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孟从马上下来,秦徐松开丑丑,让它自己去玩,从板车上拿了桶与铁锹,朝韩孟一甩头,“走,铲冰去。”
七八名20岁左右的战士手握铁锹,2人一组猛力铲冰,冰冻得太结实,铲下一块成人躯干大小的冰,得花起码半个小时。
韩孟从小养尊处优,根本不知道还有人以这种原始的方法获取水资源。
而他们似乎并不觉得辛苦。
秦徐一铲一铲地戳着冰,没多久就满头是汗。韩孟想要帮忙,他却摆了摆手,指着一旁的水桶道:“你给我在那儿站着。”
秦徐不让他帮忙,怕他用力不当,最后伤着自己。但他还是找来一个铁锹,学着秦徐的动作,摸索着往冰里铲。
太难了。
冻了三尺的坚冰就像坚硬的岩石一般,一铲子下去,竟然只能铲出一捧冰渣子。
秦徐嘿嘿直笑,昂着下巴道:“知道难了吧?一边儿看着去,我来。”
韩孟摇摇头,继续笨拙地铲着冰。
忙活到接近中午,带来的桶终于装满了冰块,大伙合力将桶提上板车,韩孟以为这就要回去了,加米尔却丢下铁锹,发疯似的冲向冰面,往前一扑,哧溜一声在冰面上滑出老远。
战士们都哄笑着冲向冰面,有的用铲出来的冰渣打雪仗,有的屁股着地,在冰上玩漂移。
韩孟目瞪口呆。
秦徐牵住他的手,“走,我们也去。”
在冰上摔了个大跟斗时,韩孟抹掉脸上的冰渣,坐在冰面上喘气,“这他妈都能玩?”
“怎么不能玩?”秦徐大笑着将他扶起来,“平时忙,娱乐活动又少,不自己找找乐子,不被憋死啊?”
话音刚落,加米尔就捧着一手的冰渣,哗啦一声撒在韩孟头上,拔腿就跑。
韩孟猛地转身,正想逮住哈萨克小矮子,这家伙已经自个儿在冰上摔了个狗吃屎,额头撞在冰面上,顿时鼓起一个大包。
秦徐笑道:“活该。”
韩孟却有点心痛,拉过小矮子看了看,小矮子“哇”一声哭了起来。
韩孟慌了,“会不会有事?”
“放心吧,过2天就消了。”力克说,“他啊,每次来都摔,也不知道长个记性……”
秦徐附和道:“平时都不哭的,这回倒耍起人来疯了。”
回边防站的路上,韩孟没有再骑马,与秦徐一起拉着板车,跟纤夫似的艰难跋涉。
心里却是敞亮的。
走至半路,秦徐突然嘴角一抽,盯着韩孟的裤裆说:“我擦,你不是吧?”
“什么?”韩孟一怔,“咋了?”
秦徐压低声音,“你他妈脑子里在想啥?走着走着都能硬?”
“我日!”韩孟骂道:“我没硬!”
“放屁!都他妈鼓起来了!”
韩孟低头一看,“我……”
简直有口难辩。
他的裤裆,此时支起了一个夸张的帐篷。
秦徐翻白眼,“你还说没硬?”
韩孟捂了捂脸,“草儿你听我说……”
“说吧,想起什么了?”
“刚才我不是在冰上摔了好几跤吗?”韩孟一脸无奈,“裤子上全是冰渣子,化了之后倒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它们又冻起来了。草儿,你摸摸,都是冰啊,我家老二都快给冻缩了,怎么硬得起来?”
第73章
刚将冰块运回边防站,秦徐就把韩孟推进宿舍扒裤子。韩孟这回居然有点不好意思,转过身硬要自己脱。内裤与秋裤因为贴着身体,融化在上面的冰渣子尚未再次冻起来,但迷彩裤确实被冻住了,摸起来硬邦邦的,磕在那儿相当难受。
秦徐既心痛又想笑,一把将韩孟拉怀里,扯开他的内裤看了看,右手握住“小韩”摸了摸,低声说:“小可怜。”
“哪里小了?”韩孟顺势在他手里蹭了蹭,“摸摸就大了。”
“别,小点儿可爱。”秦徐忍着笑,“赶紧脱了换干的,省得真冻出毛病来。”
韩孟一边脱内裤一边说:“冻出毛病来你就一脚把我踹了吗?”
“我是这种人吗?”秦徐挑起眉,“冻坏了我也要。”
韩孟穿上干裤子,笑道:“感动死我了。”
秦徐勾住他的下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我没毛病就行,照样操你。刚才我想了想,你冻坏了硬不起来,我把你操哭了你都不能射。你家老二软软地耷着,糯糯的,摸起来肯定特别可爱。”
韩孟额角直跳,“草儿你他妈怎么又变态了?”
秦徐笑,“对你这种走着走着就硬了的人,不变态点怎么行?”
