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就考,你别作弊就成。”顾三也不甘示弱,这种时候也不能示弱。
秦初并没有往她身上多看一眼,只看向众人:“不知哪位前辈肯指教?”
大厅内,针落可闻,没有人应声。
小孩子打架,他们这些老家伙掺和不合适,再说了秦家是首富,顾家是县令姻亲,得罪哪个都不划算。
这时,小酒商身边的那个锦衣青年一打折扇,站了起来:“周二不才,就让我打个头阵,来领教一下秦大小姐的本事吧。”
他很好奇能想出表格记账那种精巧法子的人,到底有几分本事。
“请赐教。”见有人应声,秦初提笔蘸墨,严阵以待。
“一百二十四加三百八十五是多少”
秦初笔尖一抖,还以为多难呢,这种加减法也太简单了,稍一思索便道:“五百零九。”连笔都用不着。
众人见她这么快答出,都去看自称叫周二的锦衣青年。
周二摇了摇折扇:“看我做什么,拿算盘的,你算算对不对。”他只是随口说的数字,谁知道对不对。
抱着算盘的秦管家愣了一下,忙低头打算盘:“是五百零九。”
众人一听,纷纷侧目,秦家大小姐有些急智啊,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想到答案。
不过,确定这个周二不是托吗?
顾大少爷也有这个想法,当下便走过去拿过秦管家手里的算盘:“这位周兄的题也太简单了,秦小姐听好了,四百八十六担米卖给三个人,每担米一百七十文,每人要付多少钱?”
秦初提笔,一边列竖式一边快速作答:“四百八十六担给到三个人,是一百六十二担,每担一百七十文,是两万七千五百四十,一千文是一两白银,也就是二十七两五百四十文。”
她这边话落,顾大少爷的算盘还在响,慢了一步才停下。
众人抬头去看那算盘:“多少?对了吗?”
顾大少爷握着算盘,双手微抖,竟然对了!
比他用算盘还快,这不可能!
“大哥,她算对了吗?你倒是说话啊。”顾三着急,恨不得抢过算盘来,亲自叫秦初好看。
顾大少爷黑着一张脸,嘴唇紧紧崩成一条直线,仍旧不说话。
众人都是混迹商场的,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在话下 ,见顾大少爷这种表情就知道秦初又算对了。
一时间神情各异,都说秦家后继无人,一双儿女都是草包,结果呢。
秦家大小姐的算学造诣如此之高,在场的恐怕无人能及。
顾三也反应过来,脸色瞬间难看,题是大哥随机出的,也是大哥亲自用算盘验证的答案,秦初不可能作弊,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这个结果比让她亲口道歉更加难以接受。
戏看够了,丘县令适时站起来,朗声道:“前些日子本官在县学找了几个算学好的帮忙清点库房,丙班的学生秦初不仅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且独创了一种表格记账法,此法简便好用,朝廷打算推广使用,还为此颁发了嘉奖文书,赐秦初秀才功名,秦初,接文书吧。”
【作话】
明天见~?
第21章
秀才就有了功名,可见官不跪,
百钺朝虽然注重商业,但士农工商由来已久,有了功名的秀才混迹商场本应该为人所不齿,但秦初身体残缺,注定不能做官,如此一来反而是锦上添花。
大厅内的人齐齐去看丘县令,县令爷在这个时候公布嘉奖文书,时机也太微妙了。
很难不怀疑他是故意的,没想到丘县令不仅不护着顾家,还有点捧着秦家的意思,顾大少爷这次的算盘是落空了?
