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Once Said if We Were Careful/你说只要我们够小心 (callmejude)

他摇摇头，那人退后一步。“我 - ”Sebastian设法说道，“我……没事。我只是 - ”他止不住地咳嗽。那个人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而Sebastian感觉自己好像要吐了。“我需要……我需要打电话给我的 – 我的……”他能称Chris为什么呢？他们俩算是什么呢？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们俩还算不算什么了。

他感觉就像自己要急性焦虑症发作了。一只手落在他的脖子上，掰过他的下巴，Sebastian瑟缩躲避。手指刷过他喉咙上的淤痕，就好像那个人现在才注意到它。“唷，我不用担心某个愤怒的男朋友跑来揍扁我，对吧？”

Sebastian咽下一声抽泣，抽身躲避。“该死的。”Sebastian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人就开始穿衣服。他惊慌地瞪着大门，然后跪下又看了看Sebastian。“听着，你需要我打电话叫救护车之类的吗？”

比起Sebastian利用这人该受到的惩罚更和善。这样反而让这一切变得糟糕了无数倍。“不。”Sebastian坚定地说，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打开手机。“我只是需要打给他。我 – 我需要他。”

“当然，伙计，就像我说的，我不会妄加评判。”Sebastian咬住舌尖阻止自己告诉那人他应该（批评）。他活该如此。而他却只是抬起头，看着那人飞快地系上裤子和腰带。“只是……别误会，不过，我觉得等他来了，我可不想在场，OK？”

Sebastian吞咽了一下忍住有一声抽泣。他想告诉那人都无所谓了。他确定Chris是不会出现了。可Sebastian还没来得及组织起语言，那人就飞一般地逃出门去。他听见门锁喀哒一声未能扣上，却无法强迫自己动一动。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脚。那只用过的避孕套还躺在地上。那人甚至都没高潮。

他的手机屏幕又黑了，Sebastian不知所措了。Chris肯定要恨他了。他应该恨的。反正Sebastian也配不上他。他甚至配不上他的惩罚。Chris所要做的只是让一切变好，而Sebastian是不配得到这个结果的。

他的头在晕眩，所以他就向后抵住墙壁寻求稳定感。他将双膝曲到胸前，头向后仰着。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他很害怕，感觉飘忽不定，曾经有一件事能有帮助，他却求而不得。

也许他不配得到Chris，可他想要他啊。他又打开手机，找到他的号码，头垂到手里，将电话压在耳朵上。

Chris在第一声铃响时就接起来了。“Sebastian！”他听起来如此欣慰Sebastian打来了电话，而这让Sebastian的胃部翻搅了起来。Sebastian又仰头抵着墙壁。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而Chris困惑地问着：“Sebastian？你能听见我吗？”

还没来得及强迫自己说出任何一字，Sebastian就彻底崩溃了，他蜷缩成一团，无助地对着电话抽泣。Chris的语气立刻改变。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这让Sebastian畏缩闪躲。“Sebastian？出了什么事？你还好吗？”

“对不起。”Sebastian终于设法说道，“我 – 对不起，对不起，我很抱歉。”

他能听到Chris在不停地走动，电话彼端传来钥匙被人抓起的发出的咔咔声。他正说着什么，可他的嘴离话筒很远，所以Sebastian无法理解他。他还没来及问，Chris的声音突然变大，在电话中再次清晰起来。“Sebastian，你在哪里？我这就去接你，ok？”

这正是他想要的，可Sebastian却摇摇头。“不，我 – 我不 – 我……”

“我这就去接你，Sebastian。告诉我你在哪里。”

一瞬间，这话感觉像是一个命令，可Chris的嗓音摆动得太厉害了，Sebastian听着他跑动的动静，他钻进车里发出的各种‘嘀嘀’‘喀哒’声。“Seb，我需要你跟我说话，okay？”

“Okay。”

“你知道自己在哪里吗？”Sebastian瑟缩了。Chris不该这么在意。在所有的一切之后，不该。他为什么还在试图帮助他？在自己的一切所作所为之后，Sebastian很意外他居然还会接电话。“嗨！”Chris的声音变尖锐，但并不刻薄，将Sebastian扯回对话里。“Seb。来呀。你得回答我，okay？你知道自己在哪里吗？”

他用力吞咽了一下。他不想说话。即使Chris现在不恨他了，等他发现了Sebastian在哪里之后也肯定要恨他。他就要恨他了，Sebastian要失去他了。

电话那端汽车大声地发动起来，Sebastian努力不要恐慌。“是的。”他胡乱说出俱乐部的名字，然后趁自己说服自己不要那么做之前，给了他房间号，然后迎来了一片静默。

