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这般做法,还有一个目的——杀鸡儆猴,他要肃清自己府上的风气,让人再也不敢心生背叛。
胤禛也不仅仅是狠厉整-风,他也懂得恩威并施,亦是奖赏了府里仆人,并对高福儿的同伙给与了安抚,大大整顿了雍亲王府一番。
122第 121 章
康熙如了胤禛的意,在他们和解的第二天就将胤祥放了出来。
胤禛对待自己心爱的十三弟又是好得没话说。补品、衣裳、银两等,不管是对胤祥有用的还是没用的,都给胤祥送去。他自己每天不论是有事没事,必然都是要去看望他家十三弟,和他聊上一段时间。
康熙心里尽管微微泛酸,但想到老十三遭受了一次收押之灾,禛儿对他好一些也是情有可原。
为了向胤禛表现自己对胤祥没了偏见,这年年底十二月份的谒陵,及来年开春访五台山,康熙都让胤祥随行,同这十多年来一样,展示自己对胤祥的宠爱。
然而,从五台山回到紫禁城之后,康熙却是和胤祥产生了一次剧烈的争吵。
事件的起因是皇太子胤礽,胤礽又做了令康熙失望的事情,康熙在大骂胤礽的同时,将胤禛和胤祥也给骂了进去。胤祥便不服气了,他顶嘴反问康熙,他和四哥到底有哪里做错了。康熙自是又将胤祥狠狠训斥回去,这回单单只责骂胤祥。胤祥硬气反驳,言语之中,带出对第二次被无缘无故关入养蜂夹道里的委屈。
康熙老脸下不下来,嘴硬斥道:"怎么,你欺辱兄长,朕关你几天还不成?"
"欺辱兄长?!"胤祥既感到错愕,又十分震惊。他欺辱哪个兄长了,这是谈何说起啊?胤祥求助地望向胤禛,每当有所困惑,胤祥习惯性地向胤禛寻求帮助,他家四哥总是可以给与他指引。
胤祥的这种眼神,康熙瞧在眼里,心中相当不喜,他冷哼一声,命令胤礽和胤禛都回去闭门思过。
乾清宫里,康熙只留下胤祥,他们两人接着说了什么,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能够看到的结果,是自此之后,胤祥渐渐失去圣宠。此年康熙巡幸塞外,不仅没有带胤祥随行,更是在胤祥与三阿哥胤祉和十四阿哥胤祯联名的请安折子上,大骂胤祥为"不大勤学忠孝之人"。
康熙对胤祥的不喜,胤禛自是很快就能看出。他很奇怪,他勤劳忠诚孝顺的十三弟是如何被自家皇阿玛误会至此的。
在康熙当着胤禛和胤礽的面儿骂过胤祥"欺辱兄长",又单独留下胤祥说话的这天,胤禛就立即向两个当事人打听那些不为人知的情况。
胤祥被康熙骂得自己也是摸不着头脑,他又不想复述被康熙骂的具体内容,胤禛从他这里听不到有用信息。
胤禛再去找康熙,康熙却是压根儿就不想同胤禛谈论胤祥。胤禛只要一提起胤祥,康熙就大发脾气,又将胤祥骂个没完,还会在言语中带出怀疑胤禛和胤祥是否有不正当关系。如此这般,几次过去,胤禛也不好再在康熙面前谈论胤祥了,只想着等他家皇阿玛消了气,过一段时间再说。
而此时又到了选秀年,户部行文已经发至各旗都统。没多久,经过初选的秀女们就住进了储秀宫。
康熙瞧见年羹尧的妹妹是这届秀女,亲自看了人才,满意了,再告知胤禛,他要将年氏指给胤禛做侧福晋。"多柔弱的姑娘,要好好疼人家,知道么?"
胤禛心知康熙这是在为自己增加政-治资本,借助宠爱年氏而拉拢年羹尧,从而掌握部分军权,而年氏身娇体弱,须得好好照料,不然,没准儿一个不周全,她就死了。
胤禛感叹道:"我的大格格若是能够成活,都比她还大了。"
康熙嘿嘿笑道:"你将她当女儿宠着,最好了。"
胤禛也笑了笑,"那倒是容易些。"
康熙搂着胤禛,躺到床上,"当作女儿,也可以做这些事……你要多生一些孩子……"
"……我都听您的。"
"乖孩子,自己坐上来。"
"您还折腾我?我年纪大了,经受不了这个……"
"我还没服老,你敢说年纪大?"
"我总是比不上您的。"
"好吧,我来!"
