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言捂着脸打了个喷嚏,杏儿赶忙把摆在他面前的贡品挪开,“你真不是生病了吗,最近总看你打喷嚏。”
秋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其实身上也不难受啊。”
第8章 第七章
日头微斜,天边的云都被晒得变了色。
秋言刚到后山的凉亭处,就看到李砚露出一口白牙,对他嘿嘿直乐。这些天他已经适应了不少李砚这奇怪的脾性了,虽然有时候还是会被吓一跳,但李砚教他教的认真,自己的课业也确实有进步,也就不计较其他了。
“今天怎么有点晚啊?”李砚往旁边一挪,腾出长椅上的位置给秋言。
“帮了刘总管点忙。”秋言答,然后把书拿出来,指了指,“昨天讲到这了。”
“不忙,”李砚舔了下嘴唇,“三少今天给你看样好东西。”说着李砚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坛。
秋言好奇地看着他把坛上的小盖挪开,浓郁的酒香霎时扑鼻。
“酒?”
“没错。”李砚得意的讲,“这是荣国府里的精酿,埋在他家地底下二十年了,这是因为荣姐姐要嫁进来才打开了的,我托荣文偷了这么一小坛。”
秋言的嘴张的老大,一边说话一边点头,“这么厉害啊。”
“要不要来点,”李砚眨了下眼,“你从来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吧,嗯?”
秋言摆摆手,把渴望的目光收了回去,“二少爷讲过,酒会让人神志不清,不是好东西。”
“你三少我天天喝,不也比你聪明吗!”李砚弹了秋言的脑门一下,“叫你尝尝是便宜你了。”
李砚准备万全,把酒杯也掏了出来,“二哥和没和你说少喝点不会有事呢?”
秋言想了一想,“没。”
“那快试试!”李砚斟满,把酒杯递到秋言的嘴边。秋言伸出舌尖,只舔了一下,便做了个呕吐的动作,“真难喝。”
你在逗我吗,李砚并不灰心,“你这样能尝到什么,你得一口下去才知道味儿!”
秋言推辞不过,刚刚那一下他已经觉着这酒辛辣异常,和厨娘偶尔给他的那种酒完全不一样,但看李砚大力推荐,愣是闭着眼把这一整杯都吞了进去。
酿了二十年的烈酒岂是寻常的黄酒能比的,那酒不过是在口腔里打了一转,就让秋言苦不堪言,又辣又苦,顺着食道一直流进胃口,所过之处都如被火焰灼烧,要撕裂开来一般。
李砚伸了个手指定在秋言的眼前,“三,二……”
秋言一开始还不明白他在做什么,可忽然天旋地转,李砚的身体颠倒了个,脑子顶着地,身子悬在空中。等李砚数到一,秋言眼前一黑,身子抖了一抖,晕了过去。
“这‘一口闷’真是厉害啊。”李砚的手臂撑着秋言的身子,忍不住叹了一句。
秋言的身子纤瘦,李砚不废什么力气就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过去。
他把秋言放在床上,拿被子蒙住他的身体。刚想也遮住他的脸,但怜惜之心陡然升起,小声道了句抱歉,“我很快就回来。”
等把一切整理好,李砚就从院子的墙上越了过去,找荣武去了。
荣武和荣文就等在李府外头的茶馆里,一看见李砚立刻迎了上去,荣武先问,“你都安排好了?”
“我找了个小厮,用荣文给我的酒迷晕了,放在床铺上,我装了一天病,杏儿一定以为是我躺在那,不会怀疑的。”
“这就好,我雇了个马车,我们现在走,明天一早还能赶回来。”荣文道。
“明天一早?”这和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李砚禁不住问道。
“我问了那老奶奶的同村人,说怕赵老大的人对大娘不利,把她送到了林县的医馆。”
“什么?”李砚心里打鼓,他可不知道秋言这事能瞒多久,“我再想想。”
“你还想,赶夜路钱可得付双倍呢,因为上次的事,我爹现在禁着我们俩的花用呢。”荣武着急道。
李砚也被迫得做不了太多的考虑,只大步向前,“那快走吧。”
三人赶到林县,按着荣文的情报找到了救治老奶奶的医馆,替老人付了诊金又买了些瓜果,身上剩的钱也就不多了。
荣文清点了下,刨去住店的钱,他们倒还剩了一些,“听说林县的甜点味道不错,不如我们买一点?”
