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晏:“……那这次的事他稍微色.诱一下,你是不是还要吃回头草啊?”
袁北北拍着胸脯:“我可是很有原则的,之前那是不关我事!这次他是连我一起算计了!世界上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我干嘛吊死在他身上?”
陈晏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无语,不过这倒霉孩子有一点倒是挺让人佩服的,拿得起放得下,当断则断,毫不拖泥带水。
而这种行事方式,无论是他,还是傅彦成,都做不到的。
陈晏的情绪瞬间低落了几分,他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江茹他是怎么知道我在歪歪上唱歌的?”
袁北北:“这我就不知道了。”
陈晏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这件事到现在,就像是裹了千层假面的谜团,一层拆开,里面还有一层,竟是越来越复杂。
他逼着自己不要被情绪控制,强自冷静下来。
从头到尾,这所有的事情都和这个叫江茹的女人分不开。
先是控诉他抢了她男人,又故意暴露出已结婚,并有孕的事情,从头到尾,她的目的看起来很简单——抢走傅彦成。
陈晏得到这一推论之后,简直是啼笑皆非。
那个女人难道不知道,傅彦成只对男人硬得起来吗?
他正沉思中,便见傅彦成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看上去刚忙完,脸颊上还有层细细密密的汗珠,白大褂还没来得及脱。
他此刻看上去极为狼狈,衣衫不整,被什么淋湿了的模样,看上去比平时禁欲的模样,更添了点湿身的诱.惑。
一进门,看见陈晏,他也没管别人在不在,就迫不及待地问:
“听说你找我?”
陈晏见他狼狈的模样好奇地问:“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傅彦成摆了摆手:“刚才抢救的一个人走了,他家属拿开水泼的。”
陈晏绞紧了眉,顾不得复杂的心情,担心地上前打量:“没烫伤吧?”
傅彦成安慰地笑了笑:“不碍事。”
说完,他想说什么,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房间内的第三个人。
陈晏顺势看过去,只见袁北北正眯着眼睛笑,一脸痴汉的表情。
陈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袁北北偷瞥了一眼傅彦成,脚步有点挪不动,他没话找话:“病人走了还不好吗,这家人可真过分!”
陈晏:“是、走——了!”
袁北北:“我知道啊,走了,能走了不就是没事儿了吗?”
陈晏:“……是死了。这下听懂了吗?”
第22章 第22章 重情
目送着袁北北走远,陈晏这才回头问傅彦成:
“什么情况啊,办公室的门不是有锁吗,怎么还被泼到开水了?你就不知道躲躲?”
傅彦成:“不是在办公室里,是在监护室门口泼的,这不是没防备么,谁能预料到呢,他不泼我硫酸就万幸了。”
“怎么说?责任方在我们?抢救不及时还是中间出岔子了?”
“也没有,他们家因为看这个病折腾的没钱了,想闹上一闹,让医院赔点钱吧。”
陈晏叹了口气,知道在这事上争论无果,便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傅彦成惊讶:“不是你找我吗?你平时都不怎么来病房,突然来找我,我以为你有急事。”
陈晏干笑了一下,不便解释说他是去打探消息的,口风一转:
“也不是专程找你,我不是下周就回到病房里了么,现在提前过去熟悉熟悉环境。”
他们医院的急诊科医生大体分为四块儿,抢救室一块儿,病房和监护各是一块儿,还有一块儿是诊室坐诊。
除了主任不动,急诊科所有的医生,在这四个地方轮流转,这也是考虑到急诊工作压力太大,常年留不住人,专门想出来的法子。
过一段时间换一下工作环境,有利于身心健康,社会和谐。
然而近一年没回病房,医生刚回去难免不适应,所以陈晏说提前去适应适应环境,傅彦成也没有怀疑。
毕竟陈晏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做什么都是稳扎稳打,按部就班地来,事先都是规划好了的,事到临头才不会手忙脚乱,也不容易误事。
他心里一轻,整个人放松下来,在陈晏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没什么要紧事儿就行,今天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陈晏听出他语气中的疲惫,刚想问他有没有吃饭,便听见对面略微沉重的呼吸声。
