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里闪过新奇,有好酒者等杯子一满就端起:“这沫儿也能入口吗?”
秦初微笑:“可入口。”
那人便不再犹豫,先是浅浅抿了一口,而后又改为大口。
“这酒是怎么酿出来的?”
来者多是从事酒水生意的,他们自问不说千杯不醉,亲口尝过的酒也能有一池塘。
却从未喝过口感如此清爽的酒。
秦初仍旧笑着:“这是用麦芽为原料,经过粉碎、糖化、过滤和煮沸等工序酿造而成,时间短,口感佳,在炎炎夏日喝上一杯,神仙也不换。”
听着自家小姐一一解释,罐子忍不住拽了一下她的衣袖:“小姐,秘方都说出去了。”
哪有不等人家打听,自己就先把方子说出去的道理。
秦初听了这话,不以为意道:“无妨,啤酒是秦家今年夏天主打的新酒,价钱比黄酒便宜一半,为回馈诸位这些年对秦家的支持,老主顾们宴后都可以免费领走十桶试卖,还有一点,大家也知道黄酒在夏天的销量相对会少一些,若是大家有意更换此款新酒,凭之前在秦家酒铺的单子不仅可以换取双倍啤酒,十日内登记更换者还可以再便宜一成酒钱。”
这话说得漂亮,商者重利。
如此一来不仅解决了损失青鹤酒庄无法供货的问题,还可以借机把啤酒推广出去。
一举两得。
“秦大小姐此话当真,我愿意先更换一半。”一个小酒商被身边的锦衣青年用扇子戳了一下,当即拍板,秦家这次厚道,他还担心已经定了黄酒,没有那么多钱进新酒呢,而且还是新主子授意的,干了。
一些大酒商则没那么快做决定,打算先拿十桶回去试试水,有十天的时间,足以摸清这款新酒能不能被客人接受。
秦初看向秦管家:“去拿账册来,爹爹教我从商贵在一个‘诚’字,童叟无欺方能为商,我今日所言绝对可以兑现,再说了有这么多前辈看着,我也不敢戏弄大家啊。”
众人纷纷应是,只有顾家的人默默黑了脸,若是这些酒商都答应更换新酒,那他们费心得到青鹤酒庄的算计就落了空。
不仅没撬动秦家的老客户,还让秦初又笼络了人心。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们束手无策,顾大少爷闷闷喝了一杯啤酒,只尝出了苦涩。
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滋味并不好受,没想到这个草包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顾家若想打赢这场翻身仗,只有一个机会,那就是新酒。
要么令秦家的新酒出问题,要么尽快酿造出一样的新酒,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如此盛宴,不知秦兄为何不在?”顾大少爷思虑再三,问出了口。
比起接触不多的秦初,秦末那个糊涂虫更好对付,说不好就是新酒的切入口。
秦初看了他一眼,也不打算为秦末遮掩,不咸不淡道:“我大哥被爹爹打了一顿,还在床上趴着,不便迎客---丘小姐,你不宜饮酒。”
话说到一半,眼角的余光撇到某个人竟然慢悠悠地端起了酒杯,秦初话头急转,看向一旁的丘瑾宁。
【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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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丘瑾宁动作一顿,浅浅抿了一口:“爹爹说得不错,味道甚佳,多谢秦小姐挂心,我身体已好了许多。”
她本来没打算喝,可爹爹不知情,说了几次让她尝一尝。
再者,这是秦初亲手酿出的新酒,她不知为何总想品尝一二,韩神医说了,她现在是中蛊初期,喝了酒只要能及时解酒,没什么影响。
“那-你多小心。”秦初声音微颤,难掩担忧,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她怎么不信呢,还不是要天天跟她见面。
难道丘瑾宁是个好酒的?连一杯酒都忍不住,没听说啊。
丘瑾宁浅浅点头,两个人之间便没了话。
坐在丘瑾宁身边的丘县令微微沉眉,来回打量了她们一眼,女儿和秦家大小姐之间,似乎有点什么…
几步外的顾大少爷神色微动,秦初与丘瑾宁之间似乎不简单,看来要试上一试,摸一摸丘府的意思,当下便朝自家三妹吩咐了几句。
很快,又有酒商当场愿意更换新酒,秦初兴致渐高,现场更换新字据,秦管家忙拿了个铁算盘出来。
“小姐,用这个,算得快。”
秦初瞅了一眼算盘:“我不太会用算盘,不用了。”这种简单的双倍换算,心算就够了,哪用得着借助算盘。
再说了,她确实不太会拨弄算盘。
顾三从听到大哥的吩咐就盯着这边,模糊听到秦初说不会用算盘,当即站起来问道:“秦大小姐,你不会用算盘?”
