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明俞衡从来没跟我说起过这个?
我看向俞衡,问他道:“你也觉得我不像二十七?”
“你是不是二十七又怎样?反正肯定比我大就是了。”
“这怎么一样?!比你大一岁也是大,比你大五十也是大啊!”
他笑着眯起眼,朝我凑近:“上次就问过你了,你既然这么在意自己的年龄,当初干嘛还要追我呢?”
“我……”
“啥?!你俩还是倒追?!”
我顿时不爽了,猛地回头看向付迁:“什么叫倒追啊?我也是男的好不好,怎么就是倒追了?!”
“想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在一起的。”一直不吭声的姬发突然道。
“对嘛对嘛,讲一讲,你是怎么把学校出名第一难追的俞衡追到手的?”
他们开始起哄,我只好红着脸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答。
俞衡却好像并不排斥被人问起这个问题,唇边笑意加深:“当初某人为了追我,不光死缠烂打还跟踪调查,被我拒绝之后还一气之下出了车祸,嗯?”
我只想把头埋到饭碗里去。
“哇,原来追俞衡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还好我当时没作死追他。”裴筱曦张开五指作拍手状。
“很厉害,比我前女友追我的时候还刺激。”姬发说。
“然后俞衡就良心发现跟你在一起了?啊太浪漫了,我要记下来发给我朋友,让她当小说素材。”沈君说。
……到底哪浪漫?!
你浪漫一个给我瞧瞧好不好啊!
最后他们还是没让我请客,富二代马然请了。
说实话只要他们不打趣我,我愿意请十次客,真的。
他们要去的KTV就在饭店边上,几个人步行过去,俞衡连我的轮椅都没推出来,直接抱着我走了。我就说在饭店的时候没看见我的轮椅,原来这厮根本没把它从车上拿下来。
我真的很想让他背我,公主抱什么的真的太吸引眼球了啊!!
他们订了一个中包,毕竟我们也就8个人,能容纳10人的中包已经绰绰有余。俞衡先问我要不要上厕所,我犹豫了一下,虽然有些尿意,但在外面上厕所我还是十分抗拒。
他见我犹豫,便直接带我去了。这种地方又没有坐便,那真的是给我把尿,我别提有多尴尬,差一点没尿出来。
从里面出来,他把洗手台擦干净一角,让我坐在上面,自己在一边洗手。我忍不住扭过身照了照镜子,还是没觉得自己有多年轻,但是跟俞衡比较,似乎差得也不远。
而且我怎么越来越觉得……我跟俞衡长得像了呢……
他给我也洗了手,才抱着我回到包间。
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看我,我只在心里默念:没事,反正没人认识我……
我俩回到包间,发现他们正在那里试麦克风,矮桌上已经摆了好些零食酒水。付迁给他平板上下好了软件,躺在一边沙发上点歌。
“来,我先给你们抛砖引玉啊!”
我看了眼屏幕,他居然上来就点了首《死了都要爱》。
他猛一个翻身起来,大喊道:
“老规矩,飙车发红包翻车罚酒啊!我先给你们翻一个!”
他说着,抢过一个麦就开始嚎。
我捂了捂耳朵,心说这人绝对是喝高了。俞衡坐在我旁边,对我道:“这才刚开始,一会儿他们唱到兴头上才吓人,什么高音都能嚎出来。”
这么可怕的吗……
“你知道为什么这次就这么几个人来吗?一听说他们要唱k,那些有时间的也不肯来了。来的这几个全是麦霸型的,一个人抱着麦能嚎一宿。你别搭理他们,咱俩在这听着就行。”
“那个,俞衡,其实……”
“嗯?”
“啊没事。”
其实给我一个麦我也能嚎一宿来着……我记得有一回我们唱k,我跟小白对着干嚎了仨小时,剩下人全都喝高了躺在桌子底下。
那边付迁嚎过了第一段高音,还在唱:“……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会存在——!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咳!”
不知道是喝多了酒还是怎么,这段并不怎么高的他居然没嚎上去,连咳了好几声,道:“不行不行,唱不动了。”
“付迁你丢不丢人?每次来都‘死了’开场,还每次都唱不上去。翻车罚酒翻车罚酒。”裴筱曦说。
“谁让你们之前灌我酒的?我本来这段能上去的说。”他自己从桌上拿了杯鸡尾酒一饮而尽。
他们没人切歌,也没人再唱,中间有很长的一段间奏,我看着屏幕上的歌词,突然有种想唱的冲动。
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唱过k了,上次还是跟丰哥他们,现在居然是跟俞衡的朋友。
间奏即将结束,我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桌上的麦。
“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不理会,别人是看好或看坏,只有你勇敢……跟我来……”
我不去看他们,闭上眼,自顾自地唱了下去。
“爱……不用刻意安排……凭感觉去亲吻相拥,就会很愉快,享受现在……别一开怀就怕受伤害……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会存在——!!”