陈晏:“……”
他拿起手机订了外卖,而后抱着茶杯,静静端详着眼前的男人。
他趴在桌子上,睡熟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浅浅的疲惫,不明显,却也显得棱角分明的脸庞多了丝愁色,一对远山叠嶂的剑眉浓而厚,眉心微微隆起,像是为什么事烦心。
陈晏的手不禁悄悄得抚上了他的眉。
老一辈的人都说,浓眉的人重情,事实上,傅彦成也的确是个重情的人。
生活不是电视剧,不能只凭着简简单单的一个“渣男”来定义一个人,而无论从什么意义上来说,傅彦成都算得上一个好男人。
对父母他孝顺恭敬,对工作他认真负责,对朋友重情重义,知恩图报,责任心强,出什么事也能扛得起来。
真真是一个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
只可惜,也正是因为他太重情,在感情上才显得优柔寡断。
不想放手,却也下不了决心出柜,去伤老人的心。
出柜一事,一直是两个人心里隐秘的刺,两个人面上若无其事,内里却心知肚明。
他们现在过的每一天,感觉都像是偷来的,两个人偷偷摸摸,你藏我躲,像是永远不能见光的老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很奇妙,明明他俩是两情相悦的情侣,就因为性别不对,相处起来却像偷.情。
秘密藏在心里,随着时间的流逝,要么堆积成沙丘,怎么碰也没有反应,要么聚集成火山,一触即溃。
陈晏心里一面有个胆小懦弱的人,祈求着这段关系别被人发现,尽量维持着眼前的和平,好好的过日子,别整幺蛾子。
另一面却又住着一个阴邪的魔鬼,它咆哮着想要把这段隐藏的关系宣之于众,想让所有人为之颤抖。
就像那年夜色下操场上的手电筒,把所有隐藏在深处的东西都大白于天下,一扫心中憋闷,堂堂正正,痛痛快快地干上一场。
麻木的山穷水尽之后,是痛哭流涕的柳暗花明。
“嘶…怎么这么疼?”伏在桌子上的人睡眼朦胧得抬起头,手上用力揉了揉左边的眉峰。
陈晏赫然从遐思中清醒过来,他打量了一下傅彦成,发现在他左边眉角赫然一道抓痕。
他心中一跳,想了想,试探着笑说:“我刚才看了下,你脖子上也有淤青,是不是和谁打架了?”
傅彦成一脸不疑有他的表情:“没有啊,在哪里?我看一下。”
说着他的手就举起来往后颈摸去,想要看看是不是哪里疼。
陈晏细细觎着他的神色,见他坦坦荡荡,心中一松,看来并没有发生他想的那个打架。
他笑着站到傅彦成身后给他捏了捏肩,笑说:
“可能我刚才看错了,你还没吃饭吧,等会外卖就到了。”
话音刚落,身前的男人转了个半圈,陈晏还没来得及问他做什么,便感觉腰身一紧,整个人被人牢牢实实得搂在怀里。
陈晏急忙回头往诊室外瞧。
“放心吧,我刚才看了,外面没人。”疲惫的声音在他腰腹间响起,说话的热气呵得他腰有点痒,他忍不住想躲一下,却被牢牢抱住了: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平日里越难以接近的高贵冷艳的主,撒起娇来越要人命。陈晏心里一甜,脸上漾起甜丝丝的笑,可是转眼他又想起了结婚证的事,心里跟着一闷,嘴角的笑容也耷拉下来了。
然而他犹豫了下,并没有当场问出来。
他对这份感情很珍视,如果没有绝对的铁证,他是不会凭着道听途说,或者自己莫须有的推论去拿锥子伤他心的。
两个人的感情是需要用心经营的,如果没有此事,一切只是他胡思乱想,那么他今天问出来,那么他就是在两个人的心上又添一记软刀子。
陈晏笑了笑:“累了就回家休息吧。”
傅彦成的脸在他腰腹间蹭了蹭,说:“我今晚就睡你这儿吧。”
蔚乘风来到诊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温情脉脉的一幕,他的脸瞬间就黑了。
第23章 第23章 堵不如疏
陈晏察觉有人进来,以为是外卖到了,推了推傅彦成的肩,不紧不慢地往后退了一步,整理了一下衣物,而后从容地转身,看见来人是蔚乘风,他愣了一下,问:
“你来做什么?”
蔚乘风瞪着人模狗样的傅彦成,心里憋屈,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他皮笑肉不笑得朝陈晏摆了摆手里的挂号单:
“来医院里,自然是看病的,难道来寻花问柳的?”
陈晏自动忽略了蔚乘风阴阳怪气的语气,和傅彦成对视了一眼,便坐下去,打开电脑,在挂号栏内找到了蔚乘风的名字点进去,一边看他病史,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