虽是不服老,康熙自己却是能够深刻体会到,他正一天一天变老。这一次,他要了禛儿两回,就感到有些后继无力。或许真该同禛儿说的那样,少亲热些,至少不会哪天突然在禛儿面前丢脸。
"多生些孩子……"这夜歇息前,康熙又如此叮嘱胤禛。
这日之后,康熙几乎不再跟胤禛亲热,且时常嘱咐他多生孩子,胤禛也就常常招府里的女人侍寝了。
次年,胤禛府邸的格格钮祜禄氏和耿氏先后传出有孕,胤禛很是满意,康熙也稍稍安心。胤禛唯一觉得可惜的是,他的嫡福晋乌拉那拉氏年纪已大,弘晖去世那年又伤心过度,亏损了身体,如今已经难以受孕。
这年夏天,康熙照例去塞外避暑,京中留了六名皇子守值,有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礻我以及十二阿哥胤祹。六位皇子分为三班,每两人一起守班,胤禛和胤禟分到一班。
留在京城的皇子,不只有这六个,只是其余人等不参加值守京师事物,例如十三阿哥胤祥。
胤祥是彻底遭受到康熙的厌弃了。胤禛常常顶着康熙的怒火询问胤祥到底犯了何错,康熙却就是不肯明说。胤禛只得再在康熙跟前夸奖胤祥,为胤祥说好话,替他争取康熙的宠爱。
康熙偶尔也会给胤禛面子,让胤祥办一些小差事,却基本都是一些传旨或作为皇家代表的跑腿工作,距离核心政-治十分遥远。但康熙不肯再让步。康熙更是明确告知胤禛,如果不是看在胤禛的面子上,别说让胤祥做这些小差事了,他是恨不得将胤祥继续关到养蜂夹道里去的。
胤禛知晓了康熙对胤祥的厌恶程度后,再次询问过胤祥当天两人争吵的内容,可惜,已经过去一段时间,胤祥都记不清当时吵了些什么。胤禛只有自己暗中打听琢磨分析症结所在。
这日,远在热河的康熙派遣使者回京,关怀在京的众位皇子的生活起居。胤祥迎接使者时,居然从马上掉了下来!胤祥强自忍耐疼痛,礼仪周全的应对了使者。胤禛在一旁看得又心惊又疼惜。与使者的问答一结束,胤禛立刻令人去请太医,又冲到胤祥身边,关心他的状况。
"没事。"胤祥云淡风清地回复胤禛的询问,从他的表情中,一点儿也看不出他有受伤,身体在疼痛。
然而,当太医看过胤祥的腿部之后,却是诊断出,胤祥患了鹤膝风,且已经发作一年多时间了!
胤禛大为痛心!他心爱的十三弟腿疼了一年有余,他这个做哥哥的却是一点儿症状也没有瞧出,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他这哥哥当得太失职了。
胤祥瞧出胤禛的自责,还来安慰他,"四哥,真没事,你不要听太医的,他说得夸张了,哪里有他说的那么严重……"
"你骑术那么优秀,在兄弟中首屈一指,如果不是腿伤,疼得忍不住,你会从马上摔下来吗?而且,还是当着皇阿玛派遣的使者!"胤禛严厉打断胤祥。
胤禛把话都说完了,说透了,胤祥也没有什么能再狡辩掩饰的。他低着头,好似在向胤禛承认自己的错误,说出的话,却让胤禛更加心疼。"不就是腿疼吗?忍忍就过去了。我不想让皇阿玛知道。那个时候开始腿疼,好像我是在乞求他的怜惜似的。"
胤祥所说的"那个时候",胤禛清楚,是去年康熙单独留下胤祥训斥的那天,从那时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年多了啊,这段时间,他到底在做些什么,为他的十三弟做过什么?
面对如此倔强的十三弟,胤禛真是气不得又骂不得,"你怎么也不让四哥知道?"
"我知道四哥你心疼我,已经为我在皇阿玛面前说过不少好话了,也因为我被皇阿玛责骂过好多回,我已经这样了,何苦让四哥受我连累,也让皇阿玛厌烦……"
胤禛想要狠狠拍打胤祥的光脑壳,但当碰到他的头皮上时,胤禛到底是轻柔地抚摸着,"你这样想,把四哥置于何地了?你忍着疼,四哥却完全不知道,你让四哥情何以堪?"
胤祥抬头冲着胤禛讨好一笑,"我心里深知四哥你疼我呢。"
胤禛摸摸胤祥的脑袋,心中下定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一定要弄清楚皇阿玛对胤祥的讨厌从何而来,然后想尽办法解决,不能再让他的十三弟过这样的日子了。
九阿哥胤禟见胤祥在接见康熙使臣时,大失风度地从马上摔下来,很是幸灾乐祸。进而听闻胤祥得了鹤膝风,已经伤病一年多,胤禟更是大感解气。
胤禟从小就不待见胤祥,一点儿见不得胤祥好,胤祥长大后,又大得圣宠,胤禟心里堵得难受,想要教训胤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去年开始,胤祥莫名得罪了皇阿玛,失去了皇阿玛的欢心,胤禟那个高兴啊。现在胤祥身体也损了,胤禟乐个不行。只是见到胤禛关爱胤祥,胤禟非常怨念,不小心就在胤禛面前说了几句有关胤祥不好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