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征,从我们确立关系到现在,也快两年了吧。”纪初把视线从远处收了回来,陈述着一个简单的事实,“可是我觉得我们对这段关系的认知似乎有些分歧。”
萧征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纪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我觉得,你似乎……把我们这段关系,定义成床伴关系。”纪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断断续续地把这句话说完整。镜片后眼睛已经变得有些酸涩,细看可以发现隐隐有一层水光在眼眶中晕染。 但就算是在这样锥心刺骨的场景里,纪初依然保持着镇静的姿态,一字一句都有着身为律师清晰的条理。
“我……不是……”萧征企图解释些什么,这样的纪初让他十分难受。
“那你倒说说看,我们是什么关系。”纪初的声音有些飘渺,让人捉摸不透。
萧征一时间有些哑然,他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都是随心所欲,这样抽象的问题实在不在萧大少的思考范围内。
“所以你的定义,是什么。”萧征发现无法从自己这边解读,便只能从纪初身上入手。
纪初轻笑了一声,他的定义?还有必要说吗,自取其辱也不是这样子的。
萧征见纪初并不答话,有些烦躁道:“你不想说也行。可这跟你要和我分手又有什么关系?!”
“萧征,如果一个人快干渴而死,你说给他馒头,他能活下去吗。”纪初有些漠然道。
萧征僵硬地站在原地,纪初说完那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纪初不知道萧征最后有没有理解他全部的意思,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从今以后,这一切都跟他没有一丝关系。
第7章
萧征浑浑噩噩地回到别墅,纪初没有回来。一夜辗转反侧。
第二天萧征下班回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有些不同,客厅的茶几上上躺着一串钥匙。他走进卧室发现衣柜的门半开着,里头的衣服空了一半。直到这时候萧征才意识到,纪初,是真的走了。
靳炀发现纪初最近有些不太对劲,有时候谈案子时讨论着讨论着,对方就走神了,面色前起来也憔悴了不少,整个人都没什么生气。
“阿初,最近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结束讨论后靳炀关切道。
纪初愣了一瞬,随即撑起一个略带勉强的微笑,解释道:“谢谢师兄关心,最近睡眠不太好,没什么要紧的。”
“这样啊,那早点休息。”靳炀顺着纪初的话回道,但实际上纪初的话并不能让他信服,总觉的肯定还有什么别的事,但纪初不想说,他也就没再问。
在政法大学念书的时候靳炀就很欣赏他这个进退有度的学弟,后来他毕业以后回了h市工作,二人也一直保持着联系。一年后纪初也面临毕业,他当时就问纪初有没有意向翰廷来和他成为同事,对方没过多久就同意来h市,顺利入职了。
靳炀是h市本地人,而纪初在这里却是人生地不熟的,靳炀自然能帮对方及尽力而为。纪初自然也懂得感恩,逢年过节都给靳炀一家送这送那的,一来二往,二人的关系就变得十分密切。靳炀结婚的时候纪初去做了伴郎,后来还成了彤彤的干爹。当初二人还说过要在对方的婚礼上做伴郎,后来靳炀结婚了,而纪初却遇上了萧征。
翰廷最近接到一起大案子,林氏的经济纠纷案。被告为赫赫有名的林氏集团,原告是一个规模仅为林氏几分之一的弱势公司,在林氏的步步紧逼下几乎走至绝路。而翰林则被委托为原告进行辩护。一时间事务所上上下下都议论纷纷,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这个案子。
“老金,你对这个案子没有兴趣?”资历深厚的吴律师推了推眼镜问着同僚,“对方给出的酬金是相当有分量啊,看来他们也是被林氏逼得跳墙了,打算破釜沉舟了。”
金律师听完摇了摇头,面色凝重道:“酬金什么的在这个案子里真的不是主要因素。一审败诉了,这二审啊,我看悬。而且我听说这林氏的水,很深啊……”
案子挂了那么多天一直没有动静,忽然传开来说纪初把案子接下了。
靳炀有些着急地往纪初的办公间走去。
“妈……我跟他,已经散了。”纪初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力道。
靳炀一瞬间神色有些复杂,纪初和萧征竟然散了……纪初挂了电话后才发现靳炀在他身后。
“抱歉,我不是故意听到这些的……”靳炀歉然道。
“没事,都过去了。”纪初没有在意,轻声揭过了这个话题,“师兄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差点忘了,阿初你接了林氏的那个案子?”靳炀问道。
“嗯,既然没人接,那我就试试吧。”纪初轻描淡写道。
