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光阴得不到绮罗生的关注,抢着说:“这肖仔被他一直护着的弱鸡给背后捅了,哦,是被你身上那个妖孽给捡起拖去送医的,肖仔刚听闪亮亮的说弱鸡没死就没继续拉着个脸,好狗弟又被气走了。”
苍生怒道:“说得好像你自己没躺尸一样!弱鸡捅的我由我来处理有错?!他生气没准是因为烦你作死呢!”
“好狗弟才不会讨厌我!”
“我就知道你一直肖想我窝里的!来战!”
……活该作死。
绮罗生旁听了一会儿,一扇子隔开两边,两指微点苍生身上穴位,神色一冷:“你……太也不知轻重,此次是你识人不明,姑且记下,下次决不可再拿性命开玩笑。”
见苍生点头受教,绮罗生想起三余嘱咐,想想苍生有伤在身不宜出战,最光阴属于触发boss狂暴化的道具,万一再想起来自己是个死体就危险了,想想靠这俩二逼青年还是算了吧,以前也就是两把刀孤军奋战一刀一刀地砍出来的……这次,应该没事吧。
一般绮罗生这么想的时候,总会搞出点事儿来,更何况是灾难体质点满了……
绮罗生借口要去战云界寻一留衣,把苍生塞回三分春【河蟹】色养伤之后。苍生和最光阴就不约而同地跟上去……跟上去。
苍生纯属想去看衣叔的热闹,最光阴纯属想去看绮罗生看热闹……他总觉得绮罗生妖孽没除尽,眼前总是出现一个人的幻象,嗯,有着葱一样的耳朵……是这个吧。
跟上去的路长得惊人,到后来竟然是到了一片雪原,地方阔大,未免绮罗生发现把他们打回去只得远远地吊在后面,苍生越是越发感觉不对头。
如果不是去战云界,绮罗生这是要去哪里呢?为何不告诉我们?
“什么情况……”
苍生卧倒翻兰陵不谢花最新出版物求解,过了会儿,满脸悲伤道:“书里说一般这种出门不告诉儿子的行为都是出轨……不对,师娘如此纯洁之人怎会出轨?一定是哪个魂淡逼他不得不去的!”
最光阴闻言暴怒道:“谁敢这么做!给他死!”
“……你又是什么立场来说这个?”
恍恍惚惚好像那个什么葱神对自己说你是我的人,最光阴就一脸纯洁地脱口而出:“他是我的人。”
“次奥……你不只盯着我锅里的竟然还盯着我师父碗里的!德玛西亚!”
……
绮罗生不知身后情状,只知越靠近雪原中心,周身的杀气就抑制不住地再涨一分。
暴雨是能挑起人心中全部杀性的恶魔,但对这个恶魔,你若失了武心,那么被恨火占据的一刹,你将败战。
时间树下,眼观轮回,浮生万象过眼之时,自己早该明了自己手中之刀,要守护着些什么,才会因沾血而绮丽至此。
江山是艳,也是煞艳。
或许是拥有珊瑚耳的种族的宿命,无论是九千胜还是绮罗生,也许都是注定了为心中挂念者豁尽一切。
苍生说的对,人,很多时候不是仅仅为了自己而活。
浓云翻卷的天,卷写着禁锢在地井中的恶魔兴奋的喘息。
直到一声狂笑冲出雪原,雷弧叫嚣,暴雨倾世,天穹沉寂得……就像这个畸零的人世再也得不到光明了。
“你来了……你真的来了……”兴奋得颤抖的声音,深深嗅着暴雨送来的带着熟悉牡丹香味的雨水,慢慢的野兽拖曳着链条的声音。
古陵逝烟打开了枷锁,但一种奇异的想法让自己继续冷静下来等待,也许会有不长眼的猎物自己跑到陷阱中来。只是没想到,再回到人世的第一面就是你……
异常的满足一瞬间喂饱了带着血腥味欲望的心,但也仅仅只有一瞬间,更渴饮凶残的饥饿感充斥整个灵魂。
唇边勾勒出嗜血的微笑,直到面前的黑暗渐渐褪去,眼前的白衣依然干净得就像无数个梦里出现的一样。
稚嫩的绮罗耳,稚嫩的面容,唯一不变的是,印象中无可侵犯的完美。
手中的绮罗耳似乎是因为主人的来到,逐渐发热起来,暴雨一双野兽一样的金眸,带着血腥味地死死盯住绮罗生貌似平静的面容,缓缓地,缓缓地,将绮罗生送到唇边沉醉地一吻。
不意外地看到绮罗生瞳孔一缩,亵渎神灵的兴奋感占据了脑海,暴雨听到自己渴望他血味的声音。
“这一次……我要你,你的骨头,你的血肉,我要听你的灵魂在我怀里落泪……”
岔路口,鸾清商略略浮现出犹豫神色。
左边是时间城所在的殊离山,右侧是鷇音子的浮罗山。
回了时间城,未必就能再出来,而且本体又在与时间城主对峙,不能出什么纰漏……鷇音子此人立场触犯自己底线,但却可暂借其身负之时力,撑持这具化体挡劫。
人一生能借取三段时间,这具化体,算是为其牺牲的最后一段时间,决不能有失。
心口时印不断收紧的绞痛昭示这具化体时间即将告罄,鸾清商沉了沉眼光,转向右侧。
时间快到了,宿命来临之前,那时候的诺言,是否还能得见?
