转过头对候在谷玉良后面的砚书说:“砚书,下次玉良再要做如此冒险的事,一定先阻止他再禀明与我,知晓?”大厅所有人都被谷丰城如此严厉的口气给吓到,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被谷丰城严厉的语气吓的一个哆嗦的砚书立刻跪下应喏,见到砚书战战兢兢的样子,谷丰城也缓了脸色,“这次就算了,而且谅你忠心耿耿,我便也不罚你了。”而后转过头带着笑意对坐在他右下手的展云翔说:“谷某还得感谢云翔贤侄,如果不是你,玉良一定会受伤。现在也连累你受此严重的伤,我还真是愧疚。”
“谷伯父不用道谢,我喜欢谷大哥,能保护他是我的荣幸。”展云翔受宠若惊的说,语气真诚,让一旁的徐氏立刻母爱大发,眼神柔和的看着他。而谷玉农也感激的看着展云翔,虽然他以后恨不得把他这个吃了他哥哥的恶人给赶走。
“好好!贤侄真仗义。”谷丰城笑着说,“好了,人都好好的来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这一路上辛苦了,玉良和云翔,你们先去休息休息。特别是云翔,你还受着刀伤,我已经请了杭州最好的大夫来了,一会儿让他给你再瞧瞧。住在谷伯父家千万别拘谨,就当在自家一般。”
“对对,怕你不自在,伯母将玉良旁边的小院整理了给你住,这样的话你找玉良也方便。”徐氏也温柔的说。
谷丰城一席话让展云翔感动不已,从小到大,即使是他的亲身父亲,也没有这么仔细的帮他想着。他摔到伤到了,都是他娘和纪管家招呼的,顶多展祖望关切的询问了几声而已,但是即使是几声关切,也在随后大夫人和展云飞的极力抹黑下消失殆尽,随之而来的就是责难和恨铁不成钢。没有想到来到谷大哥家,他竟然得到这么多人的关心。
看到展云翔如此感动的样子,谷玉良心中心疼的叹息一声,面上更是温柔的笑着,“那好,父亲母亲玉农,我先和云翔回房收拾一下路上的风尘。”然后对着想跟过来谷玉农温和而坚定的拒绝,“玉农,我记得你今天应该在学堂里,好了,下午就回学堂吧!”让原本欢喜的谷玉农立刻失落的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