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妈说着扔了块红烧大排到他碗里。
那排大的盖住了他七寸的碗口。
……
江棋啃了一会突然发现,坐在这里这么久了,一直没听到外面有施工的声音,之前那次来还断断续续有点的,难道施工路段已经过了,所以旁边才改了道?
那盛轶怎么跟他们说的,说他已经搬回来了?家里空了的那么多日常用品要怎么解释?
江棋想到这里,突然有些不确定的紧张,他看了盛妈一眼,神色言语一切正常,还在给他夹菜而不是把菜甩他脸上,说明没事。
除了他爸妈那种被逼的意识超前的,一般人正常情况下确实不容易往那方面想,连盛轶那么多年都一直没想过,他爸妈能迅速察觉到的可能性不大。
除非盛轶不怕死的说了。
江棋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些过于惊弓之鸟,惊里除了惊,还有一份愧,盛轶的家人对他越好,他就越羞于人知当初他对盛轶有过的想要不顾一切归为己有的自私念头。
尤其这种念头,最近被盛轶撩拨的愈发不受他控制,几乎就在犯罪的临门一脚。
晚上盛轶送他回去,江棋坐在车上看着窗外,脸被车里温度催出来的酒精灼烧的有些红。
盛轶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在想什么?”
江棋没动,“嗯?”
盛轶笑,过了会说:“觉得我爸妈知道了?”
江棋挺尸而起。
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聪慧的,居然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不得不承认他最近开窍的速度他真有点跟不上。
“他们不知道。”盛轶说:“你想我告诉他们吗?”
“告诉他们什么?”江棋转过头来,有些震惊的看着他,“有什么事了吗现在。”
“事情定下来之前我不会和他们提。”盛轶直视向他,“但我也不想拖的太久。”
“不跟你开玩笑盛轶。”江棋坐直了,从来没有过的认真,“你真的清楚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不清楚我在做什么的是你。”
“……”
江棋看了他一会,倒回座椅上,“说吧,去说,等明天月亮一圆你就变身给他们看。”
“那也要等你这轮先看了。”
“……”
盛轶在他楼下站了会,“我送你上去吧。”
江棋:“……”
江棋:“就几步路,是要我再送你下来吗。”
盛轶原本已经迈上台阶的腿又缩了回来,“你晚上有喝多吗?”
“没有。”这么点怎么会多,我又不是你。
盛轶笑笑,突然说:“还有一个多月。”
“什么?”怎么就开始倒计时了。
“等我搬回来那天。”盛轶看着他,“那个问题,你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江棋突然觉得自己喝的是有点多的,大脑被蒸的有些失神,什么问题,和不和好的问题还是在不在……没区别,盛轶想问的应该是一个意思,
他摸了摸鼻尖,看向别处,“到时候再说吧。”
“嗯。”盛轶趁着他警觉性不那么强的时候,在他额头上亲了亲,“上去吧。”
“嗯。”江棋人是懵的,转身走了几步,进电梯时,看到盛轶还站在台阶那,他刚是想上来坐会的吗,被他无知无觉的就这样拒绝了?
江棋在门关的那一刻,几乎耗尽了全部的克制力,才忍住了把盛轶拖进来的冲动。
他这是……作什么呢。
明明就,那么喜欢他。
作者有话要说: 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
☆、第六十章 你激情不激情
十月三号戚楠结婚。
十月二号晚上,他喊江棋去陪他睡最后一觉。
戚楠一脸沉痛的坐在床边,背对着他狠抽了口烟,“睡完这一觉,咱俩就该散了,以后各过各的,别再念着哥了,啊。”
江棋撑着头刷手机,“我求您现在就散了吧。”
戚楠不敢看他,“哥知道你心里苦,对哥有怨言……”
江棋指指下面两个颜色造型风格完全不一样的枕头套,“是挺有怨言的,就这寒酸样还想我花力气睡你呢。”
戚楠声泪俱下,“无情啊,冷酷啊,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江棋继续盯着屏幕,“脱下裤子的时候我也没想认你。”
戚楠“嗷呜”一声,扑倒在枕头上奋力抽泣起来,就这草台班子般的演技要不是念在他明天大喜日子的份上,江棋再看一眼都想抽他。
“今晚我就睡这了。”戚楠在碎花枕头上拍了拍,放好躺下了。
“不怕我翻身了?”
