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斐:“这次你可得感谢我们家苏账房,没他你可就没机会在这跟我道谢了。”
钟权点点头:“不知苏先生可在馆里,在下也要好好谢他。”
秦斐:“他有事出去了,要不你等等?”苏宝贝出门去见那京城来的信使,估计得好一会儿才能回来。
钟权自然满口答应。
他此番来也不是专程为了道谢的,便直抒来意:“当初在茶摊与秦大夫相谈甚欢,记忆犹新。不过在下当时走得匆忙,不慎遗失了一枚玉佩,不知秦大夫可曾见过?”
秦斐:“哦,那个玉佩啊,破了一角!阿彘捡到的,当初以为是破烂,差点扔了。”
钟权不由精神一振:“那块玉佩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对在下非常重要,是亡妻留下的唯一纪念,不知能否将其归还,钟某必当重礼答谢!”
秦斐听到那句亡妻,差点噗哧出声:“不瞒你说,我把这玉佩送给苏账房啦,正好,你待会儿找他道谢的时候,顺便要回来吧。”
钟权一怔:“在苏先生那?”
“你等着吧,正好现在馆里人少,堂里多你一个人也不碍事。”秦斐笑眯眯点头,接着就把钟权晾在那,又把那奶娘喊过来,从她手里接过苏贝贝,竟然旁若无人地逗起孩子来。
钟权正在茫然这两人的口供怎么对不上呢,恰好见到苏贝贝那白嫩活泼的模样,心中不由缅怀起“亡妻”来。他此刻也顾不上什么苏先生秦大夫的,脑海里只回荡着个无限懊恼的念头——若是母子平安,如今也早该生出来了。
他想到这个,就不禁心若刀绞,悲从中来。
秦大夫这人蔫儿坏,还特意将苏贝贝抱给他看:“你儿……咳,你看他好看么?”
钟权哪里知道这就是他儿子,只得勉强笑着:“好看。”
“噗……我也是这么觉得,比你好看。”秦斐支吾不住,笑着出声来,忙正色点点头道。
钟权:???
苏贝贝看到钟权就笑,胖乎乎的小脸上,两只大眼睛弯成月牙状,里头养着两汪黑水银,别提有多水灵。这娃儿可能跟他爹有心灵感应,见到钟权也不露怯,反而小手张开,找他要抱抱。
秦斐道:“哟,他找你要抱呢!”
钟权忙接过自己儿子,一脸僵硬地哄起来。
苏贝贝那小小软软的身体匍一入怀,就让他无所适从,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弄坏了这粉雕玉琢的小团子。他几乎从第一眼起就喜欢这孩子,故而心里虽然难过着,却生不出厌恶来,只温声细语,仔细哄着。
不一会儿,苏贝贝就尿尿了!
钟权感觉手上湿乎乎的,他一脸懵逼,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还是奶娘眼尖,看到他袖子深了一大片,忙道:“哎呀,少爷尿了!”
苏贝贝做了坏事,还笑嘻嘻的。
钟权手忙脚乱,赶紧把苏贝贝交给奶娘,秦斐没什么同情心地笑起来,叫了个小厮带他去后院换衣服。
正好有人上门求诊买药了,钟权不好在人面前失礼,便谢过秦斐好意,跟着小厮去了后院。他把湿掉的外衫脱下交予医馆的下人,吩咐他们只要洗洗脏的地方就成,然后坐在后院的石凳上,晒了一会儿太阳。
苏宝贝正好就在这时候回来了。
他从后门进来,一回来就急切地朝里头喊:“秦斐,我能不能跟你请个假啊!我托的人在京城那边查过了,我娘他们——”
他喊到一半,忽然发现院子中央坐了个熟人,顿时哑口无言。
钟权:???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直觉钟权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苏宝贝往后退了几步,正要开溜,钟权已经快步追了上来。
钟权拉住他的手,皱眉道:“我刚刚从秦大夫那知道了,是你拿了那块玉佩,为什么那天晚上要说谎?我实在不知道苏先生有什么理由要对我说谎……”
果然是来算旧帐的!
苏宝贝支吾了一会儿,他心里又记挂着京城那事儿,见钟权纠缠不休,索性从脖子上扯下那块玉佩:“行行行,还给你!”
钟权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他头一次见到这种拿了人家东西,被失主找上门来,还东西还这么不情不愿的奇葩,可这又是他救命恩人,也不好动手揍人。
所幸玉佩被还回来了,他也没兴趣知道这苏先生对自己到底是什么个意思——最好一点意思也没有,便生生打住了再往下问的念头。
可苏宝贝把玉佩拿出来就后悔了:“诶,等等,这玉佩能送给我吗?”
