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这个星球上的生命形态,就是寄存在水中?所以他们才会拥有意识?”
吴妄摇摇头,表示他不能确定。
我突然由上自下地抖了抖,去看屏幕上的温度计,艇内温度又降低了四度。其实把室温设定到零度也没问题,但低温会加快我们的代谢,进而耗氧,得不偿失。但不知是不是处境问题,只是零上八度,就让我在毛毯里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吴妄紧搂了我一下说:“我去给你弄点热水,你起来运动运动。”
我起来跳了跳,一下跳得太猛,低重力使我嗖地一下飞得老高,撞到了舱顶。我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几乎要挤出两滴眼泪来。
吴妄毫不留情地“哈哈”笑了两声,弯下身子,拉起我的手,将我拉了起来。十指相缠,高高举过肩。而另一只手,则穿过我的手臂,搂住了我的腰。
他牵着我的手,先是华丽丽地转了一圈,而后向我逼近了两步。
我大笑着把空着的手放在他的肩上,问:“先生,您跳的这是探戈吗?哪里学的探戈?”
混乱中脚被踩了两下,幸好重力小,感觉不怎么疼。我拉扯着他,牵引着他的脚步。他并不脸红,反倒是以一个欺身而上回敬我的调侃。
身体轻飘飘的,每一步都可以跨得很大,每一个旋转都可以持续很久,每一下拉扯,都可以得到激烈而又悠长的回应。
在狭小的艇内,越过盘旋在头顶的线缆和仪器,我们翩翩起舞。
十六
现在看来在我们五人之中K是英雄主义,我和S都倾向于怀疑和悲观,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吴妄和J则是乐天主义。面对困境,甚至可以说是绝境,吴妄仍旧能够笑出来,这让我很难理解。
这之后不知又过了多少个小时,想到数年之后,能够标记我存在过的痕迹只有这个航行日记,我便也顾不上矜持,开始絮絮叨叨地写了起来。
“温度开始骤降,还是看不到初五号的影子,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想他们已经抛弃我们离开这里。离开那颗行星已经有了一段距离,登陆艇内又回复到失重状态,我们想找个温暖的地方待着不动也成了问题。由于登陆艇内存放的食物大部分都是为了在陆地上生存所准备的,所以已经有很多食物不适合现在吃了。我想我们一定会死在这里。对于登陆艇的构造我不太了解,所以不知道到了最后,我会死于缺氧,还是低温。”
看到这里,吴妄拍了拍我的头,这个时候我已经懒得理会他这些多余的动作。
手已经冻僵了,写了几行字就连笔都握不稳了,最后几个字歪歪扭扭。吴妄帮我将笔记本收了起来,把我的右手整个覆盖起来。他的手虽然也很冰,但比我的手热上一些。很快这点热量也被我吸走了,他干脆把我的手拉了过来,探到他的脖颈中,低下头来用下巴捂住。虽然吴妄浑身的精瘦肉,但脖子那里的皮肤仍旧显得细腻柔软。通过这一只手,我能感觉得到吴妄的每一下呼吸,气体流过喉咙,血液在大动脉中涔涔地流,强有力的心跳,一下下地拨动我的手指。
像一个安稳的森林,平静中蕴含了所有美丽的生物。将手伸到其中,才能发现勃发的草木、蜿蜒的溪流、参天具木。被他温暖,由他孕育。
手很快暖了过来,我抽了出来。
有的时候我希望他什么都不说,但有的时候我希望他能多说两句话。
我在他面前毫无隐私,甚至像是赤裸着身体。他读过我的档案,也听我讲过以前的事,说不定还针对我做过不少调查。但我对他毫无了解,他半点都不肯透露。现在这个情况,怎么说我们也是同生共死,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
于是我借机问道:“你不写写日志吗?总有想要留给后世的话吧?”
吴妄很干脆地说:“没有。”眼睛中连一丝闪烁都没有。
“你有没有什么亲人,想要留话给他们?”
