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谷玉良笑着说,而后转头对着表面上打成一团实则黏黏糊糊的谷玉农扬声说:“玉农,回家了!”然后吩咐砚书收拾一下残羹剩饭。
“啊!”还在大闹的谷玉农愣了愣,而后表面上求之不得内里却恋恋不舍的慢慢走到谷玉良旁边,不时还用着自以为隐秘的眼神看着汪子璇。
“好了,赶紧回家吧!”谷玉良拍了拍恋恋不舍的谷玉农。
无奈的谷玉农用着被棒打鸳鸯的幽怨慢吞吞的跟在谷玉良后面,要不是他的自尊以及还没找到什么理由,早就一步三回头表达他的留恋和不舍。当他好不容易想好了理由转头看的时候,映入他眼帘的就是那个一身红的小姑娘拉着他哥哥的手一蹦一跳快乐的离开,留给他的就是她完全没有不舍的决然背影。
等回到谷府前厅的时候,言笑晏晏的李敏则和谷丰城转头看到的就是温和笑着但是带着不舍的谷玉良、纠结不舍迟疑的展云翔以及失魂落魄却强撑着不想让人知道的谷玉农。
第24章 离开
不出所料,李敏则此次前来,果然就是要带展云翔走,毕竟展云翔名义上是他推荐入学的,自然也是由他方的人送进去,不然的话,外人连门在哪里都不知道。不过这次李敏则亲自来,一烦了家里那个神经兮兮的女人出去躲清闲,二也是来看看他的朋友,对外以示他对谷玉良的看重。
对于谷玉良,不管李敏则从小到大有多少亲密无间两肋插刀的好朋友,他都是最特别的一个。不仅仅谷玉良的个人魅力,毕竟从上一世到这一世,就算是谷玉良的利益敌人,都对他心生钦佩以及好感。最重要的是,谷玉良和他来自于同一个地方,有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可以分享莫名而出的孤独感慨,这是最熨帖的。
茵茵绿树,青翠草丛,繁花似锦,流水叮咚,积富三世的谷家主家花园在园林如云的杭州也是数得上名号的美。谷玉良和李敏则两人随意的坐在水榭中交谈。
“没想到你竟然亲自要送云翔去!”谷玉良随意的依靠在栏杆上,问声说道。声音中却没有反对,毕竟就算李敏则不来,谷玉良也会让李敏则“亲自”送!对于展云翔,谷玉良总是没有抵抗力,只是想给他最好的。
“就算我不来,你也会让我来!”李敏则状似无奈的说。他很了解他的老友,展云翔可是谷玉良第一次这么用心对待的一个人,就好像他总是想将最好的给小靖一样,难得有一个人让谷玉良这么喜欢,作为老友,自然要挺他。而且他对展云翔也很看好,一个头脑不笨肯吃苦有着豹子性格的男孩,很适合在军队中磨练。
“……”谷玉良挑了挑眉,嘴角施舍给他一个笑容,而后轻轻喝了一口茶,缓缓开口道,“你府上……是不是有些麻烦?我听到一些消息,如果需要帮助,别好面子直接说。”
“你也听说了……”原本精神奕奕的李敏则瞬间垮下来脸,叹了一口气说。
“现在还只有我们这几个人听说,毕竟贵夫人的交际圈也就在那!但是下人人多口杂,想必过不多久就会传遍整个杭州府吧!”谷玉良叹了一口气,同情的说。这件事更是坚定了他独身的意念,反正传宗接代有弟弟,果然是弟弟好弟弟妙弟弟哌哌叫!
