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很介意跟人有肢体接触?”盖棉被纯聊天的时候又到了,这回由盛轶先发起话题。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今天那样搂着你,你好像很排斥。”
果然感觉到了,平时神经不是很粗的吗,这回怎么又不粗了。
“没有,那会不好走。”
“哦。”盛轶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过了会又说,“后来我穿你衣服还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你不也穿了。
“有些事情上,我好像一直拿捏不太准。”盛轶如果话说的不那么委婉,江棋大概能知道他说的有些事基本都是跟他有关的事,“如果有不对的地方,你直接告诉我,像今天这样……”
江棋属于那种感情释放的很淡的人,他对你好,藏在细枝末节里,不会一步到位,盛轶能感觉到,但多数时候又是飘忽不定的。
就算是这么多年的朋友,盛轶有时候仍然觉得自己看不懂他,他看得懂他和戚楠的相处,看得懂他和老赵他们的相处,唯独看不懂他和他之间的。
客观的以亲疏远近分,戚楠无疑是和他最好的,毕竟从初中就开始了,王文宇次之,一个宿舍的,赵宏亮最末,是通过自己认识的。
那他应该排在中间,盛轶搞不懂自己一个排中间的,为什么总有种被甩出五里地外的感觉。
他们都知道江棋不敢跟谁表白,就他不知道。
果然是被嫌弃了。
而且,排除前面种种,他其实一直不要脸的觉得,自己才是跟他关系最近的那一个,他们在一起了整整七年,那七年里的形影不离,相信戚楠和王文宇都干不过他。
而此时江棋想的是,上次房子事件留下的后遗症?
伤的有点深啊。
盛轶还在说:“你不说的话,我有时候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从我回来……”
江棋翻了个声,半边身体压在他身上,手环过他肩膀抱住了,“这样的肢体接触您看行吗,面积够不够,不够我再上来点。”
盛轶笑喷了。
今天上床早,盛轶暖烘烘的,再胖一点可能手感会更好,江棋捏了捏他的手臂,不想放了。
盛轶挺尸一样被他抱了会,僵了。
就这样过了十分钟,他动了动,“哎……”
“别动。”江棋说。
“我麻了。”
我还硬了呢。
江棋用腿把下身隔开一点,上身离开的时候,身后被子不知道怎么拧的,一下没弄开,脑袋差点磕盛轶脸上。
江棋看着他,盛轶也看着他,黑暗里眼睛里都有光,呼吸在各自脸上扫了一圈。
江棋舔了舔嘴唇想吻他。
忍不住了。
轻轻碰一碰,就当是不小心的……
“压我胃上了。”盛轶别开脸,难受的说。
江棋忙放开,笑着摔回了自己枕头上,“酸奶喝了吗?”
“没喝,咽不下去了。”
“你不行啊桃子。”江棋一直在笑,想到了以前,和别的院踢完球,食堂快关门了,菜都打光了,师傅说有早上留下的馒头,他们就全要了,盛轶一个人吃了七个,完了还喝了水,也没像现在这样。
“凡事要适量。”盛轶学他今天的语气,“早就不是小年轻了。”
江棋学陈嵘,“你不是,我还是的。”
他起身去厕所,某件事十分迫切的需要他去适量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我跟你们suo
不二家的糖
千万不要买美梅味
包装好迷人
味道好销魂
已die
☆、第十章 你删不删
盛轶又说要出差。
江棋问多久。
“元旦前应该会回来。”他说。
从十一月中旬到元旦前,妈了个蛋,有点久哇。
江棋不开心了。
戚楠打电话来查岗的时候听说了这件事,我擦,这样老婆还不跑等谁呢,换我我也得跑。
他问江棋跑不跑,江棋说我跑哪去。
他本来就一个人惯了,多盛轶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不过还是有点区别的,从某天盛轶给他拍了张照片开始。
照片是对着食堂的餐盘拍的,廉价的金属格子里,装了两道菜,一道像草一样,一道像翔一样。
江棋看完,喉咙一紧。
盛轶:“我竟然开始想念阿姨的丸子了怎么办。”
江棋:“好歹是要上市的企业,伙食这么差,股票还卖得出去吗?”
