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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梦遗 番外完结 (它似蜜)


  这得问你家小岳去啊!赵维宗更委屈了,可他还是没法说。他看见自己老爹已然拎着菜篮子溜之大吉,心里又是一阵绝望。
  “你把小岳藏哪儿去了?”苏灵又道。
  “咱不能不讲理吧,我能藏得住一活人?我又不是故意骗你的,而且你要是见到了小岳,你们俩说不定都不会开心。”
  “你不是我也不是他,你怎么知道我们不开心?”
  “我只知道来自己老爹教的班里找相好是种很蠢的行为。”
  “小岳又没说他班主任就是我爸!怎么就这么寸呢?”苏灵烦躁地踢着地上的几株小草,她不知道那是赵维宗特意种的郁金香,只不过从没开过花罢了。
  赵维宗很是心疼自己的花草,有点受不了她这刁蛮劲儿,却念着自己昨晚抽烟,还有把柄握在她手里,也只能就此罢休。
  “我懂了,小岳就是岳甪山吧,”这时,沉默许久的淑芬说话了,“我差不多知道这事儿的来龙去脉了。”
  “岳甪山?我终于知道他真名了,他在哪儿?”苏灵迫不及待道。
  淑芬瞪了苏灵一眼,神情颇为威严,苏灵就不说话了。他思索了一下,跟赵维宗说:“老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今天过来也不是为了找你麻烦,而且你们小孩儿之间的破事我也懒得参与。就一条,我不管你和岳甪山之间是不是约定了什么,总之这事儿今天就这么过去了,我送苏灵去火车站,你赶紧拉上孟春水出发走队列去。”
  赵母似乎巴不得淑芬快点走人,连忙道:“听苏老师话,快洗脸刷牙去!”
  “就这么简单?”赵维宗惊道。人生真是大起大落,暴风雨也能突然变成毛毛雨。
  “不然呢?”
  “得嘞!”赵维宗如释重负,“妈再见!老师再见!”
  说罢端着牙杯跑去了水房,没一会儿就利利索索地出门去了。
  那天赵维宗队列走得格外认真,当一个大麻烦终于过去时,人总会对这个世界充满感激,把自己原先的倒霉也都忘记。他光顾着和旁边人聊这些天国安如何,再时不时瞅瞅一排之隔的孟春水,完全没察觉到岳甪山消失了踪影。
  彼时苏灵在火车上望着麦田和土山,明白自己已经在这哐当哐当声里离北京远去了,即将回到见不着父亲,也没有伙伴的生活中去,什么也没有改变。她还是没能亲眼见到小岳到底是什么模样,不知道他笑起来有没有照片里那个男孩那么好看,她也不想去思考他为什么骗自己,自己以后还要不要与他通信。
  她更不知道的是,北京站里有个连月台也没敢上去的戴眼镜的小矮个,自打她的火车发动开始,就一直躲在人群里默默地哭,看起来非常非常的后悔。
  时间随着一波又一波的蝉鸣打马而过,每天太阳落下又升起,期末考试也在走队列的疲乏里糊里糊涂地过去了。
  暑假赵维宗倒是没有彻底荒废,他在自家院里的槐荫下支了张桌子,闲暇之余拉着孟春水把不会的物理数学题都补了一遍,学没学会暂且不提,这种充实的感觉至少让人舒心。
  某天他们掸掉落在桌面上的槐叶,赵维宗突然提议:
  “咱周末去雍和宫施粥吧。”
  “你劳动模范啊,过生日还去施粥?”
  赵维宗一愣:“你知道我生日?”
  孟春水轻笑:“你不知道我的?”
  赵维宗挠了挠头:“怎么可能。就是因为过生日才要去,其实这是我奶奶教我的,以前她精神好的时候,每年都熬一大锅绿豆粥带着我去,说是可以攒功德。我从小确实过得比较顺,所以挺信这个的。”
  “原来还有这个说法,”孟春水若有所思,“那我陪你一块去,先说好我不会熬粥啊。”
  “我会就成了,我熬得特好,你到时候也得喝。”
  “你确定不玩点别的了?”
  玩点别的?没考虑过。对于赵维宗来说,他喜欢玩的平时也能玩,不用就着生日这个时间,可孟春水显然不是他这种人。相处这么长时间,赵维宗发现他虽然为人低调,但见识很广,估计以前在长沙过得很潇洒。他又琢磨着过生日好像确实可以干点新鲜的,于是道:“那要不周末我请你看电影吧,我看见海报了,荆轲刺秦王。”
  “你喜欢看电影?”
  “一般般,我上次看电影可能还是八九岁。”
  孟春水抵着下巴想了想,然后眼睛亮了,道:“不好,哪有生日还请客的。要我说咱该去玩点刺激的,这事儿你别管,包我身上了。”
  赵维宗还是没忍住问:“刺激的?什么?”
