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清看到她盯着自己笑,心中更加慌乱,轻叹一声起身去洗手台用凉水洗了把脸。
冰冷的自来水打在滚烫的肌肤上,凉凉的刺激感让梁清清迅速冷静下来。
她擦干净脸上的水珠,对着镜子做了两个深呼吸,然而嘴角还是不听话地一个劲往上翘起,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伸出食指把上翘的嘴角用力地往下按了按。
南柯看着梁清清落荒而逃以后就站在柜台前等着,无聊间随意往柜面上扫了一眼,又回忆起刚才梁清清的耳垂上是空的,心中的愉悦感顿时减了一些。
梁清清出来以后看到手机上有人下单,便试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仔细看了客人的备注内容,板着脸回到工作台前开始包花。
南柯拉了凳子坐在旁边,盯着她灵活的十指看了一会儿,视线却时不时上移去看那对打了耳洞的耳垂。
梁清清虽然强迫自己专心,但余光还是感觉到了南柯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整理网纱时终于忍不住开口:“有话你就说,不用憋着,不会打扰我的。”
南柯果真顺坡下驴:“也没什么,就是奇怪你为什么没戴那对枫叶,我看你给我回微信,不是说很喜欢吗?”
梁清清忙起来之后容易害羞的毛病就好了许多,她一边理花一边说:“我的耳朵挂不住东西,因为很喜欢所以没舍得戴,怕忙起来丢了,那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心意。”
“没关系啊,我可以再给你送。”南柯的心情又多舒畅了几分。
梁清清包花的手顿了一秒,笑了笑,没有接话。
一连几单生意过后就到了午饭点,南柯知道梁清清是个很勤奋的老板,但午饭时间不光客人老板也要吃饭的,离开一会儿不是什么问题,她便在梁清清包花的时候提前定了距离花店不远的餐厅,等配送员取完货就带着她过去吃饭。
还算得上有名的西餐厅,精致得好似艺术品的摆盘,桌角的花瓶里插得是特意搭配过的红玫瑰,距离餐位不远的站台上小提琴手真情投入,琴声婉转悠扬。
梁清清看着模板一样的场景,微笑着看向南柯,梗着脖子强装淡定:“你这可不是随便吃点的标准啊。”
南柯脸红了一瞬,这顿饭她的确是用了一点小心机的,桌子上的花就是她特别要求换的,小提琴也是她偷偷发短信点的,但是她不觉得这需要明说出来。
梁清清原本就不太听话的心被这暧昧的氛围衬得更加叛逆,她看着面前南柯亲手帮她切好的牛排,咀嚼的频率都要变得不自然了。
吃过午饭,南柯送梁清清回了花店,但她还是不太想走,又默默留了下来。
“你都不用上班吗?今天不是工作日吗?”梁清清在整理了工作台以后,又坐到在柜台前整理今天的订单记录,一抬头发现南柯还坐在之前的位子上。
南柯点头:“我是做投资的,工作时间比较自由,今天什么也不想干,就想多和你呆一会儿。”
梁清清:“……”要不要这么直白啊!她真的会不好意思的好吗!
南柯浑然不觉自己说了多么让人不好意思的话,就那么静静地待着。
梁清清整理完记录,深吸一口气说:“好吧,不过我晚上约了沉凝,要跟她一起吃饭。”
“?”南柯反应了一秒,问,“你说的是上次一起吃过饭的那位吗?”
梁清清答道:“是啊。”
南柯又笑了起来:“那我可以一起吗?”
“……”梁清清都被今天的南柯给惊呆了,不对,应该是每一次南柯的出现都能让她惊讶,反应过来南柯说了什么忙抱着手机猛拍沉凝的微信,问她现在该怎么办。
沉凝第一天上岗,工作不算很忙,看到梁清清的消息,想也不想地答应了:“一起吃呗。”
梁清清抬头迎上南柯期待的目光,想拒绝又不忍心,只得对她点了点头:“沉凝说可以。”
南柯眼中的期待瞬间切换成感激,她又问:“上次是你请的,这次我请吧,你们晚上想吃什么?”
梁清清想起沉凝昨晚跟她说的南柯那辆车的价钱,迟疑了一秒:“我们原本商量的是烧烤,你要是不想的话……”
南柯忙摆手:“不会,就按照你们商量的来。”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响了。
是江影打来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江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柯姐,你在哪儿呢?”