“好啊,”荣武兴致勃勃,“李砚不爱吃甜的,他那份归我喽。”
李砚听这话来气,抬手给了荣武肩膀一下,“我不会给我娘尝尝啊。”
“那不就被发现你逃出来过了吗?”荣武小声嘀咕。
“这时候你又聪明了?”李砚瞪了他一眼,“是不是就那边?”他指着长街的尽头问荣文。
“是,就往观音庙的那条路,”荣文点头,“我常和姐姐来拜,所以那一路的吃的我都吃过,我告诉你们哪样好吃。”
李砚略微迟疑,但还是跟着他俩走了。
林县虽然是个小县,但挨着武阳,也算是沾了点光,夜市十分繁华。江北这一块民风都较为开放,很多女孩子夜里也常出门逛,她们衣着大都艳丽,首饰也多精致,每每路过三人身边,荣武都故意挺起胸膛,引得她们笑声连连。
荣文则摇摇头,对兄长的样子十分不理解,“你这样子,她们只会拿你开玩笑,并不会看上你的。”
荣武摸不着头脑,皱着眉问,“那什么样才行?”
荣文四处瞧瞧,指着正和卖糖的讨价还价的李砚,“这一样才行。”
“你这有那种糖粒的,这么大的,”李砚把手攥成拳,留了个空,“就五颜六色,什么味都有的那种。”
那卖糖的大娘眯着眼想了半天,终于从摊位底下掏出了个牛皮纸小袋,“公子您说的这个吧?”
李砚打开一瞧,连连点头,“对,就这个,我都要了。”
大娘咧嘴一笑,“这不卖。”
“什么?”
“这是给我家小娃娃剩的,他嘴挑,就只爱吃这一样。”
李砚垂下头,换上一副凄楚的表情,“姐姐,你有所不知,我娘现在缠绵病榻,每天还要被那苦药折磨,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吃点这样的糖粒。”李砚看大娘听得认真,演得更加卖力,“我虽然不是什么至孝之人,但听着老母这样难过,心里也恍如被鞭笞一般。我可是特意寻到了林县,就听说您家的糖最甜。”
这大娘看他说的真诚,眼里还有泪光闪过,心立刻就软了下来,“那一共十二文,你拿走了吧。”
李砚见有效马上掏钱,趁大娘没返回赶紧走到了荣文他们边上。
荣武不解地看着荣文,“这不就是骗人吗?”
“有的人就会骗,像你呢,就不会骗,一个劲鼓着胸脯和那不会说话的禽类有什么不一样?”
“你说我是斗鸡?”荣武这才明白过来。
李砚跟在他们俩的后边,也不说话,看着手里的牛皮纸袋发呆。
忽然,荣文一指前方,“你们瞧,观音庙就在前面,时辰太晚了,估计已经不让进了。”
李砚一愣,抬着头,看那寺庙立在眼前,心底忽然有一冲动,他转过身,道,“我们回去!”
第9章 第八章
车夫架不住李砚的再三请求,终于把他们仨送回了武阳,李砚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用来支付车费,匆匆和荣武荣文告了别,便往家里赶。
一看见通亮的楚国府,李砚就知道一定完蛋了。
看门的家丁一瞅见他,眼泪都要掉出来,攥着他的手就不放开,朝府里面喊,“我逮住少爷了!逮住了!”
杏儿第一个听见,赤红着眼奔了出来,哑着嗓子道,“少爷您到底去了哪?”
“我只是和荣武他们去了趟林县……”李砚话还没说完,杏儿就抱着他痛哭起来,“我以为您再也不回来了呢。”
李砚像哄孩子一样拍拍她的后背,“说什么呢,我又不是死了,这丫头,平常咋看不见你这般疼我呢。”
“您再不回来,秋言就要被打死了,”杏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抹在了李砚的肩头,“您快救救他。”
李砚脸色一变,把杏儿扶好,快步走进正厅,一踏进门口,二话不说,先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我知错了。”
李夫人擦眼泪的手绢还没藏起来呢,就扔到了一旁,抓起靠在桌边的藤条,上去就给李砚后背来了两记,“你还知道回来啊!”
李夫人气头上哪有个轻重,李智赶紧上去拦她,“娘,砚儿回来就好了,您别气坏了身子。”
李砚也不喊痛,身子伏在地上,拿余光看了眼周围,全家人都在。
李楚坐在上位,没有动,但额头上青筋暴起,看起来也是憋着一股子气,但他不形于色,淡淡问道,“去哪了?”
李砚这才抬起头来回话,他看了一眼正厅,二夫人坐在一边,一脸紧张,而李墨就跪在她边上,旁边跪着的是颤颤巍巍的秋言。李墨显然是帮秋言挨了几下子,背微微弓着,额前的发凌乱挡住了他的眼睛。
而秋言更加可怜,本来就瘦弱,再挨了几下藤条,气儿都喘不匀了。李砚心疼的不行,更加怨恨自己,又重重地磕了下头,“都是我的错,我贪玩,和荣武他们去林县玩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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