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旺的挑衅一次比一次猖狂,荣昌新任老大的选举迫在眉睫,几位候选你争我夺不可开交。
此刻,呼声最高的越天和却在条巷里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奶茶店小老板拉拉扯扯。
准确地说,是陆舒凌任他捏圆揉扁都不吭声。
越天和急了搂住闷声闷气的小白鸟:“你听我说。”
陆舒凌视线与他的胸口平齐就是不正眼看他。
越天和急迫地剖白:“我今年三十二了,我他妈不想和我老子一样到死都是个一事无成的滥人、混混。宝贝,你能明白吗?”
他直觉从那天以后小白鸟给自个儿盖了座鸟圈当屏障。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法再突破,再像以前那样更进一步。
陆舒凌也似乎根本没听越天和说了什么。
但倒是终于出声,他慢条斯理地说:“五万我还给你吧,林先生他……”
“还个鸡巴!”越天和怒急攻心。
陆舒凌噤声。
越天和意识到语气太冲,一张丑脸青白交错立刻道歉挽回:“对不起。”
陆舒凌早已习惯周存滨常年对他的污言秽语,这根本不算什么,他都麻木了,他早该不抱任何希望。
“你能原谅我吗?”越天和知道自己不论如何都会那么做,跟小白鸟苛求原谅简直是不要脸,但他本来就不要脸,他脸皮早烂了。
陆舒凌依旧轻声细语:“我明白,我没有生你的气。”
“真的?”越天和心头狂喜,“那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老子养你。”
毫无疑问地,陆舒凌默不作声地摇头。
越天和退而求其次:“咱们就谈个恋爱,不行吗?”
这么纯情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显然十分滑稽荒谬。
陆舒凌不语,几天来唯一一次与越天和对上视线,出口却是道别:“我们有缘再见吧。”
没等越天和张嘴挽留,青皮握着手机上前不识趣地打断:“越哥,唐先生的电话。”
越天和皱眉瞪他,手上还是接了过来。
陆舒凌趁机挣脱了越天和的钳制,转身匆匆离开。
越天和酸楚苦痛说不出口,自个儿的一颗心在那一刻碎成渣滓被丢进油锅咕嘟,人却不得不投入另一场没有硝烟的争战。
他们两的故事确如陆舒凌所言“有缘再见”。
然而,这一再见已是五年之后。
37.
五年后。
陆舒扬应孤儿院邀请回A市做演讲。
顺便携带滞留G城度假散心的傻弟弟陆舒凌与曾经的兄弟姐妹们欢聚一堂。
头三年,他语重心长规劝陆舒凌,周人渣死不足惜、道上的越某更混蛋。
聪明的哥哥审时度势:“我明白姓越的对你不错,但他同你终归不是一条道上的,你怎知他不是第二个周存滨呢。”
愚蠢的弟弟提出异议:“不试试怎么知道。”
聪明的哥哥当头棒喝:“他步步为营铲除异己,得以一步登天,越天和绝非池中物,你应该可看出他不是表面上那么坦白!他走在那条路上不会回头。”
愚蠢的弟弟不知悔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他人不坏。”
聪明的哥哥恨铁不成钢:“周存滨一开始都唔衰呀!越这类人到时只会比周更莫测,你想分手都未必可全须全尾地脱身!你想过吗?你能不能为了我,就算不是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考虑考虑未来?”
愚蠢的弟弟小声辩解:“我在想的呀……”
聪明的哥哥飞出一万个眼刀。
后来傻弟弟陆舒凌终于知道乖乖聆听圣训不得回嘴忤逆。
巧舌如簧的扬扬哥哥感觉傻弟弟被洗脑得差不多,应当不至于再犯傻,后两年才收敛了唠叨大法。
否则他真要被不省心的弟弟累得早衰成七八十岁的碎嘴老亚公。
回到兄弟姐妹们的小聚会上。
陆舒扬,陆舒凌,陆舒雅以及陆舒凌传说中的小妹妹陆舒舒等,齐聚饭店包间,为多年后的团聚举杯畅饮。
半个钟头后,陆舒凌出门透气,走廊上和一服务员擦身而过险些撞上。
服务员着急忙慌的,根本没注意和人碰到了,昂着头在那催菜:“888的拆烩鲢鱼头呢?好了没?”
接着,她又回身警告包间外面两个抱团嘀嘀咕咕的小服务员:“你们小声点儿,别被里头听到。”
两个偷偷八卦的小服务生立刻住嘴吐吐舌头。
恰此时菜到了。
其中一小服务员打开888包间门,让另一个进去上菜。
陆舒凌顺势歪头往包间里望了一眼。
里头觥筹交错一片热热闹闹,上座坐的是谁?
