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么防备,”施显把两杯酒都倒上,“你背后有徐总撑腰,我怎么敢对你下手。”
孟泽不信他这一番说辞:“有何贵干?”
“喝吗?”施显晃晃酒杯,喝了一口,又拿着另一杯酒朝他走过来,“这么冷的天,来一杯暖暖身子?”
孟泽当然不会喝他递过来的酒,他伸出手抵住施显企图靠近的身体:“保持距离,施先生。”
施显笑得讥讽:“我这不是想凑近看看,您这人见人爱的模样吗?”
“所有人都喜欢的皮相,看上去还真是不错。也难怪王金那个老色鬼一见你就想上你。”
孟泽原本以为他会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没想到是这个。
“我不想理解你脑子里那些歪曲的想法,过去的事我懒得翻烂账,劝你好自为之,徐更是我的后台,那又怎样?可是打你,并不需要他的手。”孟泽神色一凛,直接将施显推开。
施显也不再纠缠,他意味不明地笑起来。
签合同的笔写不出字来,陈牧找遍了身上的口袋也没找到备用的。孟泽想起来他的上衣里好像有一支,他摸进两侧的口袋,拿出来的却不只是笔。
还有一根烟。
是刚才施显用酒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没注意到另一只手的动作。
一支烟的重量对于他这笨重的衣物来说算不了什么。
问题就在于,这里面的烟草里,究竟包含了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这支没了墨水的笔,他可能很久也无法发现。
卑鄙,而又歹毒。
见他的脸阴沉下去,陈牧问:“徐总现在还让你抽烟吗?”
孟泽摇头:“这是施显偷偷塞进来的。”
陈牧心一揪,他听徐更说过施显的事:“我操他妈!赶紧给我!”他夺过那根细细的烟,“这里面有大麻的话,他再一举报,警察来了带你去尿检,太歹毒了……”
即使尿检显示他没有吸食,但他说不清楚毒品的来源,加上这一阵子的暴瘦,届时他真的是有口难辩。
这一桩莫须有的罪名,相较之前的来说,太重太重了。
53
陈牧把烟卷拆开,内容物果然与正常的烟有些细微的区别。
泛绿的大麻丝被夹在烟草叶之间。
孟泽又检查了另外的口袋,没有发现类似的东西。陈牧这才放下心来,把烟重新卷起:“我去送检,你先回去。”
他看着陈牧火急火燎离去的背影,觉得有些乏力。
明明矛头都是冲着他来的,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徐更得知这件事以后,没有发怒,而是告诉蒋龄做好向公众道歉的准备。
蒋龄追问来龙去脉,竟然说不出话来,立马质问施显的经纪人,那人支支吾吾一番,告诉蒋龄她也是偶然得知施显近来一直靠抽大麻解压。
蒋龄冷哼一声:“要吸毒自己吸,还他妈想陷害别人,等着吃牢饭吧。”
施显耐着性子等了两天,也没等到孟泽涉毒的消息出来。
他有些急躁,同样的招数不能用第二次,这次算是孤注一掷,不能彻底将孟泽扳倒,被踢出去的就是他。
他冲进卧室里将证件和银行卡都找出来,又把之前王金送的名表、首饰都打了包,正准备订机票的时候,公寓的门铃响了。
施显的脸几乎是一下子就灰败了下去。
当天,警方带着搜查令来到在施显家。
缴获了五十余克大麻,随后的尿检也呈现大麻阳性。
证据摆在面前,施显直接被刑事拘留。
他涉毒的消息迅速地覆盖了各大新闻网站,关注度远比他最火的时候高。
这件事情无法洗白,他的粉丝们有的果断脱粉,也有无法明辨是非的,只能寄希望于公司和他的朋友能为他争取取保候审。
——没有人敢这么做。
因为一向不趟浑水的徐更喊话,谁敢庇护施显,就是和徐家过不去。
徐更拿自己是徐家小儿子的身份向业内施压,是第一次。
更多的时间他都是以独立投资人的身份,他太成功,导致很多人几乎都忘记了他背后还站着一棵参天大树。
施显参与的所有综艺节目、电视剧和广告代言,不约而同地宣布中止合作,并且有权利追讨违约所带来的经济损失。
白金也发表声明向大众道歉,一篇通稿更多的是表明白金的态度。
就算施显服刑完后卷土重来,也没有人再敢用他。
身败名裂。
他惹怒了最不该惹怒的人,以至于他要将“施显”这个名字生生从圈子里剜去。
施显被刑拘的第二周,《梦中人》开机了。
林一立不信鬼神,也没有请任何的媒体参与。
导演有些懵地问:“开机难道不是按摄像机的开关?”