结束了。都完了。现在Chris肯定要生他的气了。Sebastian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他此刻甚至都记不起当初是什么让自己如此的怒火冲天。不论是什么，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可笑事情， Sebastian现在要白白失去Chris了。“对不起。”Sebastian又说道，他的嗓音嘶哑。“对不起，对不 - 起……”

“Sebastian，”Chris说道，打断了他的道歉，Sebastian立刻安静下来。Chris听起来很平板，就像他达到了强迫自己保持声音平稳的能力极限。“你 - ”Chris轻咳了声。“你是一个人吗？”

很紧张，Sebastian回答：“是的。”

“好的。”Sebastian分辨不出，对于这个回答，Chris听起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担心了。“你 - ”他用力吞了吞口水。“你安全吗？”

“嗯。”Sebastian设法说道。他能感觉到眼泪又沿着自己的脸开始流淌了。他受不了。每当Chris回答得不够快时，Sebastian都在臆测Chris根本没有听他说话。

Chris长长地舒了口气。“好的。”他又说着，声音轻得Sebastian几乎听不到。“好的，都会好的，Sebastian。我需要你原地别动，okay？不要 – 不要动。”

没再说一个字，电话断了，Sebastian任自己的手机掉到地上。

在尝试着不要多想Chris到这里会发生什么的过程中，Sebastian只能集中注意力到自己还摧毁了什么东西上。那个人曾说Sebastian看着眼熟。如果他终于意识到了原因了呢？如果他在电视上看到了他，然后突然世人将他归类为在俱乐部里找陌生人的类型了呢？

全世界都会知道Sebastian要求他做了什么。

还不知道这会对他的职业生涯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即使漫威想跟他续约。性取向对迪士尼来说也许不是问题，但如果他在床上的具体细节不止停留在紧闭的房门后，Sebastian无法确定他们会想要一个性变态作公司的头牌艺人。

然后，他的思绪固执地跑回到Chris身上。他们再也不会合作了。而且，如果迪士尼发现他也牵涉其中了呢？他会发生什么事？Sebastian又在眼睛里感觉到了泪水。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傻？他僵在原地，吓得要死，他只想回家去。他只想要Chris！

他身体里的一切都是麻木的，只除了不断在头脑里盘旋的那些沉重思绪。Chris会离开。他的合同要完蛋了。他的朋友们将会差别对待他了。他的妈妈……

自我厌恶之下，Sebastian用后脑猛力磕墙。这样莫名地让人感觉稳定，所以他想都没想又磕了一下。第三下时，他的头脑已经清晰得足以意识到自己正在干什么了，他马上停下，都抵在膝盖上，爆出又一波泪水。

他冻僵了。他的肺在胸膛里被紧紧捏住，他头晕目眩。他还是无法呼吸，某种幽灵般挥之不去的重量压着他的气管。他在膝盖上折叠起双臂，低头瞪着自己，努力稳定自己的呼吸。自己在做什么啊？

他毁了一切。他毁了自己的事业。他毁了Chris的事业。上帝呀，他有可能毁了Chris的人生！他要被认出来了。很可能从一开始狗仔队就看见了他进来这里。哽咽爬上喉头，他开始掐自己的皮肤。

他的双手刺痛，双臂麻木。他无法感觉到自己的指甲抠进皮肤里，而这逼得他抓挠得更用力。他活该被惩罚。他不配要Chris来执行。Chris只会将其变成情有可原。他不配被原谅。

Chris一定是赶了某班飞机，因为自Sebastian打给他还不得两小时他就出现了，将Sebastian的双手拉到胸前。“Sebastian，停下。”他说着，一直保持他的双手贴近。“嘘，Seb，呼吸，没事了。”他在哭，而Sebastian吞咽了一下，忍住喉咙里灼烧的恶心感。

Chris终于放开Sebastian的手腕，用手捧起Sebastian的脸，将他拉近，贴着他的头发喃喃道歉。Sebastian终于朦胧地意识到自己甚至都没动过一下，还蜷缩在地板上。“门开着。”Chris还在喃喃低语。“你确定没有人吗？你安全吗？”

Sebastian点点头，无助地喘息着，他用手指攥紧Chris的衬衫。“对 – 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我也很抱歉，我很抱……”他托起Sebastian的脸，再次迎向他的双眼。“我很抱歉，Sebastian。但是一切都没事了。我来了。我找到你了。你不会发生任何事了，Sebastian。我就在这里。我保证。”

“不。”他甚至都不知道Chris是否听得见他，他的声音卡在了嗓子里。

“你崩溃得太严重了，Sebastian。”Chris告诉他，泪意扼住了他的嗓音。他正过分重复着他的名字，就像人们安抚受惊的野生动物时的样子。“你在发抖。你 – 你能呼吸吗？”Sebastian吞了吞口水。感觉就像有人正站在他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