“果然是武夫家里出来的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李敏则恼怒的说。来到这个时代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的婚姻不会自由,也很难找到和他心意的女子,但是想到封建家庭的出嫁从夫的大家闺秀的样子,想来一起生活一辈子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然而这个被宠坏了的从小任性刁蛮除了脸无一是处的女人就是他李敏则的霉星。
当初在校练场时,谁知道他哪里让那个神经病看上眼了,非得嫁过来。父亲都明确拒绝了,连她父亲张将军也都拒绝了,谁能想脑子一根筋的她竟然能设计他。好了,既然必须要结婚了,那就勉强生活在一起也行。他也不会在外面寻花问柳,两人就相敬如宾的过日子多好。谁知道那个女人竟然非得让他看重,不知道她的逻辑是怎么转换的,竟然得出掌握了后院就得到了他的心这个公式,从嫁进来没几天就弄得整个家乌烟瘴气的,偏偏她的后台还硬,连总统都喜欢她。
没办法,他只得带着这个霉星来杭州,最起码不会祸害他老爹老妈。想要后院就后院,想要孩子就给她孩子,他可算是有求必应了,还有什么不满意?可是现在竟然疯子似的编排到小靖头上,竟说小靖是以色事人,天天在后院说,真是恼火。
“你儿子现在已经两岁了,如果继续让贵夫人这样疯癫的念叨,给他灌输仇恨你的思想,那未来你可有的烦了!”谷玉良蹙眉说道。说来那个女人也让他一点好感都没有,曾经见过几次那个男孩,总感觉那个圆滚滚的小男孩周身有些阴郁。
“可是那女人死活不撒手!”李敏则也烦恼的皱起眉来。不管他的娘是谁,那可是他第一个儿子,他出生的时候自然是如同其他当爹的一样欢喜,可是那个女人硬是有这个能耐让他连看儿子的心情都没有。
“让伯父伯母出面吧!孙子放到爷爷那里谁都不会说什么,如果张将军那里有问题,撕破脸也无所谓。”谷玉良温声说道,内容却是决绝让人胆战心惊。
“……”听罢,李敏则沉默不语,低头沉思。谷玉良也沉静的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中活力的金鱼鲤鱼,不时的逗弄着。
整个水榭中除了水波声之外,环境清雅幽静的让人心舒服。
“就这么办!”李敏则坚决的声音打破了清幽,眼睛亮晶晶的说:“咱家也不是好惹的。怪不得古语有说,如果你有一个儿子,你没有好好教他,他就害你全家;如果你有一个女儿,你没有好好教她,她就害别人全家;如果你有一个仇人,他又一个儿子,你就宠坏你的女儿,嫁给他儿子,他全家就完了,你的大仇就报了。果然古人诚不欺我也!”
谷玉良犯了一个白眼,不去看这个已经被仇家女儿给虐的傻兮兮的人。这哪里是古人所言,这可是新时代教授名言!然而不管怎么样,反正他的好友已经想通了,他也就功成身退了,现在去看云翔还来得及。
想到就做,谷玉良闲适的站起来,优雅的拍了拍下摆,刚准备抬步离开,就看到展云翔风风火火的埋头走来,像是一颗炮弹一样冲到了谷玉良面前后,抬头看了谷玉良一眼,又低头不说话了。
“怎么了云翔?”谷玉良拉着展云翔坐下后,关心的问道,同时瞅准一个空,狠狠的瞪了一看猥琐笑的李敏则,示意他离开。李敏则无赖的笑着,继续抱臂岿然不动。
谷玉良见状也懒得理他,暼到站在桥口的蒋副官后,就自然的拉着展云翔坐下,安静的等待他说话,也等待李敏则自觉的离开。果然,感觉到无趣的李敏则看到如小白杨一般站的笔挺的蒋副官,解决了心事的他立刻屁颠颠的离开,湖中水榭只剩下谷玉良和展云翔。
水榭中又恢复了清幽,唯有风声水声。
良久,咳咳声响起,打破了一室沉静,耐心等待的谷玉良温和的看着终于抬起头的展云翔,无声的鼓励着。
“我就要走了……”展云翔闷闷的说,谷玉良都可以看到小豹子尖尖竖起的耳朵都耷拉下来,让谷玉良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听到谷玉良笑了,展云翔的眼神更幽怨了。
“听蒋副官说,这一去最少就是三年,三年我都不能出来见你!”展云翔幽幽的说,越说越是愤慨。
“恩!这三年是你证明你的时候,要努力。”谷玉良温和笑着说,眼睛中带着绝对的信任,让很少看到如此信任的展云翔红了眼睛。
“恩!”红了眼眶的展云翔狠狠的点了点头,没有了分离的愁绪,周身散发的全然都是奋斗的火花,“我一定会出人头地,不会让你失望!”展云翔握紧拳头坚定的说,认真的看着谷玉良。
谷玉良温和的笑着,透着全然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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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展云翔被带走,突然间感觉到有些空虚的谷玉良除了打理谷丰城交给他练手的生意以及看账册之外,剩下的时间不是游走在大街小巷河堤寺庙,就是呆在汪子墨的烟雨楼中一呆就是呆半天。汪子墨的才华让谷玉良赞叹不已,谷玉良丰富的知识和独到的见解也让骨子里骄傲的汪子墨折服。同样温和的两个人相处的也是极为融洽,当然,谷玉良对汪子墨太过的温和有些叹息,汪子墨对他认定的朋友太过掏心掏肺。
不过谷玉良也没多说,一个人的性格和认识不是别人说说就能改变,经历过一些事情,要么就是沉沦在泥潭,要么就是全速脱变。他对汪子墨的未来很期待。
然而汪子墨也没有呆多久,自从他下定了决心,行动也迅速,没两个月就打通了关系去欧洲留学。汪子墨临走之前,吩咐烟雨楼的下人谷玉良随时可以进来,因此谷玉良躲清闲的地方却没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