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癫道士一把扯住许仙的手,道,“这位公子怎么如此着急?难道贫道便是如此讨人厌吗?”
他脸色依旧笑嘻嘻的,看不出具体心情。但许仙心中却是一惊,这人的速度怎么那么快?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就已经被拉扯住了。
法海终于是看不下去他这样戏弄许仙了,道:“有什么事便说罢,不要干些多余之事。”
说着,他厉目瞪向癫道士,癫道士立刻放开手,笑道:“那便是了。”
法海点头,对许仙轻声道:“在这等我会儿,我与他说几句话便回来。”
许仙淡淡点头,站立在原地不动。
癫道士和法海到了一处较远的地方,确定许仙不会听到,他才捋了捋胡须,“法海,你上次的药,便是为这许仙而求吧。”
他就是那次与法海一起喝酒的道士,当时他还道法海眼含□调侃他,但万万没想到,法海竟是真的动了俗世凡情。
“老道本以为,你法海与我是同一类人,却没想到,你竟是直接从那云端之上跌下了凡尘。”
法海冷哼一声,“你常说我们与世人并无不同,不该立于高地看他们,怎么此刻竟又如此说法?”
道士怔了怔,知道自己今天与法海是说不通的,便摇了摇头,突然换了话题道:“那千椿与我交易,我才知晓这许仙的特殊,以他的体质,那他成年后,你又当如何?”
法海沉声道:“日后的事,我自有打算。”
见法海这坚决的模样,癫道士知晓他对许仙的执念太深,根本不可能放却,道:“法海,你是佛。但你可知,你是许仙的佛,而这许仙,却是你的魔。”
见法海欲再开口癫道士忙又道:“先别急着反驳,我知你亦可掐算,但你可知道你待许仙与旁人不同,关于他的事,你是早已算不准了。”
法海这才忆起还有这种情况,但他并不以为然,道:“即便如此,又如何?”
这冷酷固执的模样简直让癫道士恨不得一拳捶上法海的鼻子,当然,实际上他的确这样做了,不过被法海及时握住了他的拳而已。
癫道士并不惧怕法海怒目模样,只笑嘻嘻道:“如今那许仙的三场大劫已被你化去一场,但还有两场,你自当保重了。”
法海一愣,道:“那一场,是何劫?”
癫道士顿了顿,道:“是心劫。而至于这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说完,他神色竟是严肃起来,“法海,我看着许仙来历并不简单,你便自己当心吧,若不是因你我的交情,老道我绝不会管这闲事。”
说着,他拿出自己的剑来,也不与法海告别,跃上剑后便是飞奔离开,嘴里再次哼道:“人世~多烦恼,我自任逍遥。”
留下法海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许仙等了好一会儿才见法海缓缓归来,他迎着霞光向许仙走去,刚毅的轮廓都被裹了一层光辉,看上去十分英挺伟岸。而此刻他神色略带柔和,道:“我找了一匹马,路途太过遥远,我们便共乘一骑吧,这上面已放好绒毯,并不会让你颠簸难受。”
闻言许仙神色却是一变,法海哪壶不开提哪壶,立刻让他想起自己身上那处无法言说的伤来。
于是他淡淡瞥了法海一眼,道:“路途遥远,的确是骑马快些。”
法海眸中一亮,便听得他下一句话,“不过这共乘一骑还是罢了,你便徒步跟着吧。”
说着翻身上马,扬起马鞭一甩,那法海特地找来的好马便一声鸣嘶,如闪电般奔了出去,甩给法海满面灰尘。
作者有话要说:咕叽~又埋了几个伏笔,不要急哈
下卷就要开始了,大家期待的白凉凉就要出场啦
说起来她才是法海的真?情敌啊,大师…你多多保重吧=。=
ps.后面两卷出场的人物可能会有点多,关系也更加复杂,脸儿对这种复杂的场景最头疼了,所以如果某个人物上章还在,下章莫名其妙就消失了,那很可能是……作者忘记他了= =|||大家一定要记得提醒呀!谢谢O(∩_∩)O~
最后,谢谢“乱臣贼子”的一颗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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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仍朦胧,小江上却早漂浮着一艘小船,随着缓慢的水流荡漾起伏,穿梭在水草间,船家饶有兴致地唱着水家独有的小曲儿,清亮的歌声穿透过阵阵水波直达朦胧天际,在这样的清晨让人心情格外得清爽。
