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的先生长叹一声天意弄人,当时的公子与武将是如何携手遨游,又岂知结局是这般悲凉。
百里屠苏站外边听了会儿,知道是在讲前朝分桃断袖的风流韵事。想了会,一听书的问男子与男子如何行得房事,被嘲讽一句不识□书中藏,自去花楼寻姑娘。似懂非懂,听到一句花满楼,找人问了地方,寻了过去。
刚巧,一踏进花满楼大门,就看见方兰生被一光膀子的姑娘给堵一房间门口叫骂。百里屠苏不慌不忙,寻老鸨说了几句,老鸨麻利的包了本书过来给他。
百里屠苏微微有些羞涩,匆匆翻了一页,发现画上画了一对男女,还回去说不是这个。老鸨意会,重拿了本给他。
看了是自己要的那本。百里屠苏付清款额,书往怀里一塞,提剑回客栈,顺便告诉欧阳少恭方兰生被困在花满楼。
回客栈的路上听欧阳少恭说方兰生这年纪也该知些事情。百里屠苏站在后面,听了这话,双目幽黑地望着欧阳少恭。
走前面的欧阳少恭背上突然泛起凉意,还以为是晚风吹的,步子走得快了些。
回房间,欧阳少恭洗漱一番后,拧了毛巾搭木架上,解衣扣准备睡下。散了腰带,房门在这时被拍得嗵嗵作响。
欧阳少恭拿着宽长腰带,衣襟半开,露出小片胸膛。腰带束也不是,不束也不行。
门外方兰生喊道∶“少恭开门啊,我有个东西要带给你。刚刚忘了和你说了。”
14江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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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少恭把腰带搁床边,去开门。方兰生一见欧阳少恭衣襟半开,“啊”了一声∶“少恭就要睡了?”
“有事?”
“喏,这个给你。我在街上买的,刚刚忘了给你了。”
手里一鹅黄色小香包,打开封口,里面是冰片、苍术、佩兰、艾叶,没什么稀奇的地方。
方兰生离开后,欧阳少恭带上门,随手将香包丢桌上。解了外衣躺床上。许久,忽然翻身去捞那香包。
香包小巧可爱,离得近了就会闻到股淡淡香气,欧阳少恭思来想去,怎么都没明白方兰生为何送个女子用的香包给他。索性收包袱里。
次日。
下楼时见百里屠苏端坐在楼下,面前放了碟小笼包子,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眼自己,若有所思。
欧阳少恭笑道∶“怎么不见阿翔?”
“它去玩了。”
欧阳少恭叫来小二,要了碗清面,随口道∶“昨夜听你房里有异响,是有什么事么?”
久到欧阳少恭以为不会听到回答,百里屠苏回道∶“无事。”
清面碗小,味道不错。欧阳少恭动作不快,但昨天一晚上一点东西也没吃,肚子饿得狠了。几筷子下去,没一会儿就吃完面。斯文地用随身带的手绢擦了嘴,起身道∶“我还有事,暂且失陪。”
百里屠苏满腹心事,想说不敢说。欧阳少恭习惯了他一向沉默寡言,没看出来他的不对劲,径自出了客栈。
百里屠苏坐了会儿,提剑跟着出了客栈。
欧阳少恭去了街市中心的侠义榜。
侠义榜,顾名思义,若有怪力乱神蹊跷古怪之事,写好事件始末及地址赏金,张贴在侠义榜中,寻找高人解决。有能人见了,为着丰厚的酬金,自然会揭下告示,去完成任务。
欧阳少恭道法不行,但有一手医术。从前也做过替人诊治疑难杂症,虽然报酬不多,积少成多,也是笔不小的钱。
何况刚给方兰生出了笔冤枉钱,不及时补充路费,迟早有天会饿死路上。
顺便打听一下哪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好去寻玉横下落,他不记得接下来的剧情地点了。
侠义榜上奇怪的事情不少。比如城南边有莫名失踪的人,其中有本城富豪的掌上明珠。悬赏很高,可惜自己是拿不到了。
又比如有人在城郊见到了一条龙,或者可说是一条蛇。据称,那“龙”有鳞有腿,头上还有两角,身长三米左右,颜色墨黑,可惜欧阳少恭觉得不大像龙。
会有龙是三米长吗?
