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是吗?”耳东陈脑子里里充满了疑惑,毕竟他没有近视,视力奇好,在他幽深的瞳孔里,哪儿来的蜂窝。
锅巴站在一旁看着,估计他也想问,但耳东陈已经替他说了,他外表精神,状态萎靡,心里还在憋屈着什么。
“肯定是啊!”
“会不会是别的树,比如旁边那几棵。”
“我确定是这一棵树,真奇怪啊,蜂窝竟然不见了。”为了更加坚定自己的说法,他走近仔细观摩,用手擦挲着。“你看这印记,之前肯定有什么东西压着的,我被蜇了,我还不记得吗?”
的确,桃树斑点微裂的枝干上多了一处被窝坐落过的痕迹。“那蜂窝去哪儿了呢?”耳东陈问。
难不成蜂窝里面的每一只蜜蜂都蜇了我一下,把自己的刺,自己的命根子通通留在了我的身上,整个家族全部灭亡。细心编织的宫殿无人搭理,任由风雨飘摇,把它吹散人间?唯周保脑补出来的画面别开生面,给蜂窝和蜜蜂的去向编了段大戏。
“被风吹掉了,还是它们搬家了?”一段生离死别,国破家亡的好戏被周保精简成这样。
“不会吧,蜂窝又不是墙头草,说倒就能倒。”耳东陈不太相信会被风吹掉,更不相信蜜蜂还有搬家的说法。
“那蜂窝去哪儿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本来是偷桃的,周保却指着空荡荡的树干,非要寻找那并无大碍的蜂窝。
“说不一定是主人家进来打理,也发现了蜂窝,就给处理掉了呗。没了就好啊,免得又被蜇,纠结这么多干嘛。”耳东陈总算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找蜂窝的周保,解释的耳东陈,愣着的锅巴,就为一个蜂窝耽搁了有一会儿时光。
周保心里总算舒坦了些,看来上次扬言要端掉蜂子老巢的诺言,别人帮他做了。
“我们快点摘桃子吧!太阳这么大,都快热死人了。”耳东陈已经对美味迫不及待了,桃子就跟一种尤物一般,让他直咽口水。
“好的,好的。”周保摊开五指对着耳东陈,大拇指和食指围成“O”形。
三个人各自准备着摘取桃子,没分开太远,就在挨着的桃树底下行动。好不容易将要开始的桃林取果之路,又被无端端的中断掉了。
“等等!”
沉默许久的锅巴举起了暂停的大旗,他就像隐姓埋名的核弹专家,在关键时刻掏出一枚重磅炸弹。锅巴的神经线突然就紧张起来,他一举一动牵引着周保和耳东陈的神经脉络。
锅巴倏地一下蹲着,带着周保和耳东陈也一起过来蹲着。
“怎么了你?”周保应景小声的问到,就跟卧底偷偷传递消息一样,轻轻言语,嘶扯着喉咙,声音带着流过咽喉的气息。
“嘘!你们仔细听!”锅巴头向下低耸着,竖起食指,放在嘴前。
空中的声音可多了去了,谁知道锅巴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吱——吱——吱——”是蝉鸣无休止的绵延,偶尔听怀念,长听闹心。蝉的无端鸣叫也是被酷日给逼的,它倒是像在对着长空呐喊抗议:“吱——你怎么这么热,吱——我也不想叫,吱——可快热死我了,吱——”
“嗖——嗖——嗖——”同样有风声在空气里传递,风的声音是听不见的,但它可以通过它的乐器演奏出来。舞动的树梢左右摇晃,互相靠拢,“飒飒”的响。扭曲的竹林你我拍打,“稀里哗啦——稀里哗啦——”。
“哪里有什么声音?”周保很是纳闷,估计要顺风耳才能听见锅巴口中的声音。
“你们认真听,好像就在林子那边。”
周保和耳东陈探出耳朵,用心捕捉那神秘的声音。到底有什么好东西,让锅巴这样的着急。
“哈——哈——”,周保和耳东陈貌似听到了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的“哈”声,这是什么声音呢?嘲笑还是哈气,未必还撞了鬼,神秘兮兮的站在旁边吓人。
“嘿——嘿——”这样冗长沉重的声音听来又似乎是有人在给他们打着招呼,可对于周保来说,实在是难以分辨,毕竟整个世界都是嘈杂的,根本没有寂静的时候。
“到底是什么啊?别在搞神秘了。”周保都些许的不耐烦起来,可锅巴仍然淡定的用手做着“嘘”声。
“听,它来了!”
“什么!”