我猛地将声线飚高。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毁灭心—还—在——!!”
“穷途末路都要爱!不极度浪漫不痛快,发会雪白,土会掩埋,思念不腐坏——!到绝路都要爱!不天荒地老不痛快,不怕热爱变—火—海——!爱、到、沸、腾才——精……彩…………”
我跟着伴奏,闭着眼唱完了这首歌,只觉得脑子里一阵阵发蒙。内心深处有一种宣泄的渴望,被压抑了许久的狂性正在悄悄破土。
我并没有唱破音,每一个高音都完美地唱了上去,大概因为这段时间戒烟戒酒,嗓子竟然变得比以前更好了。
直到我看到他们用非常惊异的眼光看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扔下麦,摆手道:“不不不!我一时兴起……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啊……苍天,刚才俞衡还要我听着就好,我居然就这么自high似的唱了起来……
我这嘴咋就这么欠呢!
“可以啊!深藏不露!”马然非常兴奋地看我,“太好了啊,欢迎你的加盟!”他朝俞衡竖起大拇指,“对象找得不错,给你点赞!”
我明显感到俞衡干笑了一下,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应该是唱不上去高音吧……
毕竟他平时声线就很低……
“我带你来,本来是想找个人陪我尬场,结果你居然这么快就加入他们了,嗯?”俞衡笑得无奈。
我顿时一缩脖子,生怕他揍我。
马然又给我递麦:“再来一首?”
我慌忙摆手。
我不肯再唱,他们就又开始继续,裴筱曦点了一首《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她拿着麦,深深吸了一口气。
“从来就没冷过,因为有你……在我身后,你总是轻声地说黑夜有我……你总是默默承受,这样的我不敢怨尤,现在为了什么不再看我……”
“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
“停停停!不是不是不是!”付迁从沙发上蹦起来,冲到她面前夺过她手里的麦,“唱的什么这是?这是光棍节又不是清明节,唱什么死人歌啊!”
裴筱曦刚刚投入进感情,被他这么一打断,顿时拧起眉毛:“呸呸呸!什么死人歌,怎么就是死人歌了!你还唱死了都要爱呢!”
“那是强调‘爱’又不是强调‘死了’!不行不行,反正你不能唱!”
他说着把裴筱曦轰走,又拿平板加了首……呃……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诶嘿诶嘿参北斗啊!”
“付迁你神经病啊?!你是来搞笑的吗?唱什么好汉歌啊!”马然又打断了他,准备抢他的麦。
我抽抽嘴角,这群人还能不能好好唱下去了……
我用余光扫一眼俞衡,发现他正面不改色,从干果盘里抓了一把瓜子嗑。
习以为常吗……
“给你给你!”付迁把麦克风塞给马然,“唱你的《王妃》去,天天就知道唱王妃,唱了八十回也没见你娶个王妃回来!”
他抱着自己的平板,一屁股坐到我身边,马然只能跑到点歌机那里点歌。
付迁搂住我的脖子,不但不觉得丢人,还反而非常得意,在我耳边喷了我一脸酒气:“告诉你啊,其实我唱歌不行,根本比不过他们。我每回一抛砖引玉,他们就把我轰下来,我就不用唱了。我是不是特聪明?”
呃……
我该说什么好呢……
“摇晃的红酒杯,嘴唇像染着鲜血,那不寻常的美,难赦免的罪……”
还、还真唱啊……
得,我还是安静听着吧。我从俞衡手里抓了点瓜子,结果他把他那一把全都给了我,对我说:“就这一把,省着点吃。”
我欲哭无泪。
马然一唱就不想撒麦,唱完《王妃》,又来了一首《如果这都不算爱》。
“……谢谢你的慷慨,是我自己活该……”
“我看你是够活该的。”付迁在我耳边接了一句。
我真心觉得这帮人很有故事。
好不容易等他活该完了,立刻有人把他挤了下去,沈君拿着麦来了首《听海》。
我有点好奇沈君唱歌是什么样子,不由向她投去视线,认真聆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