“在花店啊。”南柯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电话里的江影哦了一声,问道:“买花啊?我过去找你吧?梁老板忙不忙?我去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南柯看了眼梁清清,面无表情地对着玻璃说:“你要真有你说得这么自觉,你干脆问也别问。”
“……”江影拿开手机看了眼屏幕,果断挂了电话。
今天这个灯泡她还就当定了!
江影出现在花店门口的时候,南柯正坐在凳子上看着梁清清发呆,瞅那架势,比盛星那个疯批好不了多少,她都怀疑南柯这副模样会不会吓到人家梁老板。
关于这一点,她显然是不太懂相互喜欢和单向痴迷的区别的。
推开店门,江影走进去的同时故意清了清嗓子,以提醒店里的人她来了。
南柯回过头,看到是她表情嫌弃道:“你怎么来了?”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又不白来,我还买花呢。”江影说着朝架子上摆放的玫瑰花束走了过去,“梁老板,我要买束白玫瑰。”
梁清清笑着应了声:“来了。”
南柯却惊讶起身:“买白玫瑰?干嘛?”
“星座博主昨天更新了我本周的运势,说这一周白玫瑰旺我。”江影随手抱起架子上的花束,表情傲娇又欠揍。
第25章
江影的迷信一直都是间接性的, 不临事从不抱佛脚,上次是因为股票,这次不用她说南柯也能猜出多半是因为盛星的出现。
都说人艰不拆, 她们两个又是十多年的好友,南柯没道理在这个时候拆她的台,所以出于多年的情分, 她虽觉得好笑但也强忍下了怼上她两句的冲动,压低声音附和了一句:“是旺财还是旺桃花?”
江影一本正经地痴心妄想:“说不好都有呢?”
南柯:“……”她就多余问,真是信了她的邪。
有了江影的到来,说来也怪, 来买花的人竟然突然多了起来, 她坐了能有二十分钟?一个接一个的客人推门进来,眼看这一会儿就卖了好几束了。
按照正常情况下来讲, 今天下午能卖出两到三束都算不错的了。
梁清清忙得额头冒了一层细汗, 送走拿着花的客人后双手撑在工作台上笑:“江影,你是吉祥物吗?好招财呀。”
江影看了眼南柯, 腰杆都随着梁清清的声音挺直不少。
南柯瞧着她的得意样儿, 表情明显不服:“也有可能是我招来的呀。”
江影嚣张得挑了挑眉:“可人家梁老板偏觉得是我的原因呢。”
南柯瞪她, 声音压得极低:“影子, 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你要是把我搅黄了, 你这辈子都别想脱单。”
梁清清看着她们斗嘴的样子,低头偷笑。
江影脸上的得意之色僵了一瞬,清了清嗓子对着梁清清喊:“清清,我赞同南柯的说法, 她的确是只招财猫, 赚钱能力杠杠的, 不信你跟她结婚,掌管她的经济大权感受一下?”
梁清清:“……”
南柯:“……”
尴尬再一次在店里蔓延。
南柯有些在意地看向红着脸去招呼客人的梁清清,狠狠剜了江影一眼:“你为什么总是在这种别人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语出惊人呢。”
一片好心的江影状态比昨天明显好了许多,贱兮兮地挑眉看她,语气讨打:“我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佯装无意透露一下你的经济状况,无形中给你塑造出漂亮又多金、能干且上进的人设,在看不见的地方为你劈开一条宽敞的大道。”
南柯冷笑:“拜托你少点套路多点真诚。”
“我就说你这人不识好人心。”江影嘁了一声举手投降,“怪我多嘴行了吧。”
南柯做了个警告的动作后,看向已经恢复工作状态的梁清清,收回视线时换了话题:“哎,你上午在电话里不是还跟我说你回家找你爸妈表态去了么,怎么没去搬砖,有空跑我这来凑热闹了?”
江影也看了眼忙碌的梁清清,压低声音嘀咕:“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跟他们说我愿意去公司上班了,她们一听又开始反对,说我毛都不懂去了能干什么,让我爱干嘛干嘛去,不游手好闲就行,我妈还说我要是实在无聊开个店玩都行。”
南柯的反应和江影在家听到这话时的反应大差不差:“嗯?!态度转变这么大?”
江影撇嘴:“谁说不是呢,她们说看到我有愿意为家里牺牲的觉悟就已经很满足了,知道我志不在此,不用太勉强,老江这不马上六十了么,中午吃饭时还跟我说他打算年龄一到就退位,完事再抛点股份换点钱,带着我妈享受生活去。”
“这心态可以啊,羡慕了。”南柯对着江影比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