那不就是蛇么。
发布者信誓旦旦的说绝对是龙,虽然只有三米长,但那样子,活脱脱一条龙啊。据他说,谁要抓住了它,他出五十两作报酬。
欧阳少恭直接忽视,继续看其他悬赏。
接下来的就是些零杂小事,赏金低,吃力不讨好。最后看到个儿子重病寻医的任务,报酬丰厚,条件却奇怪。
一要医术高超。
欧阳少恭自问医术虽不敢断言天下第一,但好歹还算是一流。这没问题。
二要待人温和有礼,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最好。
这个有点奇怪。
三,只要男子,且相貌俊逸者最佳。
……
欧阳少恭决定略过这条,继续寻别的任务。
找了快一刻钟,满眼的找人组队打怪或站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有求医的任务。欧阳少恭重新找到这条任务。深吸口气,开始内心斗争。
接还是不接呢?
这条件,除第一条外,其他条件看着挺耐人寻味的。
要男子相貌出俗,待人温良有礼,又要手无缚鸡之力。这是在寻大夫还是寻夫婿呢?
背后忽然传来百里屠苏声音∶“这是城西何家出的,何家公子一直有旧疾,最近病情忽然加重。何家家主出此任务求人替他儿子治病。我刚到此地便看见了告示,现在还在。”
还在,就是一直没人接。
百里屠苏道∶“我看到时,何家出的酬金是一百银。”
欧阳少恭去看下边标注的酬金,五百两银。
“何家公子只怕病情愈发加重了。”
“你想接?”
欧阳少恭点头,“云溪可有时间?”
欧阳少恭指向那二三条件,笑道∶“只怕何家出此条件,另有隐情。云溪若有空闲,不如同去看看?”
两座石狮立于何家大门两边,威武严肃,何家大门紧闭。欧阳少恭敲门,出来个仆从,那家仆听欧阳少恭道明来意,恭敬弯腰,低声道∶“二位稍等,小的这就去告诉老爷。”
欧阳少恭道∶“有劳。”被仆人嘘声,示意说话小声。
欧阳少恭∶“?”
没多久,何家家主匆忙出来,将欧阳少恭与百里屠苏迎进大堂。一路上被嘱咐多次说话轻声,勿大声惊吓何家公子。
欧阳少恭无奈,一路与何家家主压低了声音说话,活似在做甚见不得人的事一样。何家家主却习惯了。连带路上遇到的仆从,也是说话声细如蚊呐。
何家家主是个年近四十的大叔,面容和蔼,略沧桑了些。 路上明里暗里打听欧阳少恭家在何处,父母可健在之类,欧阳少恭一一如实应答,问到父母,只说父母因自己远离家乡学习道法,已经迁去他乡,没有联系了。
何家家主听他说修习道法,脸色变得有点奇怪,连忙问欧阳少恭可会驱邪之类的法术,欧阳少恭回答说只会丹药医术,何家家主脸色颇为奇怪,像是高兴,又像是些微的失望。
百里屠苏感觉一般,他自觉存在感低,背把剑,又提了一把剑一路走欧阳少恭后面。何家家主一见他像是个习武的,刚要开口。欧阳少恭道明自己接了任务,百里屠苏是陪同一起。
何家家主面露不愿,百里屠苏周身温度骤降,眼神冷漠,何家家主闭嘴吞下到嘴边的话,只道多一人也好,打哈哈绕开百里屠苏。
到了大堂,一番客套后,谈起何家的公子的事情,何家家主面色沧桑,唉声叹气的说,老夫膝下只这一个儿子,道长若能治好犬子的顽疾,哪怕要黄金百两,也绝无二话。
欧阳少恭拱手客气一番,提出要见见何家的公子。
何家家主欲言又止,思虑一番后,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欧阳少恭去看百里屠苏,百里屠苏冷眼看了看何家家主,提剑走到一边。
何家家主靠近欧阳少恭,低声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犬子他,唉,他从小就听不得大的声音,要是安静的时候突然说句话,犬子就会被吓倒,继而昏厥。这病许多人都看过,说是心疾。但小儿幼时遭了些事端,之后才会变成这般样子,还望阁下能治好小儿。老夫必定重金酬谢!”
欧阳少恭道∶“自当尽力而为。”
何家家主伸出手,“犬子就在后院,且随我来。”
百里屠苏提剑跟去,被一旁的仆从拦酌“这位,请勿去后院。”
百里屠苏瘫着张脸。
何家家主解释道∶“这位道长有所不知,我儿怕见少侠这般习武练剑的强壮之人,所以家中仆人皆身板瘦小。还望少侠海涵。”
欧阳少恭无语的环视周围仆从,果然个个文弱瘦小,如林黛玉再世。
百里屠苏皱眉,冷硬道∶“不可。”
何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