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网络上刚爆火了个小游戏,她让温海调查才发现投资人竟然是她那个白眼狼妹妹,短短一周的时间就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利润。
说毫无感觉是假的,说不嫉妒也是假的,毕竟是相处了二十多年的人。
想想自己的嫉妒心,尉欢也觉得自己恶毒,可事实上她就不由得羡慕那个已经和她们划清界限的人。
她进公司的这些年,虽然不是毫无建树,但她为尉家为公司带来的那些利润实在是太正常了,她的基础稳如山,只要不发神经,钱生钱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对于南柯来说就不一样了,她不进公司,不借家里的光,依然在尝试着散发出自己的光芒。
事实上,她的光芒现在来看也算不得多么耀眼,但尉欢是清楚的,那是纯粹的光,和她身上大部分被镀出来的不一样。
越想越烦,越烦她就越想证明自己,心也不受控制地想到盛宿给她的许诺和开出的条件。
明明有预感觉得那是很冒险的,尉欢就是压制不了自己不甘的心和燃烧起的血液。
——她想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然而就在她的思想逐渐朝着危险的边缘滑去的时候,卧室的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打开。
尉欢蓦然回头,只见许冰芝气冲冲地从门外走了来。
第77章
想要照顾病患的梁清清来得有些迟。
她没到之前南柯把自己照顾得非常好, 晚饭吃了,澡也洗过了,这样看来她的到来好似显得还有点多余。
南柯看出梁清清眼神里的尴尬, 拉着她坐到床沿上,笑道:“你来得正好, 医生让我多喝水,我正愁着怎么去烧水呢……唉, 这烧烧得我一点力气都没有, 根本不想下床。”
梁清清暗下去的眼睛顿时透亮,她按着南柯的肩膀让她躺回去,又帮她盖好被子:“那你等着, 我去给你烧水喝。”
“好。”南柯乖乖点头。完全忘记了刚刚知道房门外站着人是梁清清时, 她的动作是有多么迅捷如风。
梁清清起身走到门口, 又回头问:“对了, 你有保温杯吗?我再给你倒一杯放床头, 夜里喝?”
南柯想了想说:“有的, 在厨房靠墙的柜子里,具体是哪一个我有些记不清了, 你找一下。”
梁清清:“好的,那你稍等一会儿, 我马上就回来。”
南柯抿唇微笑。
约莫分钟以后,梁清清开门进来,一手端着南柯常用的玻璃杯,一手拿了个深蓝色的保温杯。
南柯被吓了一跳, 装了弹簧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拿两个杯子怎么开的门呀?慢一点, 别烫着。”
梁清清笑着甩了一下额前松了的长发:“没事, 保温杯不烫的, 刚才不是说了是准备给你夜里喝的么。”
南柯靠在床头上,笑弯了眼睛:“清清真贤惠。”
“这就贤惠了?你标准真低。”梁清清抿唇,端着玻璃杯送到南柯发干的唇边。
南柯就着杯子的边沿喝了一小口,疑惑地看着她:“都这么体贴了还不贤惠啊?”
梁清清点头:“是啊,贤惠最起码也得会理家吧,我现在只是帮你倒了杯水,洗衣做饭什么的可都不会呢。”
南柯摇头,并不认同,却也没跟她继续讨论下去,伸手拍了拍里侧:“上来陪我躺会儿?”
“啊?”梁清清迟钝地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今天虽说是有些冷,但她在店里忙活了一天,也是出了一些汗的。
南柯看出她的犹豫,顺着她的目光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忘记问了,你吃过东西了吗?没吃的话想吃点什么?我帮你叫。”
“吃过了,我、我先去洗漱吧。”梁清清看着南柯拍动的左手,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
南柯嗯了一声,目送梁清清离开,又仰躺回去,盯着天花板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心里想着清清为了自己提前关店跑过来的行为,意识到她肯定非常在意和担心自己,胸口里那颗原本平稳跳动的心脏忽地一下甜得发涨。
梁清清冲洗得很快,回来时已然换上了和南柯同款的睡衣。
南柯看着梁清清从另一侧上床,主动伸出手臂挨上了枕头的边缘位置。
梁清清侧身坐到床上,看着南柯横过来的手臂没有再动。
南柯看出梁清清的犹豫和拒绝,疲惫地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微笑解释:“我只是受凉发烧了而已,没有感冒,医生说不会传染,来,让我抱一会儿。”
梁清清却不是在担心这个,她探过身子伸手了摸了摸南柯的额头:“你还是有些热,退烧药吃了吗?”
