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遗憾。我是不婚主义者。”戴禄轻飘飘地回答。
悠闲的日子总是飞快,转眼已是毕业季。谢颐的伤已经全好了,一大早打点好就催着陈煦出发了。今天要参加爱人的毕业仪式,谢总打扮得一丝不苟,俨然高端精英风范。陈煦却没这种在外表上胜人一筹的打算,看到这样的谢颐不免嘴角一抽。
“你看起来像去参加婚礼……”
“你的毕业典礼一点不比婚礼差。”谢总肯定地说道,一边皱着眉头打量陈煦,“怎么穿这身?我给你准备的那身衣服呢。”
“这身就挺好的。穿那个也太隆重了。”
陈煦固然温和,不过有些方面意外的固执,谢颐拗不过他只能歇火。两人吃了早餐,开着车听着音乐就去了S大。他俩来的比较早,还是谢颐的意思,说是要参观校园。
可惜两人连一圈都没遛完,谢总就吸引了不少目光,陈煦只得把人拉进了礼堂。
“咱们就别到处跑了,就在这等着吧。”
谢颐低低一笑:“你怕人看啊。”
“本来就是。”陈煦难得有些窘迫,“人家还当你走红毯来了。多尴尬。”
“是吗。我本来还以为你是吃醋了呢。”谢颐坏心地继续逗他。
可惜陈煦不打算理会他了,他伸手跟同学打了个招呼,对方受宠若惊地对他招了招手。
如今但凡知道点消息的都知道他是陈靖鹏的儿子。
“同学,不好意思,毕业服在哪儿借啊?”
“就在东1教,要我带你去吗?”
“不用,谢谢你啊。”
陈煦转头对谢颐说:“我去借毕业服,一会你给我拍照吧。”
谢颐翘着二郎腿,故意问:“不要我陪你去吗?”
“别!你给我在这占个座就好。”陈煦恨恨地看他,一溜烟地跑了。
毕业服特别多全跟烂咸菜似的随随便便堆在纸箱里,偏偏这些衣服还洗得不勤,一股子怪味。
陈煦低着头,努力地想找一件略微不那么刺鼻的。
一个人声忽然就响了起来:“这件还行。”
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只见一个许久不见但却又一场熟悉的人正站在他身后。
池临一边把一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毕业服递给他,一边调侃道:“你还跟以前一样有洁癖啊?”
陈煦下意识地接了过来,随即有些尴尬地说:“好久不见。”
“是好久了。”池临也笑了笑,随手从一旁挑了件毕业服提在手上,自嘲似的说,“再不来就错过毕业式了。”
恩恩怨怨仿佛都被放下了,陈煦看着这个曾经的朋友,点头说道:“欢迎回来。”
“可惜晚了。”池临惋惜地开了口,“你已经结婚了。”
陈煦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池临问:“我没想到你会比我早结婚。他对你好吗?”
“很好。”陈煦不假思索地回答让池临微微地皱了皱眉,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
“我该对你说抱歉的。当时我被人陷害,抖了不少照片出来。你应该知道这事……这不是我的本意……”
“但你也没经过我的允许。”陈煦打断了他的解释,“这些都过去了,池临。”
“……你说得对。”
陈煦缓和了表情,随即又说:“今天是毕业日,从此以后大家就都分道扬镳了。把不愉快的都忘了吧。”
他说完步履轻快地走出了房间,毫无留恋地经过了池临的身侧走了出去。
池临有些发怔,那些曾经的过往好像随着陈煦的擦肩而过重现了,他们之间并不仅仅是不愉快,更多的是开心快乐的记忆,但这些终究如同陈煦说的那样会被遗忘。
池临惋惜地笑了笑,是他自己做的选择,这又能怪谁呢?
“很好。……等等,我有点拍糊了。再来一张。”
草坪上,谢总努力着要给陈煦拍一张尽善尽美的毕业照,可惜人人都是如此想法,背景充斥着各种人,谢总一边看着自己拍摄的成果,一边狠狠地划拉着屏幕心想到时让Amy把这些乱入的路人全P掉。
陈煦显然没有他这么暴躁的情绪 ,不过折腾了半夜他也热得满头大汗,见谢颐终于消停了,于是走上来看成果。
“拍得很好啊。”
“好什么!这都是人啊。早知道就该让陆萧那小子来帮忙了,啧,是我失算了。”
“今天肯定人多的,陆萧来也没用啊。”陈煦失笑道,“别管这些了,我们找人帮我们拍合影吧。”
“啪嚓!啪嚓!啪嚓!”随着几声轻响,两个年轻人的身影被摄入了照片之中,那是神采飞扬的谢颐和陈煦,谢颐扬着眉略显得意的表情让被他拥住的陈煦显得更加循规蹈矩,但陈煦脸上的笑意却是真真切切的。这仿佛预示着他们幸福生活的开始,正如他们头上的这片蓝天一般,碧空如洗,没有一丝阴霾。
当所有的苦难和考验被一一跨越击碎后,雾霭终究散去,唯留万里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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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霭》完~
番外 一家四口
谢颐三十二岁生日是在塞纳河上过的,他们包了一艘游船,就他和陈煦两个,几乎在河上呆了一天,慢悠悠地欣赏着巴黎从清晨到夜晚的景观。夜幕降临自然少不了烛光晚餐,刚吃完开胃菜正喝着汤,小提琴的乐声就悠悠响起,谢颐一挑眉眼含笑意地看向陈煦,陈煦只是微笑并没有做声。待乐队一行人一一上前来,演奏起耳熟能详的《La vie en rose》,谢颐也不禁莞尔。
“这算是惊喜?”
