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知道那杯酒有什么作用吗?”
“不是跟你说过吗,那酒里下了情蛊,只要丘瑾宁喝下就能对我情根深种,虽然上次没得手,但只要丘瑾宁再沾酒,一样能成事,她自己的生辰宴能不喝酒吗?所以小妹你这次一定要带我去,我才有机会。”
秦初听得嘴角抽动,恨不得当场拎起板凳把便宜大哥给打倒,她稳了稳神:“大哥,那都是些歪门邪道,被人发现了是要坐牢的。”
这个便宜大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现在能大义灭亲吗。
秦末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摸了摸秦初的额头。
秦初下意识地躲开:“你干嘛?”
眼见秦初一脸警惕,秦末心里闪过一丝不快:“小妹,你去县学读几天书把脑子读坏了吗?丘瑾宁理都不理会咱们,不走歪门邪道怎么把人弄到手,守株待兔吗?那也得丘瑾宁是只兔子才行啊,她可是天上的凤凰,飞在天上哪里有树撞,除非她眼瞎了。”
“嗯,呸,什么歪理,你就不怕丘瑾宁查出来,她可是县令千金,到时候咱们秦家全部跟着完蛋。”
秦初差点被绕进去,神TM守株待兔,去TM眼瞎。
秦末又装可怜:“小妹啊,你要是不帮大哥,咱们秦家可就绝后了,你大哥我早就发誓此生非丘瑾宁不娶。”
秦初眉心一跳,心里又气又怒,她虽然想做一个随心所欲的大反派,但那是以不伤害别人为前提,关上门过自己的快活日子,而不是上赶着去跟女主作对,还用那种下/作的手段对付别人。
她深吸一口气,忍住想一掌拍死秦末的冲动,一字一句道:“那就让秦家绝后吧。”
就原主兄妹俩这种德行,不生孩子是少作孽。
秦末望着她,眸光晦暗:“小妹,你变了。”
秦初心里一紧,这是被发现了!?
【作话】?
第12章
秦末感慨道:“小妹,你变傻了,读几天书还真想做奉公守法的好人了,你忘了娘临终前给我们说的话了?知道你为什么打人养面首还没人敢说什么吗,因为有钱,咱们秦家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区区一个女人。”
秦初看着面有傲色的秦末,肃然道:“大哥,你说错了,不是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罔顾法纪只会把你自己、把秦家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次丘府的生辰宴,恕我不能帮你了。”
秦末闻言深深地看秦初一眼:“小妹,你真的变了。”
秦初默然:“我只知道,大哥你再不变,早晚吃牢饭。”她现在想得就是怎么跟丘瑾宁解释,那一杯酒是出自原主兄妹俩的手笔。
而便宜大哥若执迷不悟,她不介意来一个大义灭亲。
秦末被噎了一句,见妹妹改了性子,不愿帮他,惺惺道:“你不帮便罢了,大哥不勉强你。”
说罢,也不想再理会秦初,匆匆走掉了。
秦初望着他的背影,紧紧皱眉,心里有了决定,虽然是原主的锅,但不管背与不背,都不应该替这兄妹俩遮掩曾经的过错。
两日的时间转瞬即过,丘瑾宁的生辰宴如期举办,丘府开门迎客,九曲县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派了家眷前来赴宴。
秦初来得不早也不晚,拿着请帖进了丘府的门便被人引到正厅,坐下后,她小声叮嘱罐子:“你留点心,看一看我大哥来了没,若是来了,及时跟我说一声。”
她还是不放心,不放心便宜大哥。
丘夫人在前面招呼着众人,遥遥看了眼排在中间的那个位置,见有人入座,眼底闪过打量。
那个位置是她为秦家大小姐安排的,离主位不远也不近,即不看重也不显得怠慢。
秦初静静坐在位置上,从果盘里抓过一个冬枣,慢悠悠地吃着。
落在丘夫人眼里,便是一个瘦削清秀的女子,浅蓝色的衣裙,看着素雅恬淡,倒是有几分美貌,神色间还透着几分乖巧。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谁能料到看着这般乖巧的姑娘会胆大妄为地去养面首呢。
丘夫人心情沉重地看向身旁的女儿:“瑾宁,那位秦家大小姐到了。”女儿请这位不着调的秦大小姐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丘瑾宁闻言去看秦初,就见秦初不知道听小丫鬟说了句什么,脸色突变,神色异常凝重地朝着一个方向看过去。
是对面顾家的方向!