盛轶:“是一家被他们收购的企业,乡下地方,没什么好吃的。”
盛轶:“过两天去市里。”
江棋还以为他说过两天回来呢。
唉,以前他回去那两年多,他也没这么想他啊。
人就是不能惯着,不然要作。
等哪天他从这里搬出去了,他不定得怎么样呢。
想到就无限惆怅。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两个人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时不时的会给对方发消息。
今天吃了什么,有什么有趣的事,加没加班,加到几点,看到一颗歪脖树,看到两只打架的狗……一天能重复上三回。
江棋从来没觉得手机有这么好玩过。
某天闲的蛋疼,两人玩掷筛子,谁输了回来请吃饭,人均五十开始,输一次加五十,赢一次减五十,不设上限。
江棋望眼欲穿,马上要吃到龙肉了。
他掷了个五,出去了一会,回来看屏幕,盛轶掷了个六。
五和六之间,江棋数了数,有五条“盛轶撤回一条消息”
江棋:“……”
江棋:“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神不知鬼不觉。”
盛轶:“哈哈哈哈。”
盛轶:“被发现了。”
江棋:“……”
江棋:“这智商,基本告别赌博了。”
盛轶:“继续。”
两个蛇精病,一个智障游戏玩了一下午,江棋下班开车回去的时候还在玩,不知道是不是盛轶作了次弊逆了风水,下半场江棋输的跟嚼了炫迈一样,眼看着就要倒贴了。
盛轶:“不要你请客了,把你手机给我。”
江棋:“干什么?”
盛轶:“看你们到底撤回了什么。”
江棋:“还是请客吧。”
盛轶:“……”
江棋:“以后给你看。”
盛轶:“以后是什么时候?”
你过门的时候。
江棋:“有可能的以后。”
盛轶没回了,江棋没想到他居然对这个这么在意。
想想也是,几个朋友同时瞒着你一件事,谁不想知道是什么事呢。
江棋想要不要安慰两句或者随便编个理由,盛轶都不回了,受伤了?
盛轶:“你是指纹解锁的吧。”
江棋:“想剁我手?”
江棋下车往家走的路上,想不行就把对话框删了吧,让戚楠他们也删了,手摁上去了又有点舍不得,万一真的有以后呢。
“江棋。”
谁在背后喊他,他手一抖,点了删除。
江棋:“……”
他用力瞪着回了头,身后不远处站了个人,夜晚路灯下,面孔背光看不清楚。
那人走近一点,看着他,笑道:“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走路不看人。”
“说笑了。”江棋换了张冷漠脸,“谁会跟十三年前一样。”
“十三年。”周时点点头,“那也算老同学了,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江棋在两个人中间指了指,“我们?”
“可以叫上戚楠,如果他肯来的话。”
今天风有点大,这会气温肯定在零下了,江棋冻的手脚冰凉,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没什么温度,“找我有事?”
周时看了看四周,朝他挑了下眉,“我们一定要在这里谈?”
他穿的比他还少,脖子露在外面,江棋敢打赌他这会肯定在发抖。
然并卵,他不想跟他出去,也不想他跟他上去。
“就在这谈。”江棋裹紧了围巾,稍微往旁边背风的地方站了站,“而且我不觉得我跟你有什么是需要说超过十分钟的。”
周时看着他,有段时间没说话,江棋看过去的时候,听他叹了口气,“还说原谅我了。”
“这跟原不原谅没关系。”
“那为什么不能跟我坐下来吃一顿饭。”
“我不饿。”江棋也想叹气,“我在公司吃过了,加班餐。”
“好吧。”周时没再勉强,往他这边站的更近了点,“过的还好吗?”
“挺好的,你不用在我这里良心不安。”江棋看着他,“我说真的。”
周时还是变了很多的,江棋已经有点快认不出他了,年少时的轮廓依稀还在,只是眉目之间成熟稳重了许多,从穿着到举止,无不透着一股精英范。
江棋莫名其妙在这个时候想到了在遥远山区食堂里吃草和另一种迷之食物的盛轶。
客观来说,周时是江棋遇到过的人里最优秀的,各方面,盛轶单情商这一点就差了人一个身位。
不过这几年,他频繁道歉的背后,藏在字里行间的意思,江棋大概知道,却不想深究。
弯了?
被谁掰的?
反正不是他。
他以前觉得跟周时有缘,连生日都是不同年份的同一天,周时比他小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