“并不是全部。”陈煦难得露出了狡黠的一面,他飞快地推开餐巾,起身对乐师示意,音乐倏地变了,却也是让人倍感亲切的曲调,《Beau comme le Soleil 》的前奏响起,谢颐吃惊地看到陈煦开始唱了起来:“Il est beau comme le solei.Est-ce un prince, fils de roi.Je sens l’amour qui se veille.En fond de moi, plus fort que moi.”(他灿烂如太阳,难道是位王子?我感觉爱意从心底涌出,强过我的生命)
那是音乐剧《巴黎圣母院》中艾丝美拉达和百合的对唱,那是一首家喻户晓的情歌,歌词之深情缠绵令人心醉,此时被陈煦深情款款地唱来让谢颐大吃一惊。
陈煦虽然千好万好,只是从来不喜欢把爱挂在嘴边,谢颐早不知对他告白了多少次,可惜陈煦似乎从来都没有正面回应过明确的“我爱你”,他习惯于默默用行动来表达内心,谢颐虽然有点遗憾,不过对爱人这种羞于表白的性格几乎也已经认了。
谁知老实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下就来了这么一出!谢总此时洒脱不复,整个人都快被幸福淹没了。
随着最后一句“Il est beau comme le soleil,Ma merveille, mon homme, ma voix.Il est beau comme le soleil,Beau comme le soleil.”(他灿烂如太阳我的奇迹,我挚爱的男人,我的呼唤。他灿烂如太阳,灿烂如太阳)陈煦终于唱完了,他并不会法语,学这首歌也只是为了给谢颐一个惊喜,唱得过程中唯恐出错,一唱完头上就有些汗涔涔了。他转身捧起一大束预先准备好的红玫瑰,送到谢颐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生日快乐,谢颐。”
可怜谢总见过大场面无数,倒被自己的爱人惊得束手束脚起来,他站起来激动地单手捧过花,挨近陈煦直接搂了上去给了对方一个标准的法式深吻,周围顿时响起了掌声和口哨。
等两人坐定,继续用餐,谢颐看着陈煦忍不住感慨:“你真让我惊喜。”
陈煦端起酒杯笑道:“不是惊吓就好,你知道我不太会唱歌。”
“不!唱得很好,你应该多唱唱的。我很喜欢。”
晚风吹过,带来一丝丝凉爽,两人陶醉在浪漫的氛围中。
之所以来法国,并不是单纯为谢颐过生日来的。
虽然二人世界非常甜蜜,架不住两家父母抱孙心切,催着两人早点代孕生子。可怜谢颐先被催婚后被催生,虽然烦不胜烦,不过要孩子也确实在两人的计划之中。
不过对于代孕一事,谢大少是很抵触的,自己和陈煦的孩子,好好的要混入别人的基因,怎么想怎么膈应人。正巧他一个老同学如今在法国从事研究人造子宫技术,用人工材料取代母亲的子宫环境,同样可以孕育胎儿。谢颐跟陈煦一说,陈煦也对这个很感兴趣,两人就这么来了。事实上他们也不算第一对参与这次项目的夫夫了,要不是Cathy的实验室已经有了成功的先例,以谢颐谨慎的行事作风也不会愿意来。
胚胎育成很顺利,Cathy先取了两人的体细胞和生殖细胞样本后,进行了受精卵的培植。谢颐和陈煦都是外行,只能听Cathy解释。
“总之就是通过这种技术达到基因筛选的目的,同时可以让孩子同时拥有我们俩的基因,是这样对吧?”
谢颐听了Cathy一长串解释后,彻底被这些医学名词弄晕了,只能自己进行了总结。
Cathy无奈地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那就好。只要孩子是我们俩的就行。”谢总不在乎地摆摆手。
陈煦无语地看他,只得对Cathy说:“我们都是外行,对这些专业性的知识并不能充分理解。不过我想知道人工干预后对孩子会有什么影响么?”
“主要可以避免一些由于遗传引起的疾病,你们对于孩子的性别有什么要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