“阿初,我们都知道这个案子能赢的几率非常渺茫。但是一旦赢了,就足以让人在h市律师界打 出一片天。你的心理我能理解,然而我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一下,毕竟这个案子牵涉太广,大家都不去接不是没有道理的。”靳炀有些担忧道。
“师兄,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做。”纪初垂着眼解释道。
靳炀愣住了,似乎全然没有想到他竟是出于这样的原因选择去接案子。他这学弟,方才是说谎了吧,嘴上说着“都过去了”,可是又哪里是“过去了”的样子?只能用繁重的工作麻痹自己,让自己没有别的时间去痛苦,去惆怅。纪初啊,这就是你告别过去的办法?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傻了……
“抱歉,是我想的复杂了。那你万事多小心。”靳炀有些心疼道,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不如就放手让对方去做吧。
“嗯,谢谢师兄。”
“老萧,别光顾着闷头喝啊,你酒量又不好。”关路扬说着。
萧征没有答话,盯着角落似乎走神了。
“也对,你喝懵了也有人来接,啧,继续。”关路扬自言自语道。
“散了。”
“啊?”关路扬对萧征忽然蹦出来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和他,散了。”萧征的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关路扬呆了两秒,才摆了摆手没心没肺道:“哦散了啊?不过说起来你这次持续的时间在真够长的,当初没想到你好这口。话说你是有看上哪个了才把大律师甩了啊?”
“他说的,散。”萧征有些嘲讽道。
“他说的啊。不过早散晚散都是散,该干嘛干嘛呗。”关路扬无所谓道。
早散晚散都是散……萧征咀嚼着这句话。是啊……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的。萧征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喝了不少了,便穿上外套往外走。他并未直接找代驾把他送回家,而是沿着街慢慢地步行着。
二月末的风还是很冽,令酒后的萧征有些难受。路过一家水果店,透过玻璃萧征望见里面整齐码放的蜜橘。他喜欢吃橘子。
他走进店里买了几个后便打车回了别墅。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萧征拿出一个橘子剥了皮,看着被白色密集网状物覆盖的橘子,萧征有些怔。他差点忘了,橘子是有橘络的。可是他为什么会忘啊……曾有人仔仔细细地为他处理妥帖不是嘛。
萧征起身上楼了。那剥了皮的橘子孤零零地躺在茶几上显得有些可怜。
距离纪初走已经一个多月了,萧征起初还会去sacrifice喝酒,可是到现在,却完全没有一点去的欲望了,无论关路扬怎么央求他。赤裸裸的搭讪,含着欲望的暗示,都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
萧征侧躺在卧室里那张kingsize的大床上,情不自禁地把头埋进左侧的枕头里,那上面,似乎还有纪初身上的味道。萧征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忽然就起了反应。他有些难耐地在枕头上蹭了蹭。已经三个过多月没有做过了……萧征的欲望有些来势汹汹。
萧征皱了皱眉,把腰带解开,将已经硬挺的胯下之物从内裤中解放出来。萧征有些魔怔似的点开手机相册,翻了好久才找到一张纪初的照片。这是一年前的某个晚上,纪初桌边等他回来,结果后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照片里能看到纪初半露的侧脸,恬淡而宁静。
萧征一只手覆上自己的性器一只手握着手机,眼睛定定地盯着屏幕。低低的喘息声渐渐在屋子里响起,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便是纪初坦然地躺在他身下任他为所欲为的样子。五指慢慢顺着性器上下撸动,想象着进入纪初身体的感觉,萧征情动地厉害。纪初做爱时很少发出声音,只是偶尔泄露出难以自抑的急促喘气与几个破碎的单音。纪初喜欢扣着他的手细细地吻过他的指节。
萧征高潮了,看着纪初的照片久久回不过神来。高潮过后,陌生的空虚感如杂草般疯狂蔓延开来。
真是疯了,萧征低低地笑了起来。
第8章
从那天以后萧征再也没见过纪初,在公司里也没有碰到过一次。销售总监进他办公室结束汇报工作后,萧征鬼使神差地问了对方一句:“你们部门最近和纪律师有往来吗。”
“纪律师?纪律师不久前已经和公司解除合约了,说是事务所案子忙不过来,后来就换了个新顾问。”销售总监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