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者没有空应他,聆听者岔着腿咬了会儿牙,放弃了地躺回去,忍无可忍地呻吟:“你这样……好变态啊……”
这回皈依者停下来,看着他:“有你和那个‘怪物’变态吗?”
聆听者挺了挺胯,特别想把他的脑袋摁回去,可不好意思:“我和他怎么变态了?”
皈依者知道他想要,可就不给他舔:“你嚼过的面包喂他吃,不变态吗?他那么大人了,你像个爹一样又摸又哄的,不变态?”
聆听者真有点受不了,整个下半身都在发抖:“他那……那是个快死的人,我不照顾他谁照顾,他需要我。”
“鬼才知道谁他妈需要你,”皈依者小声咕哝,瞧了瞧他可怜的硬东西,“嫌我变态,那还吃不吃了?”
让聆听者说个“吃”比登天还难,他扭扭捏捏地弓着腰,眼睛盯着土里的小虫,攥着拳头不吱声,皈依者在他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问你呢,吃不吃。”
聆听者被掐疼了,连忙抓他的手:“你、你想……就……”
“我想?”皈依者怒气冲冲地瞪他,“给你舔鸡巴,我有个屁爽的!”
他这话太露骨,聆听者受不了地转过身,自己隔着僧袍,在那儿笨笨地蹭,皈依者可能真是个变态,看他这样,暗自吞了口唾沫,大喇喇地抱他的腰,往他两腿中间钻:“过来,快点!”
聆听者立刻向着他,躺平了,刚趴下,皈依者就觉得坑底的泥土在振动,他站起来,仔细去听:“是马车!”
聆听者一骨碌爬起来,狼狈地提裤子:“走,上去,”这么慌张,他还不忘去拉皈依者,扳住他的脸,给他揩了一把嘴唇,“快铺树枝。”
皈依者愣在那儿,这个短暂的刹那,他发现自己不是玩玩的,是动心了。
他们铲平大坑内侧的土坡,把树枝密密搭在上头,再撒些叶子砂土,远远的,看装笼子的马车驶过来,仗剑者在车上,一看地上的陷阱他就明白了,打一个手势,等聆听者和皈依者上马,一起奔向上次遇狼的溪边。
马拴在树上,三个人简单分过工,背靠背站在林荫下,仗剑者握剑的手有些出汗:“天没黑,会来吗?”
聆听者相信自己的判断:“笼子来,狼就会来的。”
忽然,一阵疾风从林间穿过,皈依者说:“来了!”
话音还没落,不知道从哪片草丛里窜出一只狼来,棕灰色,很大,有刀子似的牙齿,奔着聆听者,还没来得及下口,就被皈依者一跃而上抹断了脖子。
之后就像是噩梦,一匹接一匹狼冲出来,来不及算,大概有十多只,响着粗重的鼻息,交替着向他们扑咬,这是个互相探底的过程,所幸仗剑者也捅死了一只,狼群骚动着,有退却的意思。
“稳住!”聆听者喊,从袖子里掏出火石点火把,“别让他们跑了!”
傍晚的火不是很亮,呈金黄色,冒着一圈烧黑的浓烟,用这只火把,他开始往回驱赶浪群,狼还是聪明的,知道该四散跑,但皈依者和仗剑者在两侧拦着,锋刃迎光一闪,它们就本能地往回退,被迫朝陷阱的方向奔去。
很快,第一头狼陷落了,后头的狼一时反应不过来,也跟着往下掉,聆听者眼看着那层伪装的树枝扬着沙土塌下去,隔着老远,他高高抛起火把,火球打着转落在坑里,腾地烧起来。
狼群惨叫着,彼此踩踏着往上窜,皈依者和仗剑者先赶到,绕着坑边反复砍杀,等聆听者跑上来,大坑四周已经满是血迹。
渐渐的,狼不往上扑了,火越烧越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臭味,仗剑者擦一把脸上的狼血,对聆听者说:“你这招够狠的。”
聆听者冷冷看向他:“上次把我们开膛破肚的时候,它们不狠?”说完,他不听他的回答,擦身过去。
揩着身上的血迹往回走,在离拴马的地方还有一两百米的地方,聆听者突然骂了一声,冲过去。
“喂!你干什……”仗剑者嚷了一嗓子,刚嚷就望见他们拴马的那棵树,空空的,马没了。
马和马车是拴在一起的,树干上有摩擦的痕迹,铁笼子翻在地上,其他小东西四散在周围,仅有的两个水袋都摔破了。
“马挣脱了,”仗剑者观察那个擦痕,“我们杀狼可能把它们惊着了。”
聆听者跪在笼子边,小心翼翼去探笼中人的鼻息,很微弱,但还有,他长长舒了口气,喊皈依者:“喂,去找马车!”
皈依者看看他,再看他两手托着的那个人:“让我上哪儿找?”