原本张口欲言的顾大少爷,一下被堵住了嘴,丘县令这么一说,等同于为秦初正名,承认她的算学成绩和天赋。
再纠缠下去,顾家的脸面只会更难看,而他此时也看出了丘县令的态度,虽未必支持秦家,但绝不是站在顾家这边。
顾大少爷紧紧握了握拳,勉强笑道:“顾某有眼不识泰山,轻信谣言,这便自罚三杯,恭喜秦小姐得到朝廷嘉奖。”
大厅内的众人对他的认识又深了两分,能屈能伸,是个人物。
秦初没想到还有这惊喜,接过文书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多谢丘县令。”
丘县令笑笑:“高兴傻了?这是朝廷的嘉奖,不该谢本官,诸位谨记,为商者需利国利民才能得到朝廷嘉奖,得到官府支持,若是损人不利己,只会自食恶果。”
敲打众人两声,丘县令完成了此行的目的,打算回府,不过在站起来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那个小酒商身边的锦衣青年。
此人气度非凡,是个生面孔,还姓周。
他想到了什么,眼神里闪过思量,百钺皇室是周姓,恩师前些日子传话来,二皇子离京,似是要来九曲县。
此人名唤周二…
秦初拱手恭送,视线在丘瑾宁微微泛红的的脸颊上停顿了一下。
丘瑾宁似有所感,浅浅一笑,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温情脉脉,恰似上元节那一晚的神情,也似梦里般眼波流转。
秦初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丘小姐留步,可否去在下房中一叙,我有个问题要请教。”
丘县令闻言,视线地看向女儿,女儿的神情好像有些奇怪,奇怪的柔和,他还没见过女儿对谁有过这副模样。
秦初面色保持着镇定,实则心里已经担忧得不行,怎么瞧着丘瑾宁又是要情蛊发作的样子,当下也顾不得别的了,先把人带走再说。
免得被旁人看出来,也省得在路上被丘县令瞧出来。
丘瑾宁望着她,嫣然一笑:“好。”
语气软绵绵的,没有力度。
秦初心里一紧:“丘小姐请随我来。”
若不是有那么多人看着,她差点牵起丘瑾宁的手狂奔。
众人目送她们离开,有些不明所以,秦大小姐和丘瑾宁好似交情很好的样子。
直接被女儿忽略的丘县令皱了皱眉,女儿对这个秦大小姐果然不同。
等到两人进了房间,
秦初忙吩咐跟在后面的小丫鬟:“罐子,去吩咐厨房煮一碗醒酒汤来,要快。”
“好嘞,奴婢这就去。”罐子小跑着去了厨房,屋里只剩下秦初和丘瑾宁相对站着。
秦初这才去看丘瑾宁:“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只是一口啤酒,就这样了,还说什么身体好了?真是不叫人省心。
丘瑾宁抬眸,似是情蛊发作,又似理智尚在,语气又轻又缓:“秦初-你有什么问题要请教-”
眼前的女子喜着红衣,绯色本热烈,偏偏在丘瑾宁身上透着股矜贵,矜贵又冷清。
衬得她皓白似霜雪,只是眼下那肤白似雪的脸上蒙上了一层轻红,惹人心痒。
秦初稳了稳神:“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情蛊发作了?”
怎么看都像是情蛊发作了-
丘瑾宁红唇微启,眼底起着波澜:“许是发作了吧,我也不清楚。”
她目光专注地望着秦初,心底萦绕着欢喜与依赖,眼眸愈发温柔。
秦初心头狂跳,许是?这明显就是!
她忍住心头的悸动:“我们先坐,罐子应该很快就来了。”
可一定要快点来啊,时间久了,她怕自己头脑犯浑,丘瑾宁这模样太折磨人了,折磨的她想起上元节那晚,体验感极好的那一晚…
丘瑾宁的视线迷茫了一下,好似很努力地思考了一下,才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身走向里面,坐到了床边。
秦初:!
!!!
!!!!!!!
她的意思是坐椅子上,怎么坐床上去了!
丘瑾宁柔柔望着她:“秦初,你怎么不来坐?”
那双向冷凝的眸子,此刻柔情似水,像柔和的月色洒下来,洒到秦初身上,蛊/惑她的神经。
秦初深吸一口气,苍了个天,罐子再不来,中情蛊的就不是丘瑾宁了,是她。
“我坐这里就行,你再忍一忍。”
丘瑾宁眼神迷/离:“忍?秦初-忍什么-”
轻缓的语调里带着一丝委屈,一丝迷茫。
秦初呼吸一滞,她快忍不了了,中情蛊的一定是她自己吧,救命。
不等她回答,丘瑾宁似是感到有些热,轻轻扯了扯衣领:“秦初-”
秦初深呼吸,压不住心跳的慌乱,偏头去盯门外,门怎么开着?万一有人来,瞧见丘瑾宁这模样就不好了。
她起身去关门,木质的房门发出吱呀的响声。
在关上的那一刻,秦初扶着木门的手猛地一顿,用力扶在了木门上:“丘瑾宁,你别-”
丘瑾宁从背后抱紧她,声音异常委屈:“秦初,我难受-”
秦初听到这话,心里一软,掰开她的手转过身来,迎上丘瑾宁带着渴求的目光。
丘瑾宁比秦初矮上三五公分,此时微微抬头,红唇翕动,似是在索/吻。
是诱人,是惑人,更是折磨人…
秦初的太阳穴突突急跳,混着杂乱的心跳声。
她双手颤了一下,左手搂住丘瑾宁的腰,右手去扶丘瑾宁的后颈,眸光昏沉下来。
丘瑾宁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在秦初低头凑近的时候,不自觉的轻抬脚跟,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