“你听啊?都这么明显了。”锅巴的脸色愈来愈苍白,紧张发汗。
周保把头伏在地上,就跟古代伏地听声辨位一样,他缓缓靠近大地,尖锐的茅草扎得他耳痛瘙痒。
他把急躁的心平静下去,细细的在嘈杂中捕捉他们所忌惮的声音。
终于听见了,原来锅巴说的声音是这个。
“汪汪——”这不是狗叫声是什么,它喘着粗气,口里的脏气凝结成口水喷在地上。除了它“嘿哈”的呼吸声,还有脚掌盖在地面,碾压杂草的“咔嚓”声。
而且,越来越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谁能贡献第一个评论呢。。。。。。。。。。。。。。。。。。。。。。。。。。。。。。。。。。。。。。。
第17章 第16章
“是什么声音?”耳东陈无心去贴着地面,那样只会让他更热。
“狗叫声,应该是小狗,大狗估计早就开始狂吠了。”
“在哪里?”
“就在前方。”周保顺着自己的视线给耳东陈指着方向。面前的树木林子恰好在立体空间中构建成一块平铺的幕布,仿佛掀开就能看见另一处世外桃源,不由得他们去揭开,它自己已经着急得将要翻滚出来。
“不,不只是狗……”锅巴神色慌张,他望着林子那边瞳孔越瞪越大,锅巴该不会着魔了吧!
脚步声越来越急促,狗叫声也越来越清晰。不用等到锅巴说出缘由,缘由自己就出来解答疑点了。
世外桃源并非世外桃源,只是周保错解之后的噩梦罢了。
本就极热无人的林子那边传来一阵骂声:“妈个巴子的,我说前几天地上到处丢些桃子,原来真有人来偷的!”
狗影人影就在那阴影背后,周保没发现他的方位,估计他已经看见这三个偷桃的狗崽子了。
听他叫嚷的声音,硬气中略显疲软,气愤下又稍微老迈。应该是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子,不!应该是年过半百的壮年老汉。人未到,声先到,他还真的是把脏话骂给风听,“有缘人”自会听到。“你们这些杂种变的,老子要打死你们。”
不知道是桃林主人骂的不够狠,还是周保他们没有对号入座。
不知道是被他不见其人,但闻其声所吸引,还是怎么着。
反正周保,耳东陈,锅巴三人,貌似并未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仍站在原地傻傻的听着。
“可惜我只剩家里孙女陪我来抓贼,要是我儿子在全给你们送去班房里头。今天我要抓一个,打一个!狗/日的!”
“汪汪——汪汪——”他带的狗也开始有点狗样,装模作样的吼叫起来,再这样锻炼个十来年,或许能变成恶狗。
“我们不跑吗?”耳东陈战战兢兢的问着旁边两个淡定的男人。锅巴不够淡定,他一路来都是心事重重的,可能一路紧张沉默的原因就是预感到了这个,毕竟是他说有什么声音来着。
“不跑可就完了,跑啊!”周保开始慌张起来,脑袋发热。
万一出事儿了咋办,锅巴说过最正确的话就是这句了,这是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出事了,好在他们还有万一的机会跑掉,规避掉这一切。
锅巴面色不好,没了刚才撒尿时的活力,没经历过这样突发的情况,他的病态全写在脸上。“嗯呐,嗯呐,我们快跑。”
“崽子们,偷你妈的东西,一天!”
“汪汪——”
商量中,桃林主人的面孔身体已经出现在视线范围里了。看他强壮的身体,一打三不是问题。打架是他的强项,跑步不是;而对于周保这三个屁孩子,逃命才是强项,打架不是。
他一步一步上前,手中拿着根一米左右,三指粗细的棍子,纵然跑不得很快,他也小跑加速起来。
周保迅速分析了战局,料想这老汉的短处,他对着兄弟们大叫道:“分开跑!一人跑一条路!”
一声令下,耳东陈开始朝着山上的一条小道奔跑起来。锅巴小小的迟疑之下也回头逃跑。
周保选了一条大胆的路,抛开老汉上坡来的道路,他直接大着胆子往干田里面跳,准备下坡往水泥道上跑。这样一来,三个人的逃跑方向刚好岔开许多度数,这个老汉除了嘴巴上占点便宜,又能怎么办呢。
不巧的是,唯一个能追上他们的生物,也行动起来。那条营养不良的傻狗跟吃了兴奋剂试的,狂吠起来,开始有点恶狗的模样了,跟在周保屁股后面,做着高难度动作。
“妈个巴子的,跑得掉吗!”
周保时不时的回头观看,老汉没追上来,只这黄毛棕黑的狗紧追不舍。其实老汉的声音惊动了四周的邻居,有人站到路边来看热闹,不过蒙在鼓中,还不知所为何事,不然他们一旦帮起忙来,周保哪里有逃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