不一会儿,船头忽然走出一位身着天青色长袍的公子,身材修长挺拔,面容俊美,气质淡雅,观其年龄正是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却是一副淡然沉稳模样,通身气派让人一看便不由心生好感。
他负手站立于船头静静看向朦胧的天空,眸中并无情绪,似只是在单纯欣赏眼前风景。
“清晨风大,还是当心些为好。”法海走出船仓,将披风披在许仙身上,话语中满是关心。
许仙回头一看是他,淡淡微笑,“谢谢。”
这正是他们离开诸葛镇后的第十天,虽说是要赶回临安城,但其实两人心中都并不着急,想着正好趁这个机会将沿途的山水再好好欣赏一遍,便在半途弃了马,旱路便直接步行,水路则乘船而上。
一路上,许仙心中对法海的气自然也消了很多,他不是个喜欢斤斤计较的人,因此在给了法海几天冷脸后两人的相处模式自然也恢复到了从前。不过这双修之事,许仙是再也没提过了,虽然在那次之后他的确感觉到法力有所增长,不过一思及法海那天的疯狂与不知节制,许仙心中是彻底将这个想法否定了,他再也不想一尝那天的滋味。
至于法海,他也能够感觉到许仙在那之后一旦谈论到感情或是双修类的话题便会故意绕过,心中明了这人是又缩回自己的壳里准备躲着自己了,不过他也不着急。法海自认为那夜后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而剩下的另一半,还有如此漫长的时间,何愁日后会没机会?
因此法海现在也是气定神闲,时刻跟在许仙身旁,看到他对自己的态度一天比一天好,脸色也是一天比一天柔和,这变化的模样让每次出来的杨柳红叶都看得一阵心惊,不为其他,全是大师的温柔模样太过渗人。
两女鬼为了自己的小命,终于决定除非到了目的地,否则绝对要少出来,这也就给了法海许仙两人更多的相处时间。
法海站了会儿又从船仓内端出一杯热茶递给许仙,感觉到他双手略冰凉后更是皱了眉头直接用法术将自己的手弄热后再将许仙双手包了进去,法海手掌厚实温热,被握着的感觉实在很好,许仙也没有拒绝,原本微蹙的眉头淡淡化开来,如水墨画般雅致美丽。
两人这特殊的相处模式看得身后的船家一阵惊讶,只觉得这两人携手站立船头的模样是如此和谐契合,仿佛任谁都插不进去。
看了半晌,船家摸了摸微红的鼻头道:“大师不愧是出家之人,果然心怀慈悲,对这位公子可真是如亲生父亲般慈爱,可真是一幅…一幅……”想了想,船家大叫一声,“对了,父慈子孝,可真是好个父慈子孝。”
法海:“…………”
小船在这江上行驶了一会儿,船家正悠悠哼着小曲儿,忽然感觉船桨碰上了什么东西,那东西还挺大挺重,他使足了劲儿都不能将船桨划过去。
想了想,船家停下手,捞起袖子便拿了船上准备的木棍准备将船桨扯上的东西划开,他蹲下|身棍子刚放入水中,就感觉触到了一个软绵绵的物体,那触感十分熟悉,他心中一惊,手直接伸入水中一扯,一个用力,便只听撕拉一声,一具女子身体漂浮了上来。
“唉哟!”许仙两人听得一声惊呼,看向船尾,才发现江上居然浮现了一个女子,不知是死是活。
“这这……”船家看到法海严肃的脸色便有些心慌了,“大师,这可不是小人干的,这女子突然就浮了上来,吓了我一大跳。”
法海点头,快步走到船尾,“先将她捞上来。”
几人一阵折腾,终于是将这女子捞起来放在了船仓内,好在船仓不小,放下了她也还有较大的余地。
许仙探了鼻息发现这女子还活着,只是在江中时腹中灌多了水才昏厥过去,便让船家拿些干布来给她擦去脸上手上的水。
船家急忙抱来许仙吩咐的东西,到了许仙面前忽然听他道:“船家,你可会灌气之法?”
“哎?”船家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许仙是要自己做什么,忙摆手道,“这可不行,这可不行,小人我有妻有儿,断不可干这种事情。”
许仙的意思就是要他给这个女子做人工呼吸,可他还是低估了古人的保守程度,话刚出口就被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