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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味 (旧雨封池)


  充斥着生理暴力和精神虐待,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崭新的折磨。
  他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也没有任何选择权。
  他只是和很多人一样,降生在这个世界。
  郁杨的眼睛像是被灼伤了一般刺痛,他拉住杜岭的手,阻挡他刨下底裤的动作:“别脱了。”他的手微颤,握住杜岭的手,触及之处是熟悉的冷。
  他的手还是像之前那么凉,再暖的手心,好像也传递不了一丝温度给他。
  郁杨问:“疼吗?”
  杜岭不说话,他抽出被握着的那只手,然后圈住郁杨的脖子,贴上对方的身体。耳朵抵在郁杨的鬓角,独自与他厮磨。
  一个无声的邀请。
  郁杨觉得面前的杜岭露骨而下流,为人所不耻。但他内心却无比真诚地窃喜,就像是原始野兽被满足了渴求。
  他被剥去衣服,露出精壮的上身,杜岭的手不停地摩挲着他的脖子。
  那里的皮肤脆弱而敏感,郁杨被他摸得一阵酥痒,就在他准备抬手阻止他继续骚扰那片区域的时候,杜岭却突然用力,扼住了他的咽喉。


  59

  郁杨的喉结滚动一下,然后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向他压过来,他不停挣扎,指甲在脖子上划出几道抓痕。杜岭跨坐在郁杨身上,另一只手拿过枕头,使劲按住他的脸。
  双重窒息让郁杨身体抽动地更为厉害,发出急促沉闷的呜咽声。
  这场折磨持续了大约三十秒,杜岭感受到郁杨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便移开了枕头,试探他的呼吸。
  杜岭的面色还带着一丝狰狞,额间布满暴起的青筋和汗水。
  他移动掐住郁杨脖子的手,去感受他的脉搏。
  沉重如石的压迫力被撤掉,空气重新挤入鼻腔,郁杨感觉一瞬间重返人间。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用尽全身力量抬起双手按住那只胳膊,将骑在他身上的杜岭甩了下去。
  郁杨像是濒死的人,费劲地咳嗽,受到重击的喉结使他连做一个吞咽的动作都疼痛不已,一呼一吸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杜岭想要杀了他。
  杀意如此明确而又强烈,他凶狠的眼神就像是手持镰刀的制裁者。
  他已经不单单是感到陌生。
  “小瞧你了,还会装死。”杜岭措手不及。一个踉跄跌下床,单膝支地,动作一步一步皆是缓缓,体面地站起来。
  “为什么?”
  杜岭冷笑:“因为你伤害了他,我要保护他,”他咬牙切齿地说着,干净无浊的双眼通红,“而你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而残破。
  他伤害了谁?谁要受杜岭的保护?
  直到这一刻,郁杨才幡然明白杜岭的怪异之处。
  那般优雅的体态,比起杜岭这个畏缩自卑的人来说,更像是一个高贵的女人,一个年长的保护者,心狠手辣,视人为草芥黄土。
  郁杨不敢接着想下去。
  他的身体里,也许住着另一个“杜岭”。
  这个猜测令人不寒而栗,太过疯狂,已经超出了郁杨此生以来所有的认知。
  但如果是这样……那么他说经历的一切,会不会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杜岭”循循善诱,一路洒下甜美诱饵,他就如饿虎扑食般跳进陷阱,差点就掉入百丈深渊,万劫不复。
  郁杨的生命力像是被抽干,他气若游丝地问:“那一个星期,我不是在做梦,对不对?”
  入他梦来的梦中人,实际是想索他性命的白无常。
  “杜岭”一直在暗中窥伺,企图抢夺身体的主动权。
  她有一个身份,是杜岭的完美母亲,她快四十岁,出生在书香门第,长时间接受教育,听过贝多芬和莫扎特。她更多的时候处在漫长无际的沉睡中,直到最近,她才有越来越多的机会得以苏醒过来。
  一个深夜,她第一次完全占据这具身体,她闻到房间里潮湿腥膻的气味,感到脸上有湿漉漉的痕迹,枕下还放着杜岭视若珍宝的破烂照片。
  她抬手用沾满精液的手指擦去脸上的眼泪,却让原本就一塌糊涂的脸变得更花。她最疼爱的孩子,本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却日日夜夜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为照片上这个人痛哭流涕。
  仇恨的种子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
  她有时醒来的时候,身体一阵剧痛。正在承受暴行,她一边护住自己的身体,一边将那个终日糊涂的醉汉加入复仇的名单里。
  埋在手臂里的眼睛无比阴鸷。