  孟春水狡黠一笑:“蹦极。”
  北京人凡事都喜欢讲究个正统,其实不单单是北京人,恐怕地球人多数都是如此,而且这正统不太讲道理,你得按它说的做才能舒坦,反之则被认为非疯即傻。
  好比雍和宫的正统就是在腊八节施腊八粥,届时宫门口架上几只大锅,不到五点就会排起条条人龙,多少人冻一早上班也不上就为那一口热粥,不知道是真想沾点福气,还是闲的。
  但假如你突发奇想,在别的时节去施别的粥,那就必定会迎来异样的眼神,就好像只有腊八节这一天雍和宫才有福气可沾,其余时候就是一骗钱的地方似的。
  比如现在,赵、孟二人守着一大桶绿豆粥百无聊赖,蹲在雍和宫牌楼跟前嗑一袋蜜三刀。他俩早上七点就在这儿待着了,那时他们嘴里啃的是糖油火烧。其间光顾者不少,但多数是来看热闹的,对那一锅用泡沫塑料箱包着的棕红色液体投去怀疑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这儿有两个二傻子”。
  赵维宗本不是敏感的人,却也遗憾道:“我小时候跟着奶奶施,大伙儿路过还都来尝尝,怎么现在就变成看看就走了,难道是我长得像坏人,人看一眼就怕?”
  “不会啊,我看你这么多眼,每眼都觉得你是好人。”孟春水正经道。
  赵维宗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冲了一下,随即明白孟春水没别的意思,又道:“那就是我这粥一看就觉得很难喝?”
  “卖相是一般,但闻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那他们怎么都不肯喝?我这粥施得是没有任何意义了。”
  小时候的记忆往往不准确,好的会越想越好,坏的则会越想越坏,孟春水很明白这一点,赵维宗却没体会过,他把所有事都往好处想,这让他活得舒心却又不时徒增烦恼。孟春水不知该如何开解他,只好又默默给自己添了一碗。
  他这一上午倒是败火了,一碗接一碗地喝,怕不是灌下去了半锅,连跑好多趟厕所。
  赵维宗并非没看出他的用意,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有那么一丝感动,于是也给自己盛了很多碗。其余时候一边心里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一边懒散地翻着武侠小说,几乎快要睡着。
  某次孟春水从排长队的厕所回来,赵维宗忍不住跟他说:“别喝了,我担心把你撑出毛病。”
  “那你也别喝了呗。”
  “不行,我没喝够。”
  “我也没喝够。”
  赵维宗笑了:“你以为我傻还是——”
  “停,”孟春水摆了摆手,“我搞到干冰可不容易,就当解暑了。”
  确实,那年头干冰是高级货,不是有钱就能弄到的。当时大清早的,孟春水抱着一泡沫箱冒着白气的玩意敲门的时候,赵维宗还吓了一跳——传说中的固态二氧化碳,他只在物理课本里见过,从没想过能好好地放在他眼前的箱子里,凑上去看还能把鼻子冻得想打喷嚏。
  这东西被用来冰镇他的绿豆粥,赵维宗总觉得有点浪费,问孟春水怎么弄来的他也不说,于是只好盯着瞬间凉下来的热粥赞叹连连。他说这回我明白了,书上说什么实验员手指被干冰冻伤不是天方夜谭,孟春水则说你小心点,真冻坏了我还得煮锅开水给你烫回来。
  赵维宗特别喜欢他说这话时的神情,又温和又带点调皮,他估计自己多少年后还能记得。这么想着,他又抬头看孟春水,发现那人正半眯着眼发呆,中午的大太阳落上牌楼的瓦片,碎成片又掉到他脸上,显得静谧又柔和。于是赵维宗也发起呆来。
  他琢磨着何必在这儿浪费时间呢,这回虽然喝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要说攒功德自己和春水也尽了心,干脆一会儿直接蹦极去,别等第二天。
  他对蹦极没什么概念,只觉得是很洋气的东西,一想就很兴奋,但这兴奋很快就被一个摇摇晃晃走过来的人打断了,仔细一看,竟是个算命的。
  雍和宫这一带算命先生比卖烤白薯的还多,谁家生了孩子,排不上宫里的师傅给取名,就在门外找个先生算一卦,照样开开心心抱回家去,因为这些算命先生都精明得很,一套套道理捯饬得煞有介事,却从不说这些刚当爹娘的不爱听的话。但假如你看起来不是本地人,也没抱孩子,只是来找他消灾的话,你那点小祸端必定会被他说成灭顶之灾,于是老实人的铜板就乖乖进了这些“大仙”的口袋。
  赵维宗只当招上了骗子,不料那人开口就是“小海小海”地叫,完全把自己的小摊子抛在脑后,急急忙忙的模样仿佛是他乡遇故知。“小海”确实是他的小名,奶奶老年痴呆之后就很少有人叫了,赵维宗耳根子软,他只记得奶奶给他取小海这名字是因为算命先生说他命里缺水,得在名号这儿补回来,他小时候跟奶奶也遇到过那先生,不能说没有印象。再一看眼前这位,等等,莫非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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