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傅彦成的性格,是不会这么浪漫的,但是爱人最近有小情绪了,做为一个优秀的攻,他还是需要好好地哄哄的。
他姑且把陈晏闹这么久情绪的原因归于相处时间太久,日子过得太平淡的缘故。
不然以陈晏以前最讨厌花花公子的性格,怎么可能和蔚乘风走得这么近。
傅彦成仔细回想了下他和陈晏相处的这些年,突然惊觉,他好像从来没给过他什么浪漫的回忆。
彼时尚年幼的陈晏浑身上下一股子书生气,看上去也务实,傅彦成唯一送给他的东西,就是一本年代久远,书皮泛黄的《围城》。
而现在,陈晏居然欣赏起了蔚乘风这样的人。
傅彦成默默地想,莫非是年纪大了,少男心却占了上风,渴望浪漫和刺激了?
他思索了半天,想象着如果是蔚乘风的话,会送给陈晏什么,想了半天,最后去百度了一下,搜索烛光晚餐所准备的东西,而后悄悄准备了这些。
回来的路上,经过了一家音像店,他脚步一顿,进去了。
出来的时候,他手里拎着一个小包装袋,里面是Adam Lambert 的一张专辑,里面有首陈晏喜欢的歌里,他难得也喜欢的一首“Outlaws of love”。
晚上下班,陈晏例行逛超市的,傅彦成装作平常的样子,安静地走在他身后,他平素紧抿的唇角,在陈晏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扬着。
陈晏只顾着专心挑菜,并没有注意到傅彦成浑身上下的粉色泡泡,结完帐之后,他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
此时刚刚六点一刻,外面的天却灰蒙蒙的,傅彦成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清瘦了许多。
他上前一步,伸手,“菜给我拎着吧。”
陈晏摇头:“没关系,不重。”
傅彦成看着他漠然的脸,又转向自己伸出手的左手,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无力的挫败感。
他打起精神,见陈晏已经走远了,连忙收拾心情,跟了上去。
上楼的时候,傅彦成不经意地看到陈晏被西裤包裹下的腰臀处,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真是素久了,看到什么都觉得色.气满满。
陈晏进门,开了灯,在玄关换了鞋后,直接进了厨房,把菜放一边,先洗了手,而后一边解领带,一边往外走。
刚进客厅,他就被眼前的黑暗惊了一下。
周围一片寂静,鼻尖嗅到淡淡地头发烤焦了的气味,待渐渐适应了眼前的黑暗,他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弯腰寻找着什么。
陈晏扫了一眼客厅,并没有看到傅彦成的身影,他放轻了脚步,无声地退回厨房,拉开厨柜,悄悄地摸出了砍骨刀别在手里,而后一步步挪向客厅。
那个四处翻找的身影还在那个地方,陈晏警惕地盯着他,背贴着墙,一步步挪向玄关,一把按下开关。
骤然的光亮让他一瞬间闭上了眼睛,而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那个偷偷摸摸的影子豁然抬头,愕然地看着客厅里亮着的灯,而后头慢慢转身。
赫然是刚才他遍寻不见的傅彦成。
陈晏:“……”
傅彦成:“………”
两人无语半晌,陈晏看看餐桌上精心布置的红酒和牛排,又看看窗边被拉上的窗帘,视线又转到了傅彦成手里拿着的装饰性蜡烛,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傅彦成:“……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那惊喜呢?”
傅彦成弯腰拾起了餐桌下的打火机,有些灰心:“还没来得及布置,你就出来了。”
“那要我关灯,重新回一下厨房吗。”
“还是别了吧。”
“哦。”
傅彦成想了想,有点不甘心,“唉,你还是回去一下吧。”
陈晏终于绷不住,笑了出声,抱胸靠墙而立,“那你到底是要我回去,还是不要我回去。”
傅彦成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他手中的砍骨刀上:“你拿着这个做什么?”
陈晏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面无表情地往厨房走:“拿着玩儿,不行吗?”
