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贵妃捏了捏她的小脸,失声笑了起来:“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如此爱撒娇,当心被星星瞧见你这副哭兮兮的模样啊!”
母女俩一打趣,方才的紧张凝滞气氛都被打破了。
有了元贵妃的话,姜梨白底气十足地出了宫。
好在木桨手脚快,已经打听到了消息,在府内候着她了。
“怎么回事?”姜梨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茶水,就在书房见了木桨。
“回公主的话,奴才打听到了。”
木桨一句废话也没有,就将他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描绘了出来。
如今这件事暂时还没有多少人知道,木桨也是通过他一个在刑部打杂的弟弟听说的。
“……驸马爷说她昨晚是与方指挥使去了暗牢提审她们抓住的云国人,但等到尚书大人传了方指挥使去了之后,方指挥使却说他昨晚并未与驸马爷在一起,还否认了五城兵马司逮住了纵火那人……”
所以现在顾蕴洗清不了身上的嫌疑,就没办法被放回来。
姜梨白握紧了拳头。
之前顾蕴与她说些悄悄话时,就提起过方詹那人似乎有些不可靠,但她一心以为陈阳侯是保皇党,不会牵扯进夺嫡的漩涡里,也就不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故而便没有将顾蕴的话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那方詹何止是有问题,简直是有极大的问题!
他如此针对顾蕴,还不知道是受谁指使的呢!
“现在驸马被关在哪儿?”
一般牵涉进敌国,大约都会被秘密关押在其他地方。
那地方几乎没有人知道,但姜梨白仍然对木桨抱有希望。
但木桨却是摇了摇头:“还请公主恕罪,这个……奴才没有打探到。”
……意料之中的事罢了。
姜梨白对他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好好关注着这件事。”
等人一走,她压抑不住心底的烦躁,捏了捏眉心,缓解着那股焦躁不安的情绪。
“公主,您别太难过了,驸马爷只是暂时被关押而已,那些人顾及着您,想来应该不会对驸马爷用什么刑……”春喜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心安慰着七公主。
“但愿如此吧。”姜梨白神情已经恹了下来。
她只能将府里能动用的势力都启用了,也写了信派人交给了她的外祖家……
所有她能做的,她都做了,就看最后的结果会不会如她所愿了。
……
之后几日,所有有关于顾蕴的消息就像是被人折断了翅膀的小鸟,压根就没有一根羽毛飞出来。
在姜梨白越来越焦急时,被看押着的顾蕴已经被秘密审问了好几次了。
好在她有着七公主的驸马这一身份,所以那些人在审问时,并未对她用刑。
但有关于她和晋国有联系、密谋摧毁豫国京城民生行当的证据却是越来越
多。
因为方詹否认了那晚与她在一起,所以她便被刑部的人安上了那一晚与晋国人谋划的罪名。
也是这个时候,顾蕴才完整地知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据刑部的人所说,那一晚他们便已经追查到了纵火之人落脚的位置,正准备暗中收网时,不想却被人提前发觉。
他们只能对其围追堵截。
一番打斗之后,只抓住了两名晋国人,跑了三个。
刑部连夜审问,其中一名晋国人受不住刑,最后全都招了。
不仅招了他们的身份,还有他们纵火的目的,更甚至……将身处豫国的顾蕴也招了出来。
但最后人已经死了,所以他所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似乎无法再加以辨证了。
而且……顾蕴是否是被人故意冤枉的,也无法判断,也就无法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刑部上报给了豫皇,他给出的意思很简单。
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毕竟,这事关豫国江山社稷。
所以他不能因为嘉宁的身份,而对顾蕴放松警惕。
日子一天天过去。
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开始逐渐失去了耐心。
顾蕴看着那些已经烧红的烙铁和浸泡在盐水里的长鞭等刑具,她知道不能再拖下去。
大约是她被关押的地方比较偏僻,刑部的人比较放心,故而只派了三个人来审问她。
而且她在被送到这儿时,就已经用精神力查探过了,外面只有两波侍卫看守,两个时辰换班一次。
而且那些看守的侍卫只在外面巡逻,从不曾进来过。
这给了顾蕴一点希望。
“……说实话,其实我知道你在等什么。”一名参与审问的青衣男子走到了火炉旁,低头看了看被烧得通红的烙铁,语气不咸不淡地开了口:“你是在等七公主在外为你奔走,求一求皇上,好让皇上像以前那样先将你放回去,是吧?”
