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好多年没看到羡哥了,才跟他聊几句而已。”蒋月生笑着继续扯,“还有好多话没和羡哥说呢。”
凌渊拿眼刀瞥他,“少废话,快滚。”
蒋月生还想要调笑两句,却见凌之羡已经端着食物回来了,立时闭了嘴。
“下午厨房做了你喜欢的桃酥,先垫垫肚子,等会儿会有小米粥。”凌之羡将装有桃酥的碟子交到凌渊手里,同时坐到了他身边和蒋月生继续交谈起来。蒋月生也毫不介意继续发光发热。
“羡哥,我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肯定早把外面的事情解决回来了……那个,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吧?”又聊了一会儿,蒋月生被凌渊略过自己的眼神硬逼着打了个寒颤,知道那人要没耐性了,赶紧换话题挽回一点。
“这次回来得突然,学校那边只是请了假,等这边事情差不多了还是要回去的。”
凌渊那家伙铁定是不会放你走的——蒋月生心里默默念了一句,又道:“回来了就别走了吧,阿渊肯定特别希望你留下。是吧,阿渊?”
凌渊转头看着凌之羡答了句“当然。”
为了不彻底惹毛凌渊,蒋月生决定还是识相得跟凌之羡表示自己和美女有约会,先走了。蒋月生离开后,凌渊似乎没了继续吃的兴致,反而盯着对面的位置出神。凌之羡觉得有些违和,刚刚阿生和阿渊的气氛总让他觉得怪怪的,现在阿渊又莫名走神。
凌之羡突然想到:阿渊暗恋的那个男人在他16岁时已经出现,他在蒋月生面前很放松,以及对蒋月生有别于他人的态度,莫非……
凌之羡心中一窒,嘴唇开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直到凌渊喝完粥回房休息,他都没能将那句“那个人是不是就是蒋月生”问出口。
猜到弟弟心有所属的人是蒋月生后,凌之羡的心中五味杂陈。
蒋月生的父亲是他爷爷凌镇山的心腹手下,不可避免的,两人从小就相熟,初中、高中更是都同班。蒋月生模样俊、会说话,打小女人缘就好,凌之羡就没见他断过女朋友,可他也从来不上心。后来他成为了自己的得力助手,凌之羡是很满意对方的办事效率的。
那时候蒋月生经常去凌宅,阿渊又时常在家,两人照面的机会不少,肯定是那时候!凌之羡悔不当初,真是有种自家心爱的白菜居然喜欢隔壁家猪的糟心感。
看蒋月生的反应就知道,明显是对阿渊的心思毫无所知,不然也不可能还在阿渊面前说去和女人约会这种话。说不清的郁闷感让凌之羡从床头柜上的烟盒中抽出一支香烟点燃。尼古丁让人放松,烟雾缭绕中,凌之羡想起之前他对凌渊说过要帮他,可如今自己只想让蒋月生有多远滚多远。
相较于凌之羡的失眠,凌渊倒是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早上起来精神奕奕。凌远集团仓库的事已经被官方裁定为租赁方违反禁令私藏军械,凌远集团作为不知情的承租方受轻微连带责任。但这种警告和交罚金就能了事的结果,对凌远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另一方面,蒋月生去了医院看望钱先河。钱先河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仍然处于深度昏迷。VIP病房布置得很是温馨素雅,可惜病床上的人是无法感受到了。蒋月生照例查看了他被送进医院时所有的随身物品,打火机、钱包、手机、钥匙……都是些寻常物品,部分已经损坏。手机的信息之前已经被提取调查过,没有可疑的电话或者信息。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呢?蒋月生看着昏迷中的钱先河轻声问道,手上将打火机翻转把玩。
“滴滴滴”声音在病房里响起,蒋月生接起电话:“喂?”
“阿生,是我。”
“羡哥,怎么了吗?”蒋月生有些惊讶。
“昨晚有些匆忙,想约你一起喝一杯。你……今晚上没问题吧?”
“没问题!好久没和羡哥你喝酒了,今晚一定不醉不归啊~”语调欢快地挂了电话,蒋月生皱眉总觉得有点蹊跷。他又拨通了凌渊的电话。
“什么?!”才问了两句,蒋月生额头青筋都要爆了,“羡哥觉得我跟你可能有问题?!!!!”
对方不轻不重“嗯”了一句更是让蒋月生抓狂,他深吸了几口平复情绪,但一开口还是破功,“你不会是说羡哥知道之前的事了吧?凌渊你以前可是答应过我的,我给你做事,你不会让羡哥知道我跟你的事!!”
话筒里凌渊一阵轻笑传来“放心,我不会让我哥知道你当年猥亵未成年的我的。”
这话让蒋月生再次气结,反驳道,“屁猥亵!当时明明是你故意的好吗!我他妈为了这事这些年全心全意给你卖命,你可别玩我!”
