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ber,你要理解切嗣的正义。”
爱丽斯菲尔对于骑士王对丈夫的指责一时竟无法反驳,最后只能说出意义含糊不清的话语。
但是想了想Saber对切嗣的敌意,爱丽斯菲尔又换了个说法:“自从在仓库街你受伤以来,一直没有办法和Lancer正大光明、不受干扰地比试,今天大家的消耗都不小,一定不会有人再中途搞破坏,不正是你们比武的好时机吗?”
“……我该怎么做?”
“按照切嗣的想法,把Lancer引到这里来吧。毕竟城区人口密集,误伤到别人就不好了。”
爱丽丝菲尔所说的“这里”,其实是一间废弃工厂,距离先前居住的艾因兹贝伦城堡只隔着一片森林的距离。
虽说在昨晚Lancer他们发现了爱丽斯菲尔的新居之后,卫宫切嗣考虑到敌我双方情报的不对等而加倍忙碌一天找到了Lancer和Rider的据点,但那座刚刚入住的房子却还是不得不舍弃掉了。
接下来,想要再找到合适的住处就变得十分艰难,最后卫宫切嗣选定了离艾因兹贝伦城堡不远的废弃工厂。
在大家都知道艾琳兹贝伦已经化为废墟的如今,一定不会有人想到她们会藏身于此吧。
*********
凯纳斯和Lancer搭了Rider的便车回到马凯基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马凯基夫妇早已关灯睡觉。
幸而有凯纳斯这个“老师”的身份摆在那里,作为孙子的韦伯如果不是“跟着老师去考察日本城市的夜间风貌”,老两口一定担心地睡不着觉才对。
不过即使马凯基夫妇都已休息,每晚索拉也会做好宵夜一直等着迪卢木多他们回来,但是今晚的马凯基家未免也太安静了些。
“索拉?”
凯纳斯皱着眉头,轻声呼喊未婚妻的名字,但回应他的只有黑暗与寂静。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的气息。”
迪卢木多低声对凯纳斯说道。
凯纳斯听到后立刻打了个响指,一缕劲风击向墙壁上的开关,整个客厅顿时变得亮堂起来。
里面空无一人。
“奇怪,你的未婚妻这么晚还出去吗?”
韦伯还是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有些困惑地问道。
凯纳斯顾不上理他,忍着不舒服快步走进厨房——里面的料理台上还放着做好的宵夜。
“啧……”
凯纳斯此时已经察觉到不妙,但他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又走上二楼把房间一间一间打开看,哪里也没有索拉的影子。
“喂,凯纳斯你下来看看!”
Rider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凯纳斯走到护栏处朝下探头没能看到Rider的人影,只好又跑下去,这才发现Rider他们正站在后门那里观察什么。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
凯纳斯捂住自己的嘴,掩住即将脱口的咳嗽声,尽量语气平静地问道。不过Rider看到他只是默默地侧过身子,露出门口的地板来。
在深色的水泥台阶上,有一片更加深的痕迹。凯纳斯甚至不用俯身去摸,他已经闻出来了——鲜血的腥味儿。
“……”凯纳斯一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摊血迹,过了一会儿他十分冷静地摇了摇头:“不对,这个出血量——就算是索拉的,也不足以致死。”
“喂!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她是你的未婚妻耶,你怎么能这么冷静!”
韦伯对于凯纳斯的态度感到心寒。虽然平常他和他的未婚妻关系看上去确实不好,但这也是一条人命啊!
“难道我气急败坏大吵大闹就会对事情有所帮助吗?韦伯,难道你到现在也不懂感情用事并不能解决问题吗?”
凯纳斯皱着眉头教训没有长进的学生,只是如今他心情不好,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对着少年冷嘲热讽。
“知道我们住在在这里……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每个Master都能查得到。将索拉带走,放过了屋子的主人,说明对方的目标是我和Lancer……间桐雁夜可以排除。将索拉打伤带走,首先说明索拉具有反抗的力量,其次说明对方为完成目的能下狠手,两个条件放在一起的话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排除——只剩下Saber的Master,卫宫切嗣。”
凯纳斯捂着嘴一条一条分析现有的线索,最终得出了敌人的身份。
“一定是那家伙,无论是手法还是动机都接的上。可恶!”
凯纳斯为自己的大意而感到自责,他没有想到会有人趁自己不在前来掳走一个与圣杯战无关的女人。
“现在你要怎么做呢?”
