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靠在车椅子上有些微的刺痛感,丫手还挺准,打肩胛骨上了,江棋试着反省了下自己,觉得对付起这种傻逼来还是不够沉得住气,做不到像盛轶那样,擅于打人脸于无形。
记得以前每逢期末考,王超这逼就喜欢到处跟人说他没复习,哪门哪门没看,老师划的重点一个没记下来,这次考试铁定要挂,最后分数出来门门上九十,班级前三。
他这技能尤其喜欢对盛轶发动,经常盛轶在水房洗衣服,他就抱着本书站他旁边叨比,法制史那么多重点根本没法看,我现在一头雾水,刑法真是看了又忘,那几个例子根本记不住,民法一直是我的短板,到现在书都没翻超过三页……我这次考试高分肯定没戏。
“我都看完了。”盛轶边洗边说:“法制史重点多我把全书背了一遍,刑法那几个例子那么简单根本不用记,民法我没看,之前上课都记住了……还有剩下的几门书我也都看了,看了三遍,这次分估计又比你高。”
王超:“……”
经过的同学从隔壁厕所出来笑的差点打跟斗,王超这个时候通常只能翻着白眼默默遁走,而不是怒掀水盆浇盛轶脸上。
所以江棋这种临门被一橙子砸伤的,纯属是段位太低没斗到点上,都怨不得别人。
赵宏亮在群里艾特了江棋:“听说你今天遇到王超了。”
江棋:“你怎么知道的?(吃惊)”
王文宇:“他自己说的呗(挖鼻孔)。”
江棋:“……”
王文宇:“你都不知道这货有多粘着老赵,跑他那诉苦来了。”
江棋:“(瞪眼)(吃惊)”
打了人去他朋友那诉苦,这什么神走位?
王文宇:“傻逼的思维你没办法理解。”
王文宇:“你说他知道当年是我拿麻袋闷的他吗?”
赵宏亮:“不是没办法理解,他就是要个能在桃子跟前传话的,不是我就是你,闷他都没用。”
王文宇:“这人可真够难搞的。”
江棋:“随他去吧,反正也不经常见到,今天是碰巧。”
王文宇:“下回再碰上你直接揍,别跟他客气。”
王文宇:“揍不动你喊我们来一块揍,看我不把他打出屎来。”
江棋笑,微信上显示有消息进来,他退出去,看到是盛轶。
盛轶:“听说他打你了?”
这特么也说了?!这货没准真是个傻逼吧。
江棋:“朝我扔了个橙子。”
盛轶:“疼吗?”
江棋:“一个橙子而已。”
盛轶:“我明天去用榴莲丢他(怒)。”
江棋笑的停不下来,怪他自己,干什么非得给人送橙子,还挑个大个的,他往被子里躺了躺,捧着手机,打了行字,很快又删掉了。
他对着屏幕上盛轶的头像发了会呆,一张不知道从哪里下的风景画,缩小了看视觉效果像是一堆烂玉米。
他重新把那行字又打上,点了发送。
江棋:“你和钱心蕾还有可能吗?”
盛轶的电话下一秒就进来了,江棋接起,听他说:“你现在还在问我这个问题。”
江棋没说话,他知道他不该再问了,他只是,在所有纷繁的理由中还想给自己找个能填上的砝码,一个确信的答案,一个盛轶孤注一掷选择他的可能。
“分手就结束了,我没想过复合。”盛轶说:“下来吧,带你去吃宵夜。”
江棋:“……啊?”
江棋猛的从被子里爬出来,滚到窗台边往下看,楼下果然有个人影。
“你要睡了吗?”像是感觉到他,盛轶抬头。
“没有。”
“那下来吧,我在下面等你。”
江棋看着他,觉得这样隔着窗子对望挺傻的,他把手机扔床上,翻进去脱了睡衣,回头看屏幕还亮着,他重新拿到耳边,听到对面有很浅的呼吸声,“这两天施工队停了,但你不在,我还是睡不好。”盛轶说。
江棋配合着他的呼吸,慢慢的也放轻了声音,“嗯”了一声,“要住过来吗?”
