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与秦小姐相谈甚欢,一时忘了时辰,就在这里歇息了一下,让爹爹担心了。”丘瑾宁轻飘飘地解释几句。
丘县令心里又复杂了一些,相谈甚欢?和这个草包,还在这里歇息了一下?
“这样啊,既然无事,就回府吧。”
父女两个便向秦老爷道别,丘瑾宁遥遥看了秦初一眼,没有多言。
待丘家父女离去,秦老爷看向秦初:“你随我来。”
进了书房,秦老爷才问道:“说说,怎么回事,没得罪丘小姐吧?”
秦初笑了笑,一脸乖巧道:“女儿在花楼里撞见丘小姐喝多了,就把她带回来睡了一觉。”
秦老爷心里一抖:“花楼?睡了一觉是什么意思?”
不是他想得那样吧,丘县令若是回头算账,他一把年纪了受不住啊。
秦初见他神色不对,有些无语,这是想哪去了。
“爹爹您想歪了,我们就是喝多了,单纯地睡了一会儿。”
“咳咳咳,爹爹才没想歪,你们两个女子当然是单纯地睡觉,你才想多了。”秦老爷面色尴尬,是他想歪吗,是女儿说的话引人多想。
不过…
“虽然你那面首已经送出府了,但你养面首的事还是传开了,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有人上门提亲,若是能多与丘瑾宁那样的大家闺秀多来往,或许还能挽救一些名声,你没对人家怎样吧?”秦老爷还是有些不放心,不放心啊。
秦初无语:“我倒是想,就怕没挽救回我的名声,还把人家的名声带坏了。”
这便宜老爹倒是会盘算,关键那是想想就能成的吗?
她和丘瑾宁之间,呃,不太适合多来往。
秦老爷沉默了,沉默过后又生气:“你还知道名声,你说说你干什么不好,溜猫逗狗打打人也就算了,偏偏去养面首,以后还怎么嫁人,哪个男子愿意娶一个养过面首的女人。”
他容易吗,好不容易把女儿养大,就等着喝一杯女婿敬的酒了,结果女儿竟然背着他养面首,以后还怎么找一个好女婿啊。
还有那个倒霉儿子,这么大了,房里一个人没有,死活不娶妻,什么时候能给老秦家传承香火啊。
难不成他还要把这一双儿女养到老吗?夫人哦,你说你怎么去那么早,留下这么一对祖宗,
秦老爷越想神情越悲愤,一脸郁结。
秦初挑挑眉:“没人提亲正好,我娶一个回来。”
她在现代孤寡二十年,不就是因为对男人没有感觉吗?反倒是对女人有点想法。
秦老爷一听,恨不得拿起桌上的算盘把秦初敲一顿:“你还想娶,你怎么不上天,哪个良家男子愿意给你这样的上门女婿。”
“谁说一定要男子了。”秦初悠悠落下一句,见秦老爷发愣,转身出了书房。
秦老爷愣了半晌回不过神来,女儿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不招个上门女婿回来,难道还要娶个媳妇回来吗?
等他反应过来,忙去追秦初:“初儿,回来,你给我说清楚。”
秦初一瘸一拐跑得飞快,完全不理会身后的呼喊。
跑到一半,秦初又转身走回来:“爹,咱家有百年陈酿吗,烈酒。”
差点忘了帮丘瑾宁问一问。
秦老爷扶了扶额:“没有,先说清楚你不要男子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秦初一听没有,顿时心累,早知道不跑回来了,她拖着一条瘸了的腿跑来跑去容易吗。
秦老爷两眼一瞪:“字面意思?你莫不是想娶个媳妇回来?”
字面意思是这个意思吧?
秦初转身,传来一句;“有何不可。”
秦老爷眉心一跳,有何不可?也不是不可?眼瞅着嫁不出去了,能娶回来一个也还行。
“等等,你想娶谁,给我回来。”
秦初头也不回,她还困着呢,又困又饿,有功夫陪便宜老爹拉扯,还不如回去吃饱睡觉。
秦府外,丘家的马车一路驶往县衙。
回到县衙后,丘县令摆摆手,示意女儿跟他去书房。
“问清楚了吗?那记账的法子是秦大小姐想出来的吗?”
丘瑾宁:“…”
她一见秦初就想到上元节那晚,好像忘了正事。
丘县令见女儿不说话,长眉一挑:“怎么?没问出来?她不肯说?”
“女儿忘了问。”丘瑾宁抿了抿唇,言简意赅地答了一声。
丘县令面色一顿,没料到是这么一个回答,他仔细打量着女儿:“你们只是喝多了酒,相谈甚欢?”
