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睁大了眼睛:“为何不玩?”
“耽误她做功课啊。”长平语气带了嫌弃,如今大了,心思也不同,她看了扶桑一眼,继续说道:“先帝对陛下甚为严厉,朝臣还有休沐的时间,她没有。旁人休沐,她就在殿内读书。当时我们年岁小,暗自庆幸自己并非嫡出。”
先帝一脉,有嫡女庶女,却无儿子。不然作为女儿的扶桑也不会继承皇位。
长平年长,看着陛下长大,她是最理解陛下的。说了一番后,又叹气道:“浔阳也是心疼她,不然当日不会说出那样重的话。未曾想到,陛下会立你为后。她若是寻常女子,也能更好过些。”
回看陛下这一生,为了大魏,付出良多。作为长姐,她也心疼。寻常公主也有夫君子嗣,陛下没有,甚至一再过继。
南阳听后抿唇,看向陛下,耳畔又传来长平的声音:“陛下小的时候不爱说话,这些年来好多了。”
“嗯,我小的时候也是这样……”南阳附和一声,那时的陛下见人都有几分警惕,怕是才刚从梦中醒来,心里害怕。
长平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陛下小时候的事情,听得南阳发笑。
“陛下小的时候不爱玩,嘴里念叨的也是规矩,像个小学究,刻苦努力超过了寻常男子。可谁想到当初那么守规矩的人会立了皇后,先帝知晓她这么做,肯定会大吃一惊。”
“若不是我提前猜到了陛下的用意,当日里不也不敢第一时间来找到你。浔阳当日是不肯信的,后来你与陛下大婚,她才慢慢接受了。”
南阳托腮细细听着,酒意微醺,想起上辈子遇见的太女殿下,若是将人掳回去,说不定她会更快乐些。
长平依旧在说,她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若能重来,她一定将人掳走,做魔教教主夫人。
子时过后,前往宗庙拜祭,帝后一阵。
至天亮才散。
帝后回到寝殿,乐安前来请安,穿着新衣,个子长高了不少,白凤已然拽不动她了,她也能将白凤赶走。
打败白凤后,乐安喜气洋洋地去请安了,白凤紧随其后,她蓦地停了下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住白凤的耳朵,众人疾呼,她拎起白凤就跑,跑到门槛的时候,手臂一挥,白凤就被丢了出去。
她接着跳脚大喊:“关门、关门、关门、快、快。”
秦寰忙来抱住她,防止白凤冲回来攻击她,好在白凤转身就冲到扶桑脚下,不声不响地躺了下来。
乐安还没回去,它就先回去了。
乐安傻眼了,秦寰笑道:“不能关门,哥哥们还要过来请安呢。”
“好吧、好吧。”乐安唉声叹气地走到帝后面前,跪了下来,朝着两人叩首,“给陛下皇后请安。”
白凤瞄了她一眼,窝着不敢动了。
扶桑亲自扶了乐安起来,还没说话,其他几人也来了,她吩咐乐安站好,宣他们几人进来。
男孩子个子长得更高,一月不见,似乎又长高了不少,比起乐安,他们的规矩更好,跪下后叩首,声音洪亮。
扶桑宣他们起来,并无过分亲切,淡淡道:“今日留下来用午膳。”
五人都应下了,乐安看他们一眼,规矩地站好,不敢造次。
南阳并没有说话,她对这些孩子着实养不起来感情。
但愿日后,可以和睦相处。
第175章
“听说教主带回来一位姑娘?”林媚百无聊赖地坐在大师兄白命的药房门口,手里把玩着药草,一副神秘的姿态。
白命的药房素来无人敢进,就连教主过来也只是站在门口,林媚更是畏惧。
白命在屋里收拾药草,闻得小师妹的话后抬首看向她:“那是带吗?分明是掳。”
“不是都一样吗?”林媚轻嗤一声,“结果都是小姑娘被困在那座殿内,昨日我去瞧了一眼,豁、她都不让见。”
“昨日、教主问我要了一副让人乖巧听话的药。”白命回想道,
林媚眼前一亮,顿觉兴奋刺激:“还有这种药?”
“没有。”白命淡淡摇首。
林媚生气了,感觉自己被戏耍了,“没有、没有,你说个屁啊。”
“我给了她另外一副药。”白命故作停顿。
林媚心口的气顿时又散了,好奇道:“什么药?”
白命微微一笑,“不可说。”
林媚又被耍了,撸起袖口就要上前找他算账,白命却指着门槛:“你敢进来一步,我就下毒毁了你貌美如花的脸。”
林媚吓得落荒而逃,逃至重尊殿前,拉着天问偷偷趴着窗户。
窗正对着重尊的床榻。重尊睡觉不安分,怕自己跌下床就让人打造一张玉床,比寻常床榻宽了一倍。
从窗户投偷偷看去,玉床上的人一动不动,林媚担忧道:“会不会被折腾死了?”