“快了。”盛轶应该是笑了,夹在风里听的不是太真切,江棋想到现在外面天寒地冻还刮着北风,不禁加快了动作,只用了三两分钟,他就裹好了自己,边关门边穿鞋,蹦过去人没站稳差点磕电梯门上。
接近十二月份,几次寒潮过后,气温快要接近零下,这个点湿度一大,跟往你毛孔里打冰水没区别,江棋给盛轶多带了条围巾。
“去哪吃?”下来后他把拉链全拉上,围巾扔给他。
“嗓子怎么了?”盛轶问。
“上火。”江棋咳了两声,“没事。”
“没多远,走过去吧。”盛轶说走,一转身,手自然就握了上来。
江棋猛的抽了回去,冷冷冷,这么冷还好意思抓人,特么是来吸阳气的吧。
盛轶大概也意识到了,把手放进口袋里,两人一块往外走,这个点路上没什么人,走了不多远,盛轶把手拿出来,重新握住他,这回是暖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存稿不够要现写,可能每天都会晚一点,如果日更来不及,我会说的,么么哒
☆、第六十二章 你挤不挤
没暖够几分钟,在风里晃悠两下,两个人又都凉了下来,各自把手缩回去,准备捂热了再祭出来,一抬头,地方到了。
“江总!”大金坐在最里面,叼着鸡翅,伸长了脖子朝他挥手。
“别叫我总,叫我江棋就行了。”江棋笑着脱了外套,盛轶接过来让他坐进去,外套他放自己腿上了。
看样子是团队聚餐,来了五六个人,大部分江棋之前在看电影的时候就见过了。
“好的,江棋总。”大金把菜单递给他,“看看还有什么想点的?今天盛老师请客。”
“嗯,随便点。”盛轶给江棋盘子里拿了几个烤串,“你们还要再来点什么吗?”
江棋看桌上,已经点了不少了,光猪羊肉都装了几大盘子,其他各种烤串看上去至少也是八*九人份的。
“就这些吧。”除了盛轶喝的是王老吉,其他人杯子里都装的是啤酒,“给我也来一瓶。”
“上火就别喝了。”盛轶把自己多的那瓶王老吉给他开了,“喝这个。”
江棋无所谓喝什么,他这么晚跟盛轶出来,显然不是为了吃喝来的,“你们忙完了吗?”
“我们不忙,盛老师忙。”大金抱着啤酒瓶,一脸春风荡漾的看着他,“我们还在原来的项目上,就盛老师调回来了。”
江棋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以为是看中他碗里的串了,示意分他几根?
“不不不不。”大金猛烈摇头,“江总你吃你吃,这是盛老师专门给你烤的,嘿嘿。”
“人江总那是家属待遇,你也就馋两眼的份。”说话的是上次被江棋误认为是中年人,实际不过是因为人头发稀疏显老的盛轶下面的某个高项,听说姓何,因为在他们团队里污力无边污海滔滔,人送外号“何首污”。
“那你们盛老师呢?”江棋在听大金给他娓娓道来这个称号的由来后,问:“他污吗?”
“污啊。”大金说:“不污也被染污了,这里就没一个不污的。”
盛轶在旁边笑。
“不过跟首污比,那就是小污见大污了,外号听起来都没他那么响亮。”
“什么外号?”居然还有外号。
“轶污小商品啊。”
江棋一口王老吉喷了出来。
盛轶和大金他们估计也是挺长时间没见了,这次回来特地抓了个点请他们吃顿饭,随便聊聊,江棋不太能插的上话,就在边上听着,偶尔吃两口肉,盛轶听他嗓子哑的还挺严重,没让他多吃,去隔壁给他要了碗小馄饨。
吃完出来刚好一点,盛轶说送他回去,江棋这次没说就这么点路,因为盛轶车还在他们家楼下停着,占了个要收十块钱的车位。
两个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肚子里有了东西又是刚从空调房里出来,没那么冷了,江棋抖了抖肩膀,不用时刻紧绷着身体让他感觉一阵轻松。
他和盛轶并排走,没有刻意想要再抓住点什么的冲动,各自插着外套口袋,脚步却默契的放慢了。
江棋内心不再张牙舞爪,所以便格外珍惜这么长时间以来,属于两人之间难得的平静,他没有说话,盛轶也没说,步调一致的走在深夜空无一人的街上。
拐弯处有灯光驶来,江棋刚意识到往旁边让,一辆小电驴就横冲直撞的拐了出来,盛轶按着他肩膀把他往他身边拉,小电驴堪堪擦着江棋的衣服骑飞了出去,带着头盔的小哥看的出来在奋力的想稳住车把,飞远了还没忘记对江棋喊声对不起。
“没事吧?”盛轶问。
“没事,就擦到一点。”还没个橙子砸的疼呢。
江棋看着远处狼狈疯蹿的背影,突然就想到大学的时候,他也买过一辆这样的小摩托,为什么买的他还记得。
没错,就是为了现在眼前这个在他胳膊上反复确认伤口的人买的。
那时候大三,公选课课间休息,他俩出去倒水,替教授送资料的妹子推着平板车经过,底下有个不太明显的斜坡她没发现,车子往下滑,她力气又小,一时没拽住,盛轶把正杵在中间拧杯盖的江棋推出去,自己挨了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