“是,有什么问题吗?”秦初板着脸,在确定顾三爱找原主的麻烦后,她最近是能避则避,并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无谓的斤斤计较上。
她又不闲,才没那个功夫回回陪着顾三掐架。
有什么问题,问题可大了!
顾三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般,抬高音量道:“你不会用算盘,算学却回回考满分,是不是作弊了。”
丘县令刚好在场,看她这回不拆穿秦瘸子的真面目,敢在县学小考作弊,这种人还说什么从商贵在‘诚’,谁信。
场面陡然一静,众人的视线不由落在她们身上,秦家的草包大小姐算学回回考满分?还被同窗在这种场合质疑作弊?
这下有好戏看了。
最先决定换新酒的那个小酒商又被身边的人用折扇戳了一下。
“主子,您吩咐。”
“回头把秦家和顾家之间的关系查清楚。”锦衣青年眯了眯眼睛,视线落到秦初身上,秦家的草包大小姐是吗,瘸了一条腿却身姿笔直,言谈举止不似见识短的,还有那表格记账的法子,有点意思。
啤酒也不错,带回宫里兴许能讨个巧,他这回没有白来九曲县,或许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秦初见众人都看过来,面色微沉:“顾三小姐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心算吗?况且我用不惯算盘,再大的数目一支笔一张纸也能算出答案,不行吗。”
她不惹麻烦,麻烦偏要找来,那就是对方不懂事了。
顾三涨红了脸:“我不信,你一定作弊了,不用算盘怎么可能一张纸一张笔就能算出答案。”
这个时候不能心虚,该心虚的是秦瘸子,唬谁呢。
她的算学之所以考得不好就是因为算数太难,若是考试能用算盘,她说不定也能考满分。
大厅里的人齐齐盯着,他们也不信,小数目心算就罢了,大数目不用算盘怎么行,秦家大小姐这海口夸大了。
顾大少爷见状,颇为得体地站起来朝众人拱拱手,笑道:“三妹她性子直率,让各位见笑了,县学的事就不要闹到这里论了,不然口出狂言也难收场是不是,秦小姐不必理会就好。”
这是认定了秦初在说大话。
“你说谁口出狂言,顾公子不如把话说明白,我有些听不懂呢。”秦初冷笑,今天还就要论个明白了。
她有好脾气,但凭什么惯着这俩兄妹。
顾大少爷笑不出来了:“秦小姐,在下已经替舍妹道歉了。”
再追究就不知道进退了,说谁?当然是说你了,难收场的是谁,大家一看便知。
秦初捏着笔,面不改色道:“是吗,说我口出狂言是替她道歉,顾公子搞错了吧,你得说她错了,说她口出狂言,才算是道歉。”
感受到秦初周围的寒气,丘瑾宁抿了抿唇,看向丘县令:“爹爹,朝廷的文书。”
朝廷的嘉奖文书已经批下来了,这个时候公布刚刚好。
一来堵住顾三等人的嘴,二来也为秦初正名。
丘县令知道女儿在提醒什么,但他选择装傻:“哦,好像忘带了,下此吧。”
他也想亲眼见见秦初的本事,想知道女儿为何会对这个秦大小姐不同。
秦家大小姐若想在商场上立足,哪有那么容易,若是连这点麻烦都处理不好,何谈接手家业。
智者接手家业可以更上一层楼,愚者只会把家业砸手里。
他想看看秦家将来是更上一层楼还是止步于此,甚至于倒退。
秦老爷精明一生,这回敢把家业交到女儿手里,是大胆尝试,还是胸有成竹呢。
只不过,顾家的心思这回有些明显了,丘县令如是想。
气氛烘托到这里,由不得顾家再退,顾大少爷见丘县令父女仍旧作壁上观,似是不欲插手,稍稍放下了心:“秦小姐莫要咄咄逼人,在下可以道歉,但也不能昧良心。”
意思是他都道歉了,但不能为了道歉而承认秦初没有作弊,承认是妹妹在口出狂言。
他,自然是认定了秦初在说大话。
秦初闻言笑了:“既然顾公子和令妹认定了我难以收场,不如就让大家看看,难收场的到底是谁,秦管家拿纸来,在场的都是商界前辈,不如就来考一考我,光说不练假把式,事实胜于雄辩不是吗?”
秦管家一个字不敢说,生怕说错话,听了吩咐就照办,迅速去取了一刀白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