天问皱眉:“师父并无碰她,应该不是被折腾死的,我猜应该是自己吓死的。”
重尊在江湖上名声不大好,寻常男儿听到都会瑟瑟发抖,更何况是身娇皮嫩的小姑娘,不要重尊出手,吓都得吓死。
林媚狠狠点头:“她多大?”
“好像试十四岁,还没成年呢,他们说是并未及笄。富贵人家女子成年是要办及笄礼的,她还没办,那就是没有成年。”天问回道。她早就将事情打听清楚了,重尊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掳回来的。
重尊虽说性子不好,但对小姑娘格外怜爱,不会伤害对方。
林媚想了想,“我也想办及笄礼。”
天问瞅她:“你成年了办什么及笄礼。”
“补上啊。”林媚唉声叹气,“你说师父怎么不给我们办呢?”
天问笑话她:“师父自己都没办,还给你办?快、快、赶紧走、师父来了、跑……”
话没说完,天问拔腿就跑了,林媚看都不敢看,跟着她一路疾跑,在她们身后不远处,一女子着红衣、长发披散、赤脚走在地砖上。
白皙的脚腕上挂着一根红色的铃铛,但她走路的时候,铃铛并没有发生声响。
重明驻足而望,两个小徒弟跑得极快,可见是做贼心虚,走到她们站立的窗前,顺着放心去看,锦帐被风吹得此起彼伏,却不见床上有动静。
小太女死了吗?
应当不会。白命给自己的药都还没用呢,好吃好喝地怎么就死了?
重明懒得走路,从窗户里飞跃而入,直接站在踏板上,掀开锦帐,床上的人犹如鲤鱼打滚,立即翻坐起来看着她。
“放肆!”小太女横眉冷对。
重明啧啧两声,“本座只当你死了,不想声音这么洪亮,小扶桑,你见到本座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本就怒气难掩,听到这番话后小太女更是恼羞成怒,“孤的名字岂容你……”
话没说完,重明就捏住她的下颚,“听话些,本座脾气不好,若是动手打你就更不好了。”
扶桑顿时偃旗息鼓,奋力推开她,道:“孤说了,孤是太女,你敢做什么,大魏上下不会轻饶你。”
“太女就太女,这么大声做什么,你还小,本座又不会吃了你。不如,你给本座做个铺床叠被的婢女可好?”重明俯身坐了下来,目光如蜻蜓点水般略过她的五官,“你长得这么就那么好看呢。”
“放肆……”扶桑面红耳赤,就连脖子上也染上了一圈圈粉色,支支吾吾地怒骂:“你、你调戏孤……”
“调戏又怎么样?”重明嗤笑,拿手戳来了戳她的脑门:“就你这么点大,迟早被狼吞了,骨头都不给你剩。”
扶桑被人指着脑门骂,羞辱涌上心口,偏偏拿她没有办法,心一横,嘴里嘀咕一句:“老女人……”
“你说什么?”重明愣住了,似乎有些不确认,捏着她的肩膀询问:“你再说什么?”
扶桑不肯说话,一味用眼睛睨着她,身为阶下囚,气势犹在。
重明逼问不出来,揪着她的襟口就将人按在床榻上,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屁股:“不说实话,本座将你皮剥了。”
扶桑何时受过这般‘压迫’,浑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虽是气恨,可理智还是有的,忙改口说道:“孤说,你也很美。”
“本座不信,但本座可以饶你一次。”重明大发善心般将人松开了,甚至漫不经心地给她整理衣裳,瞧了一眼瘦小的身子,不住哀叹:“金枝玉叶,怎么就那么瘦呢。”
扶桑得到释放后迅速爬到角落里抱着被子与重明对望,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本座夜间要去做件大事,本座带你去玩玩可好?”重明朝她勾了勾手,笑意微显,“本座不杀你,但你不听话,本座可以打你。等到合适的时候,也会放你回去。前提是你若不听话、不好好吃饭,就一辈子别想回去。”
一番话让扶桑久久难以回神,水润的眸子里涌着泪珠:“你、你还会放我回去?”
“本座骗谁都不骗孩子。”
扶桑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纠正她:“孤不是孩子。”
“未曾及笄,怎么就不是孩子了?”重明不与孩子计较,站起身的时候余光瞥了她一眼,衣裳松松垮垮,颜色也过于老气,她想了想,吩咐婢女:“做的衣裳可曾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