程锡倒是觉得这导演的性格有意思,他待人本就随和,林一立原本担心和程影帝磨合不来,做好了这部戏拍得长的打算,没想到对方一点架子也没有,还在拍摄之余和他探讨电影画面的构图和光影。
因为这部电影的背景很简单,用不着跋山涉水、辗转多地。大部分的故事都发生在杜岭家里,棚搭起来轻松,就设在本地。最开始讲述杜岭幼年时期的时候孟泽戏少,还能回家睡觉、逗逗徐咪咪。
徐更只要空闲,都会来片场探班,而且必然让人带着些温暖的汤品前来。以前他来看孟泽,还不那么光明正大,如今他们公开了关系,几乎没有人会奇怪徐更会在孟泽工作的地方出现。
看着他俩这么若无旁人地开启虐狗模式,程影帝觉得自己手里的鸡汤都变了味儿。
程锡:“……”
这种想谈恋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54
吃饱喝足,孟泽脱了外边的厚衣裳,赤裸着上半身走到了棚里。
持续至今的节食减肥让他的肩和背单薄不少,隐隐能看出两块蝴蝶骨。冷调的灯光一打,苍白的皮肤泛蓝,有种病态的美感。
杜家的儿子是同性恋,他爸给他找了个妓,没上成,还挎着裤子被打了一顿,拖拖拉拉地跑回了家。
有人在楼下的院坝里打牌,搓麻将的声音盖不住她们讥诮的笑。
这家泼辣,那家嘴碎,还有两家只来听个热闹。看牌的老太磕着瓜子,她的儿媳妇在一旁抱着孩子。
说得倒也不错,只是他当时穿好了裤子。
他素来沉默寡言,说不过那些终日为生计而精打细算、练就一副铁齿铜牙的妇人。
杜岭碰了碰邻居家栽在门廊边的花,花盆滑了下去,落在麻将桌旁。
松散的土溅了那些人一身。
于是世界像被按了暂停。
杜岭手里攥着一封信,是当初放榜得知郁杨考上了大学之后他写的贺词。
郁杨有远大的前程,而他的一生就像一场噩梦,他被人钳制住,注定无法逃离。
他找了许多人,问到了郁杨家的地址,偷偷将祝福塞进了他家的信箱。
又一个人痴痴地望着门牌,站了很久才离开。
这封信在今早被退了回来。
他草草地撕碎,弃若敝履。
杜岭的父亲因为日渐严重的暴力倾向被工厂开除,家里没有收入,每天却还在不停地喝着酒,浑身散发着酒臭。他的母亲如同行尸走肉,一张美丽的脸早就黯淡无光,形容枯槁,家里的一切只能靠杜岭一个人来支撑。
也许是他长得太高,所以天塌下来的时候,被人揪过去顶住。
他在小餐馆的后厨切菜、洗盘子,厨房里炊烟熏得他睁不开眼。
另一个杜岭却在黑暗中缓缓苏醒。
郁杨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杜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就像是一个威严的保护者,正在审视着郁杨。郁杨想要坐起来,身体却沉重不已,连眼皮仿佛被注入了铅,几乎抬不起来。
衣柜旁有一面不那么清晰的镜子,杜岭走到跟前,又从衣柜里取了一件郁杨的衣服,穿在身上,将赤裸的纤瘦躯体遮住,动作缓慢而优雅。
随后他坐到郁杨的书桌前,从一摞摆放整齐的CD里选了一盘,放进CD机里。
刻录的贝多芬《悲怆》,音质不太好,有一些底噪。
可这并不影响杜岭欣赏的心情。
他坐在郁杨的椅子里,一只手撑着头,翘着舒适的二郎腿,郁杨的白衬衫宽松地罩在他身上,露出一小截消瘦的脖颈。
他闭着眼睛,脑袋随着旋律微微晃动。
郁杨挣扎着才细细看清杜岭原来长得是如此漂亮。
就像是一朵绝望之花,盛开于峭壁之上。
他微张的眼中有一些疑惑,又有一些痴迷。
等郁杨彻底清醒过来,环视四周,又拉开了衣柜凭借模糊的记忆找到那件衣服,它整齐地挂在那里,没有一丝褶皱。
他把衬衫凑近鼻尖,所嗅到的其实只有肥皂的味道,他却着了魔般想要从上面捕捉到一丝属于别人的异香。
《悲怆》原封不动地卡在一排CD中,连位置也没有变过。
就像是做了一场无比清晰的梦,杜岭恰好是出现在梦中的人。
连续一周,郁杨都梦见杜岭。
他不解,也不安。明明当初听说了杜岭是同性恋之后反感不已,连杜岭给他写的祝贺信都觉得变了味,现在却连连入梦来,这样岂不是和他成为了同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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