女儿向来稳重,还没有忘了正事的时候,更没有贪杯的时候,上次还是上元节那晚,到了半夜都没回府,急得他差点去找人,还好不等天亮,女儿安然无事地回来了。
丘瑾宁垂下眼帘:“只是相谈甚欢,明早到了书院,女儿就问清楚。”
【作话】
小声:评论区有几个读者猜中了剧情怎么办,我是改大纲还是去暗鲨她们,在线等,挺急的。?
第10章
气氛莫名安静了一下,丘县令对女儿没有遮掩情绪的必要,脸上显出担心的表情:“瑾宁,这不像你,那个秦家大小姐没有把你怎么样吧,秦家虽然是豪商,但在九曲县还是爹爹说了算,你无需顾及外人。”
绿药那丫头回来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活像女儿被土匪绑走了一样,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担心女儿在外受了委屈,他这个当爹的却不知道,不能为女儿撑腰。
丘瑾宁知道爹爹担心,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爹爹多虑了,对了,咱们府中可有百年陈酿,秦家是做酿酒生意的,我打算寻一坛烈酒给秦初做生辰贺礼,女儿与她很投缘。”
丘县令嘴唇动了动,很想问你知不知道在说什么,和那个出了名的大草包投缘?
他怎么有点难以接受呢。
“没有,百年陈酿难寻,纵使爹爹为官多年也没见到过,倒是你的生辰就快到了,该让你娘操办了。”他也爱酒,怎么没见女儿给他找过百年陈酿,忽然心堵。
丘瑾宁本就没报太大希望,听了也不觉得失望,只是那百年陈酿一定要找,还要尽快找到,她在爹爹这里只是透露一下找酒的由头,往后省得再解释不清。
还有那个不惜花费八千两给她下/蛊的人,非富即贵,范围倒是缩小了不少。
隔日,县学。
秦初在知道原主秦大小姐在课堂上的一贯作风后,也不刻意去改变,听得懂了就听点,听不懂了就睡,左右她不走科举之路,如此也没人怀疑她不是秦大小姐。
这不,听到策论一课,她听得昏昏欲睡,直接趴到了桌子上。
夫子见怪不怪,甚至懒得去看她的后脑勺。
秦初睡得正香甜,梦里的古装美人一袭红裙,笑得风情,躺在洁白的床单上,松垮的领口,若隐若现的肌/肤仿佛比床单还要白。
床上的美人望着她笑,语调轻缓勾人:“秦初-”
“秦初,秦初-”
耳边的轻唤一声接着一声,秦初迷茫抬头,恍惚开口:“美人,别着急,我先洗手。”
本来一脸平静的丘瑾宁顿时神色一僵,脸上的平静险些维持不住。
“秦初,你做梦了,我是丘瑾宁。”看样子还梦到了她?需要洗手?丘瑾宁想到什么,神色微凛,这个登徒子!
美人的声音冷凝,脸上的表情更冷,不同于梦里的那勾魂夺魄的妩媚模样。
秦初猛地打了个冷颤,醒过神来:“丘小姐?那个我不是梦到我和你在-不是,我是说我没梦到你。”
苍了个天,怎么大白天的做那种梦,还梦到了丘瑾宁,要人命,难道是上次的体验感太好?
丘瑾宁抿抿唇,耳根莫名一热,依旧冷着声音道:“我寻你有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秦初乖乖起身,跟着她走出课堂。
众人看得莫名,丘小姐昨日就来寻过秦初,今天又来,到底是不是因为账册的事来责难她啊?
县令大人办事情也太不果决了,若是这草包犯了错,赶紧责罚就是,老是让丘小姐跑来寻人算什么事。
虽然名动九曲县的丘美人很好看,但美人不是来找他们的,回回都是来找秦初这个草包,众人心里实在是美妙不起来。
隐隐的还有些羡慕…
回过头来的众人忙摇了摇头,羡慕秦家这个草包大小姐,还是算了,不过秦大小姐家财万贯,也确实有令人羡慕的资本,只能说人家有个好爹,会投胎。
课堂外,丘瑾宁一直往外走,直到远离课堂,路上学生稀少。
她站定,回过身来看向秦初:“之前你在账册上所绘之图可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绘图?秦初反应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百钺朝还没有表格记账的先例?
“是,我为了省事就那样画了,怎么了吗?”
“无事,爹爹说此法甚好,让我来确认一番,以便推广使用。”丘瑾宁的目光在秦初的脸上落了落,看着不似撒谎,应该是这个人想出来的。
为了省事?倒也合理,那样记账确实可以省事很多。
秦初见是问这事,陡然松了一口气,不是追问她的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