下午,厨房相当热闹,又一批队员拖着板车取冰块去了,秦徐和加米尔带着丑丑找回在山里溜达的马群,一头扎进厨房。
韩孟拿着一根一米多长的圆木棒,轻轻敲了敲秦徐脑袋,小声念道:“吃俺老韩一棒!”
“别闹!这是擀面棒,你他妈往我头上戳干什么?”秦徐一把抢过来,“还讲不讲卫生啊!”
“擀面棒?”韩孟有些吃惊,“这么长的擀面棒?我还以为是金箍棒。”
“你就手贱吧。”秦徐立即将被自己脑袋“污染”的棒子抹干净,瞪了韩孟一眼,走去案台边道:“正好我要擀面,你没事干的话就帮我和一和面。”
案台上放着两个比小孩儿洗澡盆还大的不锈钢盆子,里面正发着需要擀的面。秦徐看着差不多了,就将盆子倒扣在案台上,自己一团,韩孟一团,一边揉一边说:“就像这么揉,不需要什么什么技巧,力气大就行。”
韩孟一个连内裤都是到警备区后才学会洗的少爷,揉起面来动作相当别扭。秦徐虽然以前也没吃过苦,但到边防连之后不仅得与战友们一同走艰险的巡逻路,还时不时得去炊事班帮个厨,一来二去,手艺没什么长进,但基础的擀面炒菜却都学会了。
和得差不多时,秦徐切下一块面,拿起“金箍棒”,熟练地擀起来。韩孟站在一旁老是被棒子打着,只得绕去秦徐对面,帮他将擀好的面饼切成块。
韩家少爷切的面块歪歪扭扭,粗细不一,卖相十分难看。
秦徐嫌弃地咧了咧嘴,试图抢回菜刀自己切,韩孟却往后一退,不大高兴地说:“你就让我切一切吧。”
秦徐觉得好笑,看了看那些比丑丑还歪瓜裂枣的面条,只好道:“随便你。”
天色暗下来时,各种蒸菜煮菜已经上了桌,剩下的只有必须现做的炒菜。
韩孟切了整整一盆洋葱,被辣得接连掉眼泪,秦徐帮他擦了擦,接过盆子“呼啦”一声全倒进大黑锅里。
那锅比正常人家里的炒锅起码大5倍,里面是爆着油的大块牛肉。秦徐倒完洋葱又倒青椒,然后在韩孟震惊的目光中,左手抓着菜叶往锅里扔,右手挥舞起工地铁铲那么大的锅铲。
肉香被蔬菜的香味包裹起来,整个厨房满是噼里啪啦的巨大声响。
韩孟张了张嘴,若不是亲眼见到,谁给他说韩孟能单手挥铁铲炒菜他都不信。
秦徐似乎还挺游刃有余,快起锅时冲他抬了抬眼,“来不来试试?”
当然要试!
韩孟接过铁铲,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单手炒起来,就算两手并用,也炒得相当难看。
秦徐得意地笑着,接过铁铲又是一挥,左手的盘子往上一接,就盛好了满盘鲜香。
韩孟觉得自己在看《中华小当家》。
各个灶台上的炒菜都起锅了,战士们排着队端。秦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明明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却装得很是轻松。
加米尔来端菜,小声跟韩孟说:“师傅是装的,他平时都用双手炒菜,现在右手肯定抬不起来了。”
韩孟嘴角一抽,悄悄走到秦徐右边,戳了戳他的右臂。
秦徐就跟没知觉似的,头都没扭一下。
韩孟捉住他的手,摸摸按按,笑着问:“让你逞强,麻了吧?”
秦徐哼了一声,“放屁。”
年夜饭很热闹,韩孟第一次吃秦徐做的菜,那洋葱牛肉炒得干瘪瘪的,盐也撒太多,但韩孟却吃得有滋有味,甚至端到自己面前,一夹就是几大块。
秦徐吃得最多的是番茄面块汤,有战友吐槽面块跟耗子啃过似的,秦徐连忙将汤盆抱走,嘀咕道:“你不吃我吃!”
饭后一些战士们跑去几公里外放鞭炮,其余人在营房打扑克。秦徐吃撑了,拉着韩孟去野外散步。
走到没人的地方时,秦徐搂着韩孟亲。
这里没有年夜的钟声,只有从荒野上呼啸经过的风声。
初一,不用执勤的战士睡了个懒觉。秦徐却起得很早,准备了一些干粮让丑丑驮着,又带了一条叫蛋蛋的军犬,和韩孟一起去离边防站最近的界碑。
看界碑是韩孟提出来的。
身在军旅家庭的男儿,多多少少会对象征着一个国家领土的界碑抱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憧憬。
秦徐牵着丑丑,本想让韩孟骑马,韩孟不愿意,与他一并走在丑丑身边,蛋蛋冲在最前面。
韩孟问:“它为啥叫蛋蛋?”
“因为它只有一颗蛋。”秦徐说,蛋蛋以前其实不叫蛋蛋,后来跟别的田园犬打架,被咬掉了一个蛋,站里的前辈就给它改了蛋蛋这名儿,希望它就算只剩一颗蛋,也要像有两颗蛋时一样威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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