不正是五年没见、被聪明哥哥口诛笔伐的坏蛋越天和吗。
他的排场派头与五年前单枪匹马的街头混混已不可同日而语。
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使他人模狗样地套了身条纹西装,一脑门的刺青依旧亮敞敞。
椅背上披挂大貂,脖子上戴一圈金链,配上一手金戒指。
旁座还有一小男孩挨在他肩膀上媚眼如丝。
越天和懒洋洋地闷了口烟挑起眼,目光跟门外面无表情的陆舒凌对了个正着。
小白鸟?老子的小白鸟回来了!
你妈这软骨头挨老子身上干什么玩意儿!
慌乱下,他推得小男孩一个大马趴栽地上,自个儿迅猛起身,椅背上的貂都来不及拿。
我操!被逮个正着!老子他妈的清白啊守身如玉了五年多毁于一旦啊狗日的!
桌边,正准备奉承的人捧着酒杯一脸懵逼。
越老大怎么了?
什么事值得他老人家急成那样?
看见前两天偷自个儿钱包的小贼了?
越天和撒开腿追到大厅,视野所及一片熙熙攘攘,唯独不见五年来日思夜想的身影。
小白鸟又在他眼皮子底下飞哪儿去了?
当年,他原打算处理完手边事宜,等兵荒马乱的过去了再去找小白鸟。
要不然他挟带一身腥风血雨,万一再拖累到小白鸟可怎么办。
待上位之争尘埃落地,他回头去捉鸟——电话打不通,A市都翻了个底朝天,却再摸不到小白鸟一根羽毛,他才真慌了。
可是慌有什么用。
陆舒凌孑然一身,奶茶店都丢下不管了,不留给他一丁点蛛丝马迹,他连小白鸟会去哪儿都不知道。
陆舒凌转个弯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用凉水拍了拍脸,突然不想回包间去了。
他发了一条短信给陆舒扬告知行踪,让他别担心。
他一个人慢悠悠晃到马路边上,随手招了一辆的士,来到多年未营业的奶茶店门前。
此刻傍晚,路灯一一亮起,街还是那条小街,两边的建筑都未曾改变,连远处圈起来的工地也没能建出成果。
他抬起头,意外地发现“有家奶茶店”的招牌崭新如洗,没他想象中厚重的落灰,屋檐下角落里也见不到蜘蛛网。
一切真的仿若昨日,像是他从没离开过这里。
他慢慢地坐到店门口的水泥台阶上。
柔和的晚风拂过发丝,露出莹白的额头,发际处现出一个不明显的伤口。
那是周存滨用酒瓶砸出来的,再好不了了。
他用指腹压上去,好像还会隐隐作痛。
可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越天和那边再次断了小白鸟的行踪,火急火燎恨不得立刻马上翻遍A市,掘地三尺也要挖出这只鸟。
最终他想起小白鸟那家起了个倒霉名字的奶茶店,催得司机一脑门汗紧赶慢赶一路漂移到了奶茶店的路口。
越天和从车上迈下来就发现了团在店门口的陆舒凌,孤零零一人,指间燃着一根香烟,眼神放空。
他的心脏忍不住抽紧,再遥远悠长的离别在看见小白鸟的一刹全然不复存在。
画面重新推回到了那句“有缘再见”和头也不回的背影。
每当陆舒凌出现在他视野里,他整个人总会不经意温软下来,心脏重新充血,变得热乎乎的、软乎乎的,会痛会难过……会后悔。
38.
陆舒凌余光瞥见越天和一步一步走近,一声不吭地贴着自己身边坐到台阶上。
越天和手脚都不知该放到哪里,用殷切缱绻的目光隔空一寸寸地打量陆舒凌。
他原本在车里构思了数段动人的表白台词,此刻眼睛里装着小白鸟,鼻子里嗅着他的气息,大脑却瞬间放空。
什么装委屈苦肉计、什么深情剖白罗曼蒂克全部忘到天边,痴痴傻傻的就差淌口水流眼泪。
陆舒凌瞧着他一副貌似憨傻的模样,回想起陆舒扬的话,心中莫名升起几分怨愤,手腕一转,将抽一半的香烟往这位荣昌现任大佬的凶脸上丢。
越老大不躲不闪,让他砸了个准。
燃着火星的香烟从他损毁的鼻梁哧溜落进大开的衬衫领口里。
所幸他追得急没穿貂,否则连带烧起来也说不定。
陆舒凌没想真丢到他脸上,实际上他什么也没想,手那么做了但脑子没跟上。
眼见得香烟掉进越天和的衣服里面,他先慌了去扒拉对方的衬衫领,生怕真烧起来,边找烟头边嘟囔:“你傻不傻,不会躲吗?”
越天和脸被烫了一下,强忍住没龇牙咧嘴得丢人。
多久没见着人摸着人了?胸口被小白鸟纤长的手指一通乱摸,谁能受得了。
但穿着衣服呢还得装衣冠禽兽,越天和委屈地哼哼:“我错了,随你怎么整,就是别再闹失踪了,我受不了。”
“……我没闹失踪,”陆舒凌终于捡出那颗香烟,丢到地上,松了一口气,“对不起,我只是想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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