作者有话要说:熊孩子到底要不要重点写……好难过。
192第一百八十九章 刀神心 暴雨殇
“……出现了,嚼着两棵葱出现了,不过这谁?”
“你怎么知道这是葱,我觉得弯弯绕绕像罗汉竹。”
“你没事去啃竹子啊?”
苍生怒道:“我回去就让我家口子啃竹子去你不服?!”
最光阴没再理苍生胡扯,把被雨水沾湿的狗面摘下来,一双琥珀眼伟带着一丝疑惑与莫名恨怒望着形容如暗夜梦魇的‘恶魔’。
就像是无数个寂夜里陡然从噩梦里惊醒,却依然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折磨感。
“我想做掉他。”
苍生按住他,说:“无端插手决斗,是对武者的侮辱,他是想来单独解决,是有自己的想法,总要等个结果。”
闭上眼,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处你啮咬着什么。最光阴的嗓音有些烦躁地嘶哑道:“……我一看到他,就压抑不住杀性。”
苍生的感觉和最光阴差不多,但好像在这其中,又多了一些什么。
脑海里有什么嗡嗡作响,最终汇聚成支离破碎的诞生之源……
那一年,最光阴背着已经死亡的九千胜回到时间城,不顾城主震怒将时之心换给九千胜,自降为猎时使者,在人间猎取时间以减缓内外时轨交错的灾难。
时轨,从那时分裂。
然后,城主的计划……城主的计划是在分裂的时轨再度交汇相撞之时,以重新浇灌的时灵来牺牲,以渡过洪荒时爆。
但……有人穿过两条时轨的间隔,从最荒芜的无生之地来到交易的彼岸,付出的代价打破了时间树的束缚,致使最光阴私挟时灵出城,人间因果链大乱。
……很多人,该死的没有死去。
无端端又想起曾经收养过自己的魔神高傲的预言,现在仿佛已经应验了。
——总有一天,你会因为你出世之地的无路可走而回过头来求吾交易。
……
“看到吾,你不愤怒吗……”暴雨遥遥地站在彼方,却是犹如危险而暧昧地拥抱着自己在耳边已经颈侧致命处冰冷地吐息。
“你新生的绮罗耳也很美……真想,再来一次那令人沉醉的血香。”禁忌的渴望,忍得住他的恨火与愤怒,忍得住他对自己千刀万剐,就是无法忍受他现在这样,仿佛是在看着自己,却好像在想着别人。
你想说我是你的噩梦,你这种不将我放在眼里的眼神才是我的噩梦……
一阵神经质的笑慢慢扩大,映衬着漫天在浓黑的云中游走的雷电,蛇鳞摩擦过心脏的声音中疯狂已经到了临界:“天又在哭了,为我而哭……我还做得不够恶!还不够恶!”
暴雨漫身,沾着雨水的眉眼此时此刻,宁谧得如同静室禅定。
——武者的第一步,知晓允诺与信任的重要,才能拥有踏实的人生。
意琦行的话一直古板又朴素,初入武道时听着这样的唠叨,总会觉得有些无聊,但此时此刻,平白的,总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初听闻你,是在他人口中,我以为恶人为恶总有理由,仍然抱着和解的幻想。”
“再见时,是在噩梦一样的回忆中,我无法姑息你的恶,但偶尔也会想如果我有足够的时间,足够到我的兄弟朋友能脱出命运的桎梏,我会尽力救赎你。可命运从来不留人,我不是什么圣人,谁伤害我的兄弟,我宁血染征袍。”
“总有些责任要一肩担起,总有些宿怨要以血了结,为此纵然满手血腥也要一往无前……而这一世,吾名,绮罗生。”
什么才是刀者的本色?
一步踏,人动,刀出,掠过雨珠泼洒,一地仇,一地怨,用最艳杀的刀,织画快意江山。
暴雨亦癫狂,是恨是恋,最终仍是渴望着这个人像现在这样,狠狠地……记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