“没有。”吴妄仍旧这么说。
我也觉得无趣,懒得再理他。将自己绑在驾驶员的座位上,准备入睡。一个座位只能容纳一个人,毛毯也是一人一个。这样两人无法靠在一起,吴妄看似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也坐到了另一个椅子上。
失去重力,身体很难适应,艇内的温度也下降到了零度左右,睡着变得尤其困难。没有地球上脚踏实地的感觉,也没有初五号里完善的捆绑,刚刚闭上眼睛,就会被下坠的噩梦惊醒。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心口猛烈的悸动难以平静。裹在身上的毯子不知道在哪里沾了水,由下至上,被冰渣冻结了起来,在身上已经变得硬邦邦,完全丧失了保温的功能。
我看了看屏幕上现实的温度,藏青色的大字,零下十五度。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吴妄在一旁睡得很安静,我不禁有些来气,飘过去踢了踢他。
他马上醒了过来,猛地将我拉到他的怀里,像是一直都没有睡过,我看到的安稳景象,不过是他的一个诡计。
他突然拿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玻璃杯,杯中是淡黄色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酒香。他将杯沿塞到我的嘴里,毫不留情地猛灌。我被烈酒呛得咳了出来。用力挣扎想要推开他。
酒气暖了身子,我见他缓缓地勾起了嘴角,毫无含义的微笑显得十分狰狞,像是有红紫青蓝的霓灯做衬。他的力量大得出奇,扳着我的脑后,将我送到他的面前。那张狞笑的嘴,带着血一般的殷红色,醒目地嵌在苍白的脸上,像是等待着猎物一般,微微地启着。
他会探出尖牙,吸食我的血液,用舌头翻搅我的灵魂。这不是吻,他从不想吻我,只是看着一只可笑的猎物,在他的手下无谓地挣扎。我被剥夺了用嘴呼吸的权利,但紧接着,连血液的流动也被他控制。他的另一只手狠狠地拽出了我胸前的金属牌子,一寸寸握紧。脖子被一条细细的金属锁绞住,别说是呼吸,连血流都很难通过。缺氧让我绷起了身体,咬紧牙关,头脑一热,之后是骇人的冰冷传遍全身。
吻和毫不留情的束缚。他的血也渡到了我的口中,用舌尖撩动我的喉口,逼迫我下咽。我条件反射地吞咽,甜腥的液体流入喉间。那一丝液体到了我的体内,便像是水星落入油锅,“哗”地炸了起来,在我的体内四撞着,灼烧每一个内脏。
很快,他似乎很得意地放开了我的嘴,仍旧带着他那残酷的笑,舔了舔嘴角。我本以为他这些日子的态度已经有所缓和,但其实他仍旧是那个冷酷无情、游刃有余,隔着一层玻璃,高高在上观察着我的实验员。
紧接着,他毫不留情地揭开我的上衣。皮肤暴露在冷空气中,一时间像是有无数的针刺了过来。我一个哆嗦,头脑却愈加清醒了。比空气更冰冷的手顺着我的小腹滑了上来,一寸寸地,像是一条毒蟒,钻肉贴骨,将猎物整个包裹在体内。每一个触碰都能引发我剧烈的抖动,手指顺着肌肉的纹理来到了腰迹,用十分令人厌恶的手法,来回来去地摩挲。发现我的顺从,另一只手也放弃了对我的钳制,转而伸到了我的脖子里,报复似的将那里的温度夺走。一路向下,停在了我的乳尖。他自然不会放过那里,用三根指头捏住,狠狠地一碾。
霎时间,像是有千万的冰针,由内而外,由外至内,将我的乳尖搅烂。
我猛地弓起身子,这个时候,所有的触碰,都只能将我变得更加麻木。
发现了我的反应变得无趣,他的右手又攥紧了我脖子上的铁链子,将我的头拉扯到他的裤裆面前。将他粗大的下体插到我的嘴里。他扶着我的肩,一下下地顶入。还觉得不够似的,用手拍打着我的面颊。
我的脸被他抽打得生疼,他又将我拽了起来,一只手去解我的裤子。皮带很快就在他的手下失守,被他连带着内裤一起扒了下来。这下,我的全身,彻底地暴露在低温的空气中,渐渐地丧失知觉,手脚都再难以动弹。
该来的总归会来……我心中也是一阵冰冷。他等了那么久,这个势在必得的猎人,到底是为了什么等了那么久?但这一刻,总归会来。
然后似乎是为了享受更多我的窘态,他并不打算亲自上阵。而是拿出了一把老式的手枪。不知是哪个世纪的经典款式,枪管粗得像卧室的风管,坚硬,却异常火烫。顶在了那个令人耻辱的地方,像是从腹中被钉在了标本的案台上,只是迟迟没有落针。本应异常排斥,可那里的肉,毫不知耻地、不受控制地,柔弱地将他包裹住。枪头开始旋转着、毫不留情地侵入,搅割着每一片肉,刮骨一样的痛。
冰火两重天,我的体内由火热的凶器刺入,而身外则被刺骨的空气包围。
我咬住双唇,尽量克制不要叫出声来,此刻也不敢挣扎。如果这个凶器走火,或者这个男人扣动扳机,腔内年代久远的火药,将从凶器中喷射而出,将我从下身,可笑地烧得焦黑。而炽热的子弹,则会穿透我的血肉,楔入到无比深的地方。
他又在抽我的脸。
一下比一下狠,然我的脸泛起了一片火热的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