傅彦成看着他负气的背影,却是忍不住眼角眉梢都放柔了。
他知道,陈晏这是已经消气了。
虽然这场浪漫被他搞砸了。
他正畅想着今晚有个美妙的夜晚,口袋里的手机却嗡嗡地震了起来。
第26章 第26章 讨好
傅彦成盯着屏幕上“江茹”两个字,眉头一皱,毫无犹豫地挂断了。
然而那人却并不善罢甘休,仿佛在和他比耐力似的,手机第六次震起来的时候,傅彦成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拧眉走向阳台,接起电话:
“喂。”
那边懒洋洋地说了一句,“呵,我还以为你一直不接电话呢。”
“没事我挂了。”
“怎么就这么绝情呢,好歹夫妻一场。”
傅彦成冷笑一声,“怎么成夫妻的你心里清楚。”
那边静了几秒,声音顿时气急败坏了:“你在外面怎么样我不管,但你总要每个星期都回家一次,还真打算在外边住一辈子了?不然你妈明天来了我怎么说?”
傅彦成又惊又怒,“我妈好端端的,来这边做什么?”
那边也不气了,慢悠悠道:“当然是来照顾她未出世的孙子了~哦,忘记告诉你了,我怀孕四个月了。”
傅彦成气得青筋暴起:“你怀孕关我什么事,算我妈哪门子的孙子!”
那边得意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呵,我去做了人工受孕,你不是捐过精吗,我拿了咱俩的结婚证,都不需要找关系,医生就给做了。怎么办呢,现在四个月了,不能做人流了呢~”
傅彦成听了,大脑陡然懵了,心底泛起一阵阵凉意,人却安静下来,声音又冷又狠:“你不知道吗,除了人.流,这世上还有一种手术叫引产。再不济,饮食操控得当,你一样没命生下这个孩子。”
那边像是被吓到了,安静了三秒,突然大笑道:“你是怕陈晏知道吧?已经晚了,哈哈哈,他知道最起码半个月了,哈哈哈哈哈——”
傅彦成胸腔骤然升腾起漫天怒火,一把将手机狠狠地摔了出去,尤觉不解气,又喘着粗气狠狠地踩了两脚。
等胸中的气稍微顺了一些,理智回笼后,傅彦成干脆利落地整理了一下衣衫,转身打算回客厅,步子刚迈出去一步,身形却突然一僵。
他看着倚墙而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陈晏,心中发慌,“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陈晏仍然低着头,说:“你刚过来的时候。”
那就是全听到了?
傅彦成连忙细细想了下自己刚才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不由自主地解释道:“刚才那是我一个远房表姐,她怀孕了,看我妈在家没什么事,想让她……”
过去帮忙照顾一下。
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便听陈晏轻声说:“那个表姐叫江茹是吗?”
傅彦成愣了一瞬,“她来找你了?别听她瞎说,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信我。”
陈晏抬起头,目光定定地盯着他,眼睛里藏着他看不懂的东西,傅彦成心肝一颤,一时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儿。
陈晏打量了他一会儿,突然说:“我看到那个B超了。”
傅彦成不明所以:“啊?”
陈晏看着他,咧了咧嘴,笑了:“你表姐,她每个月都来做产检,就在我们医院做的,现在四个月了,我看了B超了,是个男孩儿,孩子挺健康的,就是孕酮有点低,平时要注意一点休息,定时复查,如果有必要的话,记得去医院打□□。还有……”
他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笑意略减:“哦,我忘了你自己就是医生了,你告诉她就行了。不好意思,职业习惯,职业习惯。”
他说完慢慢转过身,步履有些蹒跚,喃喃道,“我有点累,先睡了。”
傅彦成愣了一下:“可是你晚饭都没吃啊?”
陈晏背对着他摆摆手,“不吃了,你吃吧。”
…………
那天晚上,陈晏病了一场,不是大病,普通的感冒,却断断续续地持续了大半个月,他也更沉默了,时常看着一个地方发呆,抽烟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傅彦成有时候想带他出去走走,散散心,他都轻声应着,却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当回事。
傅彦成看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默默地不再言语。
陈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本来就纤细单薄的人,更是一阵风就要吹跑了。
傅彦成见他这样,竟然破天荒地体贴了起来,主动包揽了家务活,平日看上去不食烟火的人,竟然主动穿着围裙站在洗手池边,拧着眉洗起了碗。
然而他不着痕迹的讨好收效甚微,陈晏像是根本没发现他的改变似的,该做什么做什么。
而傅彦成现在轮班,去了抢救室,陈晏又去了病房,两个人的交集更小了些。
傅彦成经常会接到莫名电话,有时陈晏在身边,有时陈晏不在,但他一概拒接。
而夜深人静的时候,傅彦成没有发现,背对着他睡的陈晏翻过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彻夜未眠。
傅彦成觉得日子过得比之前更压抑了,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他有心去改变什么,但是无论他做什么,都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软绵绵的,使不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