南柯撒娇似的软着嗓音点头:“已经吃过了,医生说今晚能退下去的话就没事。”
梁清清扫了眼仍然横在枕头下的胳膊,看出南柯的坚持和撒娇,主动调整枕头的位置,尽量不让自己枕实压到南柯的手臂。
南柯看着小心翼翼的梁清清心里偷笑,表面上还装作什么都没有注意到,搂着梁清清用遥控器关上了天花板的吊灯。
梁清清侧躺挨在南柯
的胸口,几乎能听到旁边那颗属于她又没长在她身体里的心脏正在发出有力的跳动声,她顺着南柯刚才的话问:“你说你受了凉,可从昨晚开始你大部分时间都和我在一起,为什么啊?你是怎么受凉的呀?”
南柯轻轻啊了一声,想起昨夜里下了两趟楼,一趟送钥匙一趟拿钥匙,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一些。
梁清清仰头看向南柯的下巴,声音温柔但带了淡淡的质问:“从昨晚开始一直到今天上午,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嘛,你什么时候受了凉的?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有谁欺负你了?”……比如怕泼你冷水或者推你下河了?
“……”
南柯低头对上梁清清盛满担忧的眼睛,知道她不是怀疑自己之后,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心里暖得语气里都带了宠溺,“傻瓜,谁能欺负我呀,再说了我和江影在一起呢,是我昨天夜里渴了起来倒水喝,发现厨房餐厅那边的窗户没关,我当时没穿衣服,大概是那时候被凉风激着了吧。”
梁清清的身子登时一僵,昨晚她和南柯抱在一起睡觉时她们的确没有穿睡衣,她随着南柯的解释联想着她在黑夜中赤身行走的样子,双颊终于刷地烧了起来。
南柯感受着怀里的人突然的僵硬,心底一松,她知道这个话题可以跳过了。
两人又相拥着聊了一会儿,结果还没半个小时呢,南柯就发现怀里的梁清清睡着了。
她松了一口气,轻轻勾着唇角收回压在被子上的手臂,慢慢躺平。
因在江影的车上了睡了半个下午的缘由,南柯这会儿还不怎么困,甚至有种酒后那种发飘又精神的感觉。
她把刚收回来闲着的那只手垫到了脑袋下面,开始回想自己这两天做的一切。
——其实大多数的时间里,南柯都觉得自己是个干脆爽利的人。
上辈子她确实也把自己的这个性格贯彻到底,疾风历雨去反抗了,然而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她败得一塌糊涂,最后连被人整死、她那根先死的脑筋都没能回过味来到底是谁杀了自己。
现在说她是怕了也好,汲取教训也罢,总之她是什么都不想失去了,任何属于她的东西她都想守护好,也都要守护好。
所以她强逼着去推去算,去学着隐藏和利用。
原本的她是很勇的,但白得像朵莲花,除了冲什么弯弯绕绕都想不到,也做不来。
现在的她只感觉自己好像在黑泥中狠狠地打了个滚,浑身上下一点白净的地方都没有了。
她笨拙地用着以前她不曾用过的方式反击着,也仔细地擦拭着她留下的每一道痕迹。
她试图让自己做那只煽动翅膀的蝴蝶,也试图用新的方式去完成失败过的事情。
还好,到目前为止结果还不算坏。
——没有任何人怀疑到她的头上来。
枕边的手机因收到新的消息无声亮起,南柯侧过脑袋瞥了眼手机屏幕,认出是田婉婉的头像后抽手把它拿了起来。
——为表感谢,我给你私人定制了一套盲盒,记得查收[鬼脸]
南柯看着坠在末尾的小表情包,心口一松,知道事儿多半是已经成了。
她和田婉婉认识的时间不算短,只是玩得少,所以对比江影跟她的相处便多了些客气。
可客气归客气,南柯对于她的了解一点都不少。
田婉婉这个人看起来很固执、不知道变通,但南柯知道那也只是看起来而已。事实上,田婉婉的灵活性和能屈能伸的弹性在某种程度上其实要比南柯想象中还要大。
同时,她也清楚姓盛的就算打她的主意,田婉婉只要不愿意就肯定成不了,而她压根没有插手的必要。
如果只是单纯为了田婉婉一个人,她也完全没有必
要约这顿饭,因为明知那是多余的。
推动她这么做的原因,还有另一个——尉欢。
尉欢被骗几个亿,这对尉欢和她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尉欢不缺这点钱,至于她……也的确不想再管尉家的事。
但真的放任不管,最后受利的却是盛宿这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