钟权断然道:“抱歉,不行。”
苏宝贝见他一脸坚决,真是又失落又窃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情,但他也没时间琢磨了,把玉佩给了钟权,就匆忙去找秦斐。
钟权拿着玉佩,呆站在院子中央,见人一阵风似得来,又一阵风似得走了,一脸茫然。
他见玉佩拿到了,人也感谢了,主人家眼见要忙起来了,也不欲再留在这平白生出什么麻烦来,待换上烘干的衣服后,告知小厮去意,就从后门悄悄走了。
却说苏宝贝早上得了那京城来的信使消息,便心急火燎地去找人。
他托付的那人目前在京城办事,托人带消息给他说,他已经查到苏家几个女眷是入籍的哪个坊院,但早已不在乐坊名录之上。那人试着帮他打听了一下,据说人在两个月前就被一个叫周强的商人接走了,此人曾受过苏邝恩惠,因着不忍看到恩人亲眷流落勾栏,便有心托关系将人带了出来。
周武朝官妓户籍都在教坊,亦无法买卖,出入都需登记在册,但若是运作合理,还是可以将人以官奴形式租出,只要租方每月定期上报情况即可。
苏邝一向乐善好施,是以苏宝贝还是相信有这么个叫周强的人曾受过他爹恩惠的。既然人接出来了,他考虑再三,还是觉得亲自去京城悄悄看一眼祖母跟母亲的情况才能安心。
跟秦斐请了个归期不定的长假后,苏宝贝觉得非常不好意思,这才给东家做了几个月的活,他就要撂挑子了,只得保证回来后给秦斐免费打半年的白工,又郑重把苏贝贝托付给人家。
秦斐大喜:“可怜的贝贝哟,才几个月你爹你娘都不要你了,干脆给我当儿子吧。”
苏宝贝:???
秦斐:“趁现在还有时间,你不如就去找钟权表明身份吧,人家比你可靠多了,有他在,若遇上什么事,也能帮你谋划一二。”
“……不行。我娘诬陷过他,我奶奶还强迫过他跟我和离,他肯定特别恨她们,怎么会帮这个忙?况且我现在跟他相认,他反倒会以为我又在利用他,徒伤感情。”苏宝贝想了想,摇头道,“反正也就是上京看看她们处境如何,不打紧的。”
收拾好东西,苏宝贝骑着秦斐送给他的马,这就要轻装上路了,秦斐临别去送他,两人在路上依依相别,相逢数月,他们关系已经变得相当不错,苏宝贝大大咧咧,受得住秦大夫这心直口毒的性子,苏宝贝以诚相待,秦大夫也乐意跟这天性乐观的前纨绔少爷打交道。
秦斐:“去吧,我会替你照顾好苏贝贝的。”
苏宝贝感动道:“秦斐,以前我还觉得你嘴贱欠揍,现在一想,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是个大好人。”
秦斐:……怎么感觉这货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呢。
他目送苏宝贝离开济世医馆,忽然想起苏账房走了,他们还得再找个账房来,不由惆怅道:“阿彘,我们明天贴张告示吧……阿彘?人呢???”
苏宝贝这时候出城,正好能赶上最新一批离城的商队,一路上也有个照应,只是这次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再看一眼钟权,让他心里颇有些遗憾。
等自己从京城回来就跟他表明身份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追上了商队,最后望了一眼进酒关。
苍翠群山中,高而斑驳的城墙伤痕累累,那是岁月跟战争赋予这座小城的痕迹。
这座小城在他的生命里只占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但影响他至深的很多事却都是在这里发生的,也许从京城回来后,他还会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成为它的一份子。
苏宝贝短暂地伤感了一会儿,正要回头,却发现有人自城门口一骑绝尘而来,直奔他们商队。
不多一会儿,马上那人的面容愈发清晰。
他的嘴巴慢慢张开,等钟权骑马飞驰到他身边之时,已经张成了一个大大的哦口型。
苏宝贝震惊道:“你你你……?”
钟权微微一笑,咬牙切齿道:“苏兄,在下已经深深反思过了,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恩人就是要星星要月亮,也要给你摘下来,更何况是区区一块玉佩呢?”
***
时光回溯到半个时辰前。
钟权回到客栈,正收拾东西准备回渭阳。
他早几天前因为守备府里发生的误会,避嫌来到客栈养伤,如今伤也养得差不多了,玉佩也拿到了,也该打道回府,回去打点自己的茶行。再顺便告诉他义父,以后千万不要再做主替他找亲事了,真是徒增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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