  60

  她醒得越来越频繁,也更规律。
  夜深处,她于睡梦间缓缓苏醒。
  一场名为“保护”的复仇拉开了帷幕。
  她潜入郁杨的家中,让被吵醒的郁杨以为是在做梦。每次准备动手的时候,杜岭又会占据主人格,然后狼狈又惊恐地逃回家。
  他不知道她的存在,但她却对杜岭了如指掌。
  却没想到一个星期之后,郁杨会主动找上门来,可她再次主导身体的时候,杜岭的父母都倒在血泊里,而杜岭瘫坐在她母亲身边,袖口上还有被溅上的血滴。
  她的存在只有一个使命,就是在杜岭承受不了现实而缩起来的时候,去保护他。
  她和杜岭互相说不了话。
  她想,当所有带给杜岭伤害的人都被她铲除之后,也许她会写信告诉杜岭自己的存在,然后永远沉睡下去,还他一片广阔天空。
  只是这次时间格外地长,她陷入焦虑之中,眼前一片红色,唯一的念头就是揪掉郁杨这只振翅的蝴蝶。
  “我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留下那个酒瓶,那个畜生也不会死。”
  郁杨带着杜岭离开后,行尸走肉般的女人像是突然有了魂魄,她趁杜岭父亲不注意时收走酒瓶,又看准时机,割了他的喉。
  尖锐的玻璃扎进他的颈子,她用尽全力将它划开,挑破那人的动脉。又疯了一般地反复划着,血流如注,直到强壮暴力的男人变为一具死尸。
  “好一出借刀杀人,”“杜岭”咄咄逼人,“他看着他妈妈在眼前死去,都是拜你所赐。”
  拜他……所赐?
  如果他不贸然进访,杜岭的父亲也不会生气,他也不会砸碎那个瓶子给了杜岭母亲武器。
  这一连环的效应,早就不能用简单的因果关系去解释。
  郁杨脸色发白,他同样咬牙切齿:“诡辩!”
  “你就是一个虚伪的疯子。”
  掀开自恃着的正义皮囊,底下不过是黑暗有丑陋的邪恶内里。
  “你口口声声地说着保护,不过是给杀人一个漂亮借口。”
  “杜岭”置若罔闻:“那想和抱有这样心思的人上床,你又是安的什么心?”
  “你不过也是,看中他皮相的伪君子。”
  “你早就觉得‘我’不对了,不是吗?你将他写给你的信退还给他,不就是觉得他恶心?可你还是接受了我的邀请,你才是最下流的人。”
  郁杨被戳中了心事,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痛恨被欺骗,但其实自己也在说谎。
  他被杜岭所吸引着。
  见郁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杜岭”知道她踩中了郁杨的痛处,火上浇油:“这就是他想保护的人,如果不是他,你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
  郁杨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原来……杜岭知情。
  稀零的干笑声从他受伤的喉咙里发出,他笑一次,便疼一分。
  他们谁都不无辜,谁都是推手。
  没有谁是绝对正确的。
  像是过去了很久,他听见杜岭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对不起。”
  郁杨猛地抬头,发现杜岭泪流满面地看着他。
  那双眼睛美丽而绝望,睫毛被泪珠打湿,粘连在一起。
  他那么瘦,那么单薄。
  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苦难和折磨。
  “我伤害了你,”杜岭说,“不管是哪个我,都是我。”
  有时他会处在一片漆黑之中,什么也看不见,摸不着,像是被锁进了一个巨大的箱子。
  那儿安静极了,没有吵闹的邻居、他母亲的哭声和父亲的咒骂。除了没有光,一切好像都很好。
  他常常双手抱膝,蜷缩在一起,脊背弯下去。只有想郁杨想得厉害的时候,才会挣扎着想要从那里出来。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有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郁杨的床边,身上穿着郁杨的衣服,CD机里响着他没听过的音乐,手里的枕头已经贴住了郁杨的脸。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想,也许他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杜岭”。
  他胆战心惊,却又隐隐觉得有了依靠。他如果觉得疼,就会躲起来。
  郁杨说让他跑。
  可他迷路了。
  郁杨看着眼前的人,想说的话都被堵在了心里。他此刻只是觉得,杜岭的眼泪一定很苦。
  苦得他的心都皱成一团。
  他放缓了脚步,向杜岭靠近。
  他的步伐小心翼翼,如同踩着荆棘。
  杜岭半低着头,眼前一片水雾。
  他眉毛上挑,渐渐,渐渐露出了一个讥诮的眼神。
  拍摄也在此处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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