“就睡个形式,你以为我真能睡着。”戚楠关了灯,“再说你好事将近,不会想翻了。”
江棋:“没听说过宁静前的暴风雨黎明前的黑暗吗。”
戚楠:“怎么?”
江棋递给他一个眼神,“就这种时候翻的才厉害。”
戚楠笑,睁着眼睛躺了会,“我突然有些感慨。”
“感慨什么?”已经快要一点了,江棋睡意渐深,但新郎官要走形式,作为伴郎的他不得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陪着他感慨。
“你说我们这一路走来,真太不容易了。”
江棋听他说笑了,“哪里不容易?”
戚楠被这一笑给笑愣了,想了会,哪里不容易呢,一线城市本地人,父母手里几套房,进了想进的大学,干了满意的工作,娶了想娶的姑娘,虽然是个普通人,但该有的似乎也都有了。
戚楠:“……”
戚楠:“要么来说说你的不容易吧。”
“滚。”江棋蹬了他一脚。
戚楠顺势把他的小腿抱在手里,拍蹄膀一样从上撸到下,“我从一开始觉得你跟桃子有戏,到现在还觉得有戏呢,你俩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太慢了,都没点质的飞跃。”
江棋抽了两下没抽出来,索性任他抱着,当用条腿安抚一个将为人夫的人婚礼前一夜躁动不安的心了,“你都发现他看那种片了,还不算质的飞跃?”
“质的飞跃不是看。”戚楠看着他,“是做。”
江棋有些想笑,“关系都没定呢,做什么?”
戚楠哼了声,“你跟以前那学弟,一百样关系没有,不照样做了。”
江棋:“……”
江棋滑进被子里,往旁边转了个身。
小学弟的事戚楠他们都知道,关键江棋想瞒着的没瞒住,那时候他经常过来找他,对于熟知他什么取向的人来说,一个同性突然的殷勤与亲近很容易就被看出来。
戚楠没明确表示过反对,江棋想谈恋爱想找人陪那是好事,那么多年总一个人,他都要担心他是不是得憋出什么毛病来,但潜意识里盛轶被抛弃的认知,对作为朋友的他来说,总不太愿意去正视。
尤其作为当事人的盛轶可能这种感觉更明显,戚楠有段时间就发现,他其实是有点吃小学弟的醋的。
因为每次只要人一出现,盛轶周围的气压就会比平时低沉,看江棋的目光更是,多了问不出口的委屈,如果甩给他的是背影,那几乎称得上是明目张胆的怨念。
试想一个总是跟你在左右,选门公共课都要围着你选的人,某天突然分了很大一部分精力去找别人玩了,并且一样很愉快时,这心情即便不是因为喜欢吃的醋也总归是有点酸的。
江棋不认为那是吃醋,戚楠也不好强行认为,但在所有事情都说开后,盛轶为他做的一切坚持,仿佛都在说明,他当时就是因为他跟别人在一起,并且对在一起背后的真实意图有了朦胧的意识,所以怨念了。
戚楠捅他肩膀,“哎。”
江棋:“干嘛?”
戚楠:“说实话,你跟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比当初预想的好太多了,去年这时候你还小心小胆,什么都不敢说觉得没戏呢。”
江棋难得没反驳他。
确实比他曾经想过的好太多了,盛轶在向他期望的结果靠近,在为了他努力改变自己,他走的每一步江棋都既惶恐又充满了感激。
可他真的要用这种方式回报他的付出吗?或者说只有用这种方式回报的付出才是对等的吗?
同样的,盛轶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江棋感到困惑,他还有些犹豫,可心里想过要在一个多月后回答他的那个问题,却似乎早就有了答案。
只要你问,盛轶,只要你问了,我就会回答你。
“棋棋啊。”戚楠还抱着他那条腿在搓,声音里终于有了困意,“你跟桃子一定要好好的,我现在就这点挂念了,我以前……”
“停。”江棋制止他,生怕他又要老生常谈把过去那点事翻来覆去的嚼,“别光说我了,说说你吧,明天就要结婚了,现在除了感慨还有点别的想法没?”
“我有什么可说的。”戚楠一把甩开了他,转身拉过被子盖上了,“我这么幸福。”
江棋:“……”
戚楠是在江棋前面睡着的,他那句睡个形式就是句废话,还第二天要结婚睡不着,第二天要结扎都能睡着吧。
婚礼当天,盛轶特地请了假过来,不过他来不来对他们在人员安排上没什么影响,毕竟戚楠不会不要命的让他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