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弱国无外交。国军这边三番两次谈判,日本还是厚颜无耻、阳奉阴违。面对英法这些老牌帝国主义国家,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大姐是英国公民,躲在上海英租界里量日本人也不敢如何。哼,那些人以为逃到上海那东方巴黎去就没事儿了,却不知道上海皮太脆,这么快就给占领了……
不过,幸好。宋濂看向一边的程蝶衣,他这样从原本安全的上海来到了原本不安全的北平,焉知非福。放在自己能看得到的地方,他才能安心。如今北平已经基本稳定,日本人的目的是占领而不是民族清扫,自然是以安抚为先,不会有太多过激的动作。所以他们在北平暂时是安全的。
但是明着不敢如何,不代表暗着不整些手段。日本人今天就搜到宋公馆来了。不过那个地下通道可以托住他们好一阵子。宋濂说道:“那个障眼法瞒不了多久的,咱们还是要另做打算。宋公馆已经算不得安全了,不宜久留。要真是耗起来,咱们就凭这些东西肯定是支撑不了太久的。我现在腿上没什么力,估计不能长时间走动。”
秋明说道:“将军刚醒来,还是要再休息两天回回力。我们不急于这一时。”
这个阁楼比较隐蔽,确实不太好发现。宋濂点了点头,程蝶衣听罢连忙扶着宋濂躺下了,给他细心地掖好了被子。宋濂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脑海里的话不禁脱口而出:“咱找了个多好的媳妇儿啊!”
程蝶衣给他掖被子的手一下子顿住了,白净的脸颊上飞起两片红云,毫无威力地瞪了宋濂一眼,说道:“说,说谁媳妇儿呐?!!”
“……”秋明又一次尴尬了。将军……麻烦看看场合行不行……“咳咳,将军,这几天之后我们怎么行动?”
宋濂看着程蝶衣红嫩嫩的脸有点心痒,但听见秋明问他,也只得收住了心思,想了想说道:“古人云,‘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咱们还是应该暂时躲一阵子,等到我完全恢复了就往南边去。秋明,可能要麻烦你出去探探风。现在北平空置的房子肯定不少,找个不起眼的小院就行了。躲躲藏藏反而引人侧目,干脆大摇大摆地没人会怀疑。”
平津一旦沦陷,南京政府的货币系统在这里也基本崩溃,现在基本都是靠真金白银进行买卖。幸好宋濂在七七事变之前就做了一些准备,储备了好些金银,想来是可以支撑好一阵子了。
秋明点了点头,找个房子并不难,就找富人区一片就行了。毕竟那里显赫的人家不少,日本人也不敢轻易在那地盘上做些什么。不过,那些个守在宋公馆附近的日本兵……
“将军,探风这事儿不在话下。只是那些日本兵怎么处理,不好惊动啊……”秋明有些为难。
“不能杀了,万一在宋公馆失踪了人,咱们的位置就暴露了。迂回潜入,从偏门走。我想以你的水平,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不过,我估计还有些人在宋公馆外围监视出入,对那种人不用留手,引到别处伪装成是反日份子杀的就是了。”宋濂吩咐道。
“明白!”秋明点了点头说道。
宋濂对着程蝶衣笑着说:“好君越,在往后的这段日子里,我这个伤员可就依靠在你身上了。”
程蝶衣挑了挑眉,颇有些骄傲地说:“难道前面半个多月你不是依靠在我和秋副官的身上吗?你呀,就好好安心养伤,别的都不许多想!”
对这种甜蜜的嗔怪,宋濂甘之若怡。危难时刻见真情,古人诚不欺我!
☆、阴谋?