“马跑没了,马车跑不远,”聆听者隔着笼子抱起那个“怪物”,宝贝似地揽进怀里,“车得驮笼子,没有车,我们走不了。”
皈依者没动,神色复杂地盯着他,聆听者似乎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很不高兴地催促:“快呀,一会儿连马车都追不着了!”
皈依者慢慢咬住牙,咬紧了愤然别过脸,那脸上的神情难以形容,伤心、嫉妒,或许还有别的什么,终究顺着他的意,去找了。
仗剑者看着那个漂亮的背影,踢了踢聆听者的屁股:“过分了你。”
“啊?”聆听者不解地瞥他一眼。
“吃醋了,”仗剑者指了指皈依者离开的方向,“伤人家心了。”
聆听者这才恍然大悟,当着仗剑者的面,他红了脸,要面子还是什么,他故作冷漠地说:“我是来通关的,又不是来爱什么皈依者的。”
这话很不近人情,仗剑者也没说什么,走开了。
天黑之后很久,皈依者才带着满脸满手的伤回来,手里拽着那匹拉车的马,车板碎了一块,但放笼子足够了,聆听者见着他的伤,愕然地从火堆边起身,很想问一句什么,但因为踌躇,始终没出口。
火是仗剑者生的,皈依者拴好车,过来坐在火堆边吃捡回来的面包,这时的夜色很静,柴火啪啪响,有种恬然的安详。
“睡一宿吧,睡一宿明早赶路。”聆听者低着头说。
皈依者没应声,沉默着把面包吃完,到溪水边去洗伤口,这功夫,聆听者卖乖地把带来的破毯子在火堆边铺好,靠笼子这边铺两条,另一边铺一条,然后讨好地朝溪水那边喊:“晚了,来睡吧!”
月光下,皈依者淋着闪亮的水珠回来,看一眼毯子,他没朝聆听者过去,而是甩着乌黑的长发,在火堆这边独自躺下。仗剑者看了看聆听者,有些尴尬,刚要坐下来,就见聆听者瞪他,他无奈地点点头,识趣地拽起毯子,上一边睡去了。
马最后喷了喷鼻子,疲惫的一天终于结束了,等鼾声响起来,皈依者才慢慢转过身,隔着火堆往聆听者那边看。那家伙已经没良心地睡熟了,他怨他,越是怨,越舍不得撒手,眼角周围热热的,正恨自己窝囊,迎着光,他看见笼子里竟然偷偷伸出一只手,细细的,去碰聆听者的头发。
他腾地一下翻身起来,那只手随之缩回去,他皱着眉头,绕过火堆,狠狠朝笼子睨了两眼,然后掀起聆听者的毯子,钻进去。
“唔……”聆听者醒过来,下意识搂着他,哝哝地抱怨,“干嘛?”
皈依者气哼哼的:“我贱,行了吧。”
“说什么呢……”聆听者翻个身想继续睡,被皈依者掐住脸蛋,湿哒哒的又是一个吻,他迷迷糊糊地推拒,“干嘛啊,有人……”
“没有人,”皈依者边嘬他边小声说,“他们睡了。”
他吻得越来越深入,越来越绵密,聆听者像要溺水了似地,开始挣扎,皈依者翻到他身上,用两条腿夹着他,讨好地在他身上扭动,这样没多久,聆听者就一使劲把他掀到下头,重重压上来了。
他们简直是在互相啃噬,暗中角力。
“喂……”喘息的间隙,皈依者往他耳朵里灌气儿,“这么猛?”
聆听者为自己的纵欲懊恼:“闭嘴!”他抓着他的两手,发狠地摁在头顶上,吻一吻停下来,借着火光把这个人看着,猫儿眼,小痣,湿亮的嘴唇,他恋恋不舍地亲了又亲,“我这个样子,你满意了?”
皈依者痴迷地看着他,他知道他傻,看不出自己痴迷,于是干脆摆出一副诱惑人的低贱姿态:“不,还不满意……”顺着两人火热的身体,他把手往下伸,刚碰到腰间,聆听者就发了个抖滚下去,粗喘着瞪着星空,慌张得不行。
“他们在。”他嗫嚅。
笼子和仗剑者,皈依者往那两边看了看,在他肩膀旁侧躺下来:“不难受吗?”
“还行,”聆听者不大舒服地挺了挺腰,“一会儿就好。”
“嗯,”皈依者拿额头抵着他,他难受,可什么也没说,“难受了叫我。”
聆听者没回答,闭上眼睛,像是睡去了一样,皈依者痴痴地看他,这时毯子底下忽然摸过来一只手,很笨,但实实在在把他握住了。
他几乎要惊叫出声,不敢置信地瞪着身边的人,这个家伙装得太好了,脸上一点不动声色,他连忙回握他的手腕,咬住嘴唇,慢慢的,用毯子盖住了脸。
第二天一早,仗剑者先起来,饮好了马,聆听者才醒,没话找话说一句“这么早”,仗剑者却话里有话的:“我躺下就睡了,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