Rider看着焦虑的凯纳斯,问出当前最紧要的问题。
凯纳斯扶住自己的额头,冰凉的手掌让他的大脑稍稍冷静了些。他长舒一口气,继续说道:“艾因兹贝伦在深山町的房子已经人去楼空,在我们还在人民会馆的时候卫宫切嗣可能就做好了撤离的准备,一开始跟踪到的旅馆也退了房。他的戒心加重了,动作也快,至今我还不知道他们新的据点。不过既然索拉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一定是被对方当做威胁我的人质。卫宫切嗣一定会来找我。在无法主动出击的时候,如今只能静观其变……混蛋!”
凯纳斯还是头一次这么被动,“静观其变”四个字说出来的时候他深感挫败地一手打在墙壁上。
“Master,请你不要这样。”
迪卢木多本来一直没有说话,但是看到凯纳斯的手因为施力过很都流出了鲜血,连忙上前捉住凯纳斯的手腕,另一只手抱住他的肩膀。
“会没事的,Master,我一定为你将索拉小姐带回来。”
迪卢木多不知道胸口的闷痛是为了什么,但是他掩去眼里的苦涩,安慰着从没有这么失态过的主人。
正在大家的情绪都陷入低落的时候,Lancer和Rider同时抬起头来向正门的方向看去。
“怎么了,Rider?”
韦伯最先注意到英灵的不对劲,抬起头来看着巨汉问道。
“有Servant在靠近这里,是……Saber。”
迪卢木多垂下眼,用干涩的语气说道。
凯纳斯听到以后,立刻推开迪卢木多就要往门口走,但是迪卢木多立刻拉住了他。
“你的身体是什么样自己不清楚吗?请让我去。”
说完,迪卢木多拿出双枪朝门口走去。
*********
Saber静静立在两层小楼的门外。她伫立的姿势就像一柄不会被折断的长剑——正直、锋锐、一往无前。
但是她身为骑士的高洁终究会被玷污,只是这时候的Saber还不知道罢了。
在被满月的白光所笼罩的夜晚,悲剧即将扯开帷幕。
45ACT44 善与恶(三)
兵器所特有的寒意逼到Saber的面前,那股气势甚至掀起了她的额发。
Saber诧异地张大眼睛,盯着近在眼前的枪尖,反射性地披上了盔甲。
“Lancer……?”
虽说她今晚是抱着要和Lancer决战的心情而来,但是对方甫一见面就气势汹汹地举枪来袭,还是让她吓了一跳。毕竟在城堡和未远川时两人之间曾是彼此信任的合作关系,Lancer的突然翻脸,让Saber感到莫名其妙。
“Lancer,出了什么事?”
“你自己不清楚吗——你的Master做了什么?!”
迪卢木多用红色长枪指着Saber的眉心,以往看到的从容又略带坏心的表情此时无影无踪,替换上的是肃杀的戾气,他目光如炬地紧盯着Saber,让Saber心惊。
“卫宫……切嗣……”
Saber一瞬间就明白了造成了眼前现状的原因——怪不得卫宫切嗣说什么Lancer肯定会迎战,一定是那男人又做了什么卑鄙的事情。
“他到底……”
“Saber,我问你。”随后走出来的凯纳斯站在迪卢木多的身后,隔着高大英灵的肩膀面色难看的注视着骑士王。“索拉究竟被卫宫切嗣带去了哪里?”
“请问,索拉是谁?”
“怎么?想要糊弄过去吗?”
急于知道答案的凯纳斯不想听对方的推诿之词,他握住迪卢木多持枪的手往前一递,枪尖距离Saber的额头更近了些。
“快点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打马虎眼。”
“不,我真的不知道。”
Saber清楚自己已经被Master陷入不义之地,有些焦急地为自己辩白。
“卫宫切嗣只是让我和Lancer商约决斗的事,他在其中又做了什么我并不知情。”
“……”
凯纳斯仔细打量Saber的表情,辨认她是否撒了谎。一会儿之后,他放下自己的手,皱着眉换了个问题:“决斗地点呢?他有没有说在哪里?”
“是郊外的废弃工厂。”
“……迪卢木多,我们去看看。”
凯纳斯想了一下,对着从者说道。
“Master,这一定是个陷阱!我不能让你去冒险,请让我一个人去吧,我一定会把索拉小姐带回来。”
“费了心思把人绑走,如果我不出现,卫宫切嗣那个男人会很失望吧?他不可能放过参战的御主,你一个人去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