想到秦初与顾三小姐之间一直不对付,她在心底轻轻一叹,希望这俩人能分清场合,不要跟在书院一样,见面就掐。
见女儿望着秦家大小姐的方向不说话,丘夫人扯了扯女儿的衣袖:“瑾宁,你老实跟娘说,请秦家那个草包来做什么。”
“传言不可尽信,秦大小姐为人尚可。”丘瑾宁平静道。
她之前对秦初的印象很浅,只听别人说是个胡作非为的草包,并没有接触过。
经过这段日子的交集,她觉得秦初并不像传言中所说的那样,至少秉性尚可。
丘夫人对女儿的话不可置否,传言是不可尽信,但也不会空穴来风,别的不说,养面首的事总是真的。
她还是忍不住告诫道:“娘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但还是与她少来往一些,免得再带坏了咱们丘府的名声。”
“好。”丘瑾宁无奈点点头,视线忽地一顿,望着朝自己走来的人。
“晚辈秦初见过丘夫人,丘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秦初微微躬身朝着丘夫人浅浅行了一礼,之后便看向丘瑾宁。
丘夫人眼皮一跳,不由去看女儿。
哪料,丘瑾宁应得爽快:“好,去我房间说吧。”
两个人便相携离开正厅。
站在原地的丘夫人呆了呆,女儿方才是点头了吧,是答应她与秦初少往来了吧,怎么转头就把人请进闺房了?
丘瑾宁房间,秦初进门后便直接坦白:“我大哥也来了,就在顾家的人里面,给你下蛊的人便是我大哥,你要多防备。”
她倒也想遮掩一番,但错了就是错了,怕的是不知悔改还一错再错。
她实在是担心秦末再对丘瑾宁做出点什么事来。
丘瑾宁一愣,静静给秦初斟茶:“此话怎讲?”
虽然知道算计自己的人非富即贵,但她还真没想到秦家身上。
那晚她饮了酒发觉身体不对劲,第一时间便想下船回府,但理智却流失得太快,不足以支撑她走到船头。
跟随她上船的大丫鬟红芍也不见踪影,情急之下丘瑾宁猜测着自己的情况,料想到即将面临的种种,走到无人处便跳了船。
初春的河水冰冷刺骨,在冷水的刺激下,她找回一些理智,见旁边的船上没有人,便就近爬了上去,躲进一个房间,房间里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人她认识,是县学出了名的草包,秦家大小姐秦初。
再然后便是克制不住的荒唐求救,雨露初沾…
所以,与秦初那一晚乃是巧合,再加上后来的相处让她对传言中的这个人屡屡改观,所以一直都没有怀疑过秦家。
可秦初此刻的话却如同警钟一般,敲响在脑海,让丘瑾宁不自觉地心生戒备。
秦初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放下。
“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清楚,那晚我喝多了酒,醒来就忘了许多事,前两日才得知原来是大哥他算计了你,或许我也不无辜。”
原主秦大小姐必然也参与了,但她不知道是怎么参与的,又不能坦言自己不是秦大小姐,只能模棱两可地说。
丘瑾宁神色不变,心底的警惕却没有消:“那晚倒酒的是我的大丫鬟红芍,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出现,一直到今日还未回府,你可曾见过她?”
她有两个贴身丫鬟,红芍和绿药。
上元节那晚陪她去诗会的是红芍,后来红芍便不见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私下寻找,都没有找到人,若是秦家大少爷动的手,或许红芍会在秦府也不一定,那是与她相伴长大的丫鬟,丘瑾宁最先担心的是红芍的安全。
秦初摇摇头,她不知道红芍长什么模样,就算见过也认不出来。
话已至此,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
这时,绿药敲了敲门:“小姐,夫人唤您去前院,老爷来了,该开宴了。”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起身,临出门,丘瑾宁低声道:“若你大哥就此收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陈年烈酒难寻,秦家又是做酒水生意的,此事秦家需负责,否则休怪我。”
耳边听着状似威胁的话,秦初心里有一点不是滋味。
丘瑾宁能既往不咎已经是格外宽容,她应该感到开心。
可是瞅着一脸冷然的丘瑾宁,还有那明显警惕的神色,秦初心里划过一丝淡淡的失落。
哪知两人回到正厅刚入座,就听丘县令举杯道:“感谢诸位来参加小女的生辰宴,我们共饮此杯。”
说罢,丘县令一饮而尽,随后便与丘夫人相携离席去了偏厅,因为是女儿的生辰宴,所以前厅安排得都是年轻人,各家长辈们则在隔壁偏厅。
两边的宾客都是男女分席,男子都在左侧,女子则在右侧,男子那边几乎都没有犹豫,颇为豪爽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