顾蕴一听这话,刚要准备释放的精神力又沉寂了下去。
她怎么感觉这人要透露一些旁的消息了?
“不过你还是别想了,实话告诉你吧,公主求到了贵妃娘娘那儿,贵妃娘娘又为了你求见皇上,但皇上并没有见贵妃娘娘。”
“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吧?”青衣男子拿起烧红的烙铁,缓步走到了顾蕴的身边,笑了笑,“皇上不会因为你是七公主驸马的身份就对你多加容忍,所以你还是快些签字画押吧,也免受皮肉之苦……”
第69章
“你们要屈打成招?”
那人已经拿着烙铁走到了顾蕴面前, 她自然是看出了他的意图。
如此,顾蕴知道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咱们给了你这么多天的时间了,你却一直不配合。”青衣男子扯了扯嘴角, 唰地一下就将手中的烙铁按在了顾蕴旁边的木板上, 顿时一阵青烟冒起,伴随着滋滋滋的声响,让人心生恐惧。
“反正往后你也走不出这间牢房了,咱们也不必对你如此客气了。”
说着, 男子手中滚烫的烙铁就缓缓靠近了顾蕴。
烙铁烧得灼热,还未靠近,那上面散发出来的温度就让顾蕴眉心微皱。
她移开视线, 环顾四周。
旁边那两人坐在桌边,都在看着这个方向, 眼里闪着激动的光,似乎也在期待着对她用刑。
火气渐浓,烙铁即将压在顾蕴身上时, 她将精神力释放出去, 先攻击了手拿烙铁的青衣男子。
男子动作停下,一瞬间的茫然后,他就失去了自我意识。
旁边那两人见此, 发觉古怪,准备起身来查看。
但那些磅礴的精神力在他们站起来时就已经强势地侵入了他们的脑海里。
在顾蕴的威压下,失去了自我意识的那两人重新坐了回去, 再无动作, 目光呆滞地看着虚空。
阴暗狭窄的牢里, 没有了审讯的呵斥声, 只剩下了几道极为安静的呼吸声和火炉内燃烧着的柴火噼里啪啦的声响。
“今日你是否接到了什么指令?”顾蕴冷眼看着立在她面前的青衣男子, 压低了声音询问着。
在他们决定对她用刑时,她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以往这些人虽然也按时审问她,但大约顾及着七公主的身份,并未想过对她用刑。
但今日这几人一进来,看向她的目光就变了个样,再加上他们还准备严刑逼问了,顾蕴不得不猜测是否是上面有人给他们下了什么命令。
果不其然,这名已经被控制住了的青衣男子缓缓开了口:“是。”
顾蕴眉眼更冷:“说。”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上面发了话,可以不管你的死活了,只要能获得你签字画押的认罪书就行了……”
还真是如此。
“是谁给你下的命令?”顾蕴又对他施加了更多的精神力。
那人感受到了痛苦,但也只是抽搐了几下,便又在那强大的气势下,慢慢说出了一个名字。
顾蕴敛眉思索,给他下达指令的是他的直接上司,刑部里面一个小小的官儿而已。
如此看来,这名青衣男子也只是个小虾米,接触不到最上面要害她的人。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顾蕴并没有感到失望,她再次开口,向他逼问了更多问题……
在将这几人所知晓的一切都探知完后,顾蕴忍着不适,用精神力将方才他们经历过的所有记忆都抹除了。
“头儿?!”逐渐清醒过来的那两名男子起身走了过来,但头似乎有些晕,他们差点没站稳,“刚才怎么了?我怎么感觉浑身很痛?”
青衣男子也是一阵疲乏,手中的烙铁险些没拿稳,他稳住心神,将烙铁放回了柴火里,坐到了桌边,准备缓一缓。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只觉得脑袋昏沉,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两人被他吼得重新缩了回去,不敢再说话。
青衣男子缓了好一会儿,才抬眼看向顾蕴。
但见她面色苍白,发丝散乱,看起来也很虚弱的样子,他又看了看捆绑着她的铁链,完好无损得缠在一起。
他便移开了视线。
刚
才那阵眩晕,他差点以为是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七驸马搞的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