“我都说了不会,我只是让我哥觉得我暗恋的是你罢了。你该干嘛干嘛,配合着点就行了。”
“配合?你到底要干嘛?!”蒋月生黑脸,梗着脖子问。
11(上)、
凌之羡与蒋月生最后约了一处后者回国必泡的会所,晚上九点,夜生活还未开始,会所里很是冷清。
“月如宝贝儿,想我了没?”蒋月生走到吧台边,有个女人正坐着喝酒。
“你又回来了啊。”叫月如的女人是这家会所的老板,也是蒋月生曾经的相好,妖娆的身段配上姣好的面容,让人很难相信,这个女人竟有着不输男人的经营天赋。
“什么叫‘又’啊,这话我可真是要伤心了。”蒋月生捧心作受伤状。
“啧,少来这套。”柳月如略带嫌弃地扫了眼蒋月生,这一瞥倒是恰到好处的风情尽显。但随即看到了蒋月生身后的凌之羡,柳眉一挑很是有兴头地问道,“这位客人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吗?”
凌之羡点头,今晚出门他穿的是一身简单的休闲装,但轮廓分明的五官,挺拔均匀的身材,加上温和的气质,看起来颇为儒雅。
蒋月生截断柳月如将要出口的话头,“今天我不在外面了,给我们开个包厢。”
柳月如很知趣,亲自带了他们去了二楼VIP包厢,临离开前蒋月生叫住了她,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一句什么。
“羡哥,来,我敬你!”蒋月生举着杯满脸真诚,“一转眼这么多年了,今天一定要把这么多年的份都喝回来!”
凌之羡这些年已经不大喝酒了,但今天他自有打算,因此没有拒绝蒋月生叫来的一桌的各种酒。
“确实是有些年头了。不过说来也奇怪,我在A国的时候,总觉得好像见过你。阿生你这些年有去A国吗?”
蒋月生心里哆嗦但面上不显,苦哈哈道,“我要是知道你在那边,肯定得去啊。可当时羡哥你离开这里后都没几个人知道你去了哪里。我那时候还问阿渊来着,可转眼就被他外派去了G国。也是这回回来才知道你原来之前在A国,原来我们就在邻国。”接着便滔滔不绝说起G国条件多么艰辛,漂亮女人多么少,还是当年跟着羡哥的时候潇洒云云。
“说起那时候,我记得阿生你当时还挺喜欢去找阿渊玩的。这些年你们处得怎么样?”凌之羡端着杯子喝酒,状似回忆。
“哈……哈哈……我那时候也就偶尔去看看。”这个话题有点不妙,蒋月生赶紧道,“不过我都不知道阿渊能那么厉害。羡哥你走了之后,才不过两三年,族里就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阿渊是我弟弟,自然是厉害的。”凌之羡语气里尽是骄傲。
“是是是,羡哥的宝贝阿渊永远是最好了。他现在是我的顶头上司,羡哥你可得帮我多说说好话,这回虽说是回来顶缺,可以后别再派我去那些鸟不拉屎的乡下地方了吧。”
凌之羡想着,阿渊肯定是怕近距离看到你煎熬啊。
两人酒量原本都不差,但也经不起几种酒混合猛灌。酒过三巡,凌之羡已经显出明显醉意来了。这边两人还在说着,却听有人敲门,继而两个年轻姑娘推门进来。
11(下)、
包厢里灯光昏暗,凌之羡一开始以为是服务员。蒋月生将人叫到身边,一个拉到自己腿上,另一个则推给了凌之羡。
被各种酒混合喝到迷糊的凌之羡下意识顺手接住了倒向自己的人,继而很是疑惑得转头看了看蒋月生。顶着凌之羡不解却戳人的视线,蒋月生硬装作无所觉,只管搂着女孩的细腰调笑。
看蒋月生旁若无人得跟那女孩儿亲昵,凌之羡总算回过味儿来了,他也是当老师太久了,都忘记了这茬。年轻时候,蒋月生总爱泡吧,时不时会拉上他一起去放松。他虽不像蒋月生那么放纵自己,但凌之羡偶尔在看到合适的也会一起过个夜。
凌之羡想着年少的自己,竟有些恍如隔世。手臂上传来一阵按压,他接在身边的女孩儿提醒着自己的存在。凌之羡回过神,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却在接触到对方的眼睛的时候愣住了。
女孩儿一头长发,脸上的妆容即使是在包厢这样昏暗的光线中也能看得出画得有些重。但这一双眼睛……凌之羡觉得这双眼睛实在太招人了,像极了阿渊无辜看着他的样子。大约是因为这个时候想起弟弟让凌之羡心底有些突兀,他的眉毛不自觉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