宋濂正伸展着身体舒服的躺在一张贵妃榻上。这张贵妃榻因为年代有些久了,原本描金的木质轮廓显得有些模糊暗淡,但布料是上好的贡缎,就算是旧了也没有一丝破损。这些都丝毫没有影响到宋濂的惬意,他现在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舒畅。除开他其实还在被暗中搜查的这个事实,他这小日子真是快活似神仙。
没错,就在几天前,趁他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活动之后,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绕过了两个卫兵,只带了些金银细软就搬到了这间刚买下的小院子。走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程蝶衣什么都没有带,独独拿了那柄宋濂送给他的玉扇。这倒让宋濂喜不自胜,自己在君越心中果然是不一样的。
凭借着宋濂和秋明两人精湛的技巧,宋濂扮成了一个步履有些艰难的老人,倒也和他现在还走不太动有关系,只能弓着背慢慢行。程蝶衣因为长得秀气,被打扮成了在一旁搀扶着爷爷的小家碧玉,他又是从小学唱青衣的,走路姿态和女子分毫不差。而秋明则是跟他们分开行动,远远地跟在二人身后,打扮成了一个普通工人模样。
日本人在几天的地下摸索之后吃了个大大的苍蝇,搜查和检查过往行人的举动也频繁起来。但毕竟他们几人的打扮实在和要找的人外表差距太大,因此也没有人怀疑。
福盛泰粮行被关了几天,后来又重新开张了,只是那掌柜却换了生面孔。宋濂和秋明到不担心,因为地下通道里面有触动机制,只要走进了某些个死胡同了,那边的人就能知道。此刻那个原来的掌柜肯定已经躲起来了。
宋濂用手肘支起自己的头,侧身躺着,温柔地看着那个坐在一边给他剥着葡萄的程蝶衣,一时间觉得让他再多受几次伤他也愿意。
张开嘴含住那颗晶莹多汁的葡萄,也含住了程蝶衣带着酸甜葡萄汁儿的细白手指。他有些故意地用舌尖触碰、舔舐,带着些许挑逗的意味吮吸着,还轻轻用牙齿咬了咬。
“唔!……”指尖传来一阵酥麻的电流,杏眼对上那双有些勾人的凤眸,程蝶衣一下子软了身子,脸颊泛上樱色。
他有些无力地抽了抽手指,因为力气实在是太小了,在宋濂看来反而有了些欲情故纵的情趣。大手拉过那个纤细柔软的身体,让他趴在自己身上。宋濂带着些邪气地一笑,说道:“刚刚那个葡萄好酸啊。”
程蝶衣被他双臂锁住不得动弹,正当是羞赧,以为宋濂岔开话题,忙接了句,说道:“有吗?不会啊,前面的都挺甜的……”
正中下怀,宋濂撒娇一般凑上去:“酸不酸你尝尝就知道了。”宋濂一双薄唇准确地攫住了程蝶衣红艳艳的嘴唇。
“唔!”当头脑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在和这个人亲吻时,程蝶衣的心不住地砰砰跳动起来。葡萄新鲜的气息,好甜美……
宋濂的吻带着温柔地气息,却也席卷着千军万马汹涌而来的霸道,舌尖探入程蝶衣的口中,激烈地交缠起来。在那种近乎麻痹的感觉中,程蝶衣也忘乎所以,沉浸其中和宋濂一起翩翩起舞。
“呜……嗯……”激烈之后的休息是稍许温柔地如同轻啄一般的浅吻,然后又是强烈到头皮发麻的热吻。程蝶衣的手自然地勾着宋濂的脖子。他从来不知道,接吻是这么愉快的事。两个人仿佛像青涩的少年一般,忘我地索取彼此的唇,渴求着彼此的舌尖。
“呼……嗯……”呼吸变得困难,不知是谁下意识地离开了对方的唇,两个人之间连出一条透明的银丝。
宋濂轻轻舔舐着程蝶衣的上唇,觉得自己都要醉得化作一滩水了。怀里拥着的是自己最珍贵的人,那个人也在热烈地回应着自己。有什么比感情的回应和身体的触碰更加令人感到迷乱的呢。
不禁笑出声:“哈哈。”单凭亲吻就这么高兴,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程蝶衣见他笑了,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扬。
虽然才刚结束亲吻,却让人无限留恋那种亲密的感觉。宋濂有些着迷地用拇指抚过程蝶衣有些湿润红艳的嘴唇,唔……仅是接吻就可以让自己硬起来的地步了吗……君越,也不像是一点没有感觉……
程蝶衣可以感觉得到抵在自己腹部的硬物,他自己也有些尴尬地起了欲望。
其实自从要搬进宋公馆,他就已经做好要被那样对待的心理准备。但敏之一直都没有勉强他,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有。以前总是有一种抗拒感,现在减轻了很多却仍然从潜意识里不愿意。但是如果敏之真的要抱他,他也不会激烈地拒绝……
宋濂怎么可能感觉不到程蝶衣有些僵硬的身体和他微微抬头的欲望。看程蝶衣乖巧地把头靠在自己胸口,宋濂忍不住叹了口气,亲吻是君越可以回应的底线。再做下去,只怕也是勉强。拍了拍程蝶衣的后脑勺,故意笑了两声,说道:“好君越,快些起来吧。我伤口嗑得疼。”
程蝶衣知道宋濂体贴他,才故意说了这番话。但这句话却让他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幸好,敏之不是那样的人。宋濂给他找了个台阶,他也痛快地爬了下来,缓了缓说道:“我去院子里收衣服。”说完便逃也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