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珺只得看向夕阳,把衣服捧给姬姒,谁知姬姒并不接衣服,只拽着秦珺的手腕。
哗啦一声,天旋地转间,秦珺已经躺在了河里。
她大红色的婚袍如花一样散落,黑色高挽的发髻摔得凌乱,满脸通红又些慌乱的看着姬姒。
那溪水只到脚踝,但河水湍急,河地全是莹润饱满的鹅卵石,一些拇指大虾的游鱼穿梭其间,在秦珺的脚底啄来啄去,她不由缩起脚趾,曲起膝盖。
“干什么?”
姬姒不满道:“说了要穿鞋。”
秦珺:“……”
秦珺心想你好意思说我,你一个西姜人,在秦周住久了,以前还是做那种不正经工作的,竟然把汉人那点古板思想学了个十成十?好意思说我,你还一/丝/不/挂呢!
但在这种情况上,姬姒压在秦珺上方,她根本不及多想,便伸出手臂圈住姬姒的脖子要吻她。
姬姒躲开了。
秦珺:“……”
姬姒捡起自己的衣服,走到一边换上干的,然后在溪边洗起衣服来。
秦珺:“……”
秦珺气死了,怎么哄都哄不好姬姒,于是走到一边穿鞋,穿万之后发现袜子忘穿了,身上的红袍也是湿的,乱七八糟的贴着身体,也不好回去,只能等夕阳晒干衣服才能回营帐。
想来想去,越想越生气,秦珺干脆抓着袜子丢进水里,不大的水花溅在姬姒眉眼,令姬姒一脸危险目光朝秦珺看过来。
秦珺当了公主,平日驭下,和官员打交道,又和秦卞每日在御书房批折子议政,长大之后也气势不凡,和姬姒对上目光时,顿时不悦,“放肆!”
姬姒一愣,继而收敛了目光开始搓秦珺的袜子。
旋即,秦珺像是明白过来,看着姬姒的眼神顿时多了一丝狡黠。
夕阳落尽,秦珺起身,吩咐姬姒,“不是说要画画吗?这么久了,画师画了什么?”
姬姒沉默不语。
秦珺便道:“饭后来我营帐。”
“听到没?”秦珺屈指点点姬姒。
姬姒方才点头,“听到了。”
秦珺:“嗯?”
姬姒跪下来,说:“奴知道了。”
秦珺心底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半蹲身,点点姬姒的肩膀,又摸摸她的下巴和脸庞,实在惹不住捏了一把……
姬姒双目如火烧一般看着秦珺。
秦珺说:“知道你生气。可你是奴,我是主,为奴是不是该听话?”
姬姒点头,两分乖巧,八分不屑,像一只随时会反扑咬死主人的恶狼。
秦珺有点忐忑,问:“病怎么样了?”
姬姒道:“三月发作一次。”
秦珺点头,再有几年,姬姒这病就会变成三年发作一次,然后慢慢的恢复。
只怕眼下又是姬姒的发病日,说不得今日就是她和自己关系破冰的机会。
秦珺眨眨眼,刺激姬姒:“听说姬存房里死了数任妃子,颦娘……教本宫一点保命的伎俩罢。”
姬姒蓦然抬头,“什么?”
秦珺却不说第二遍了,在下人们找来前,穿着半干的衣服先回去了。
姬姒愣在原地,半晌想了想,又坐回溪边看着流水,水流将她倒映在河里的脸变得扭曲,她几乎失去理智,虽然知道秦珺在逗她,却不忍住将所有事情都朝最坏的地方打算。
利用、抛弃,无数个画面切割这姬姒,但她又无可控制,根本不能反驳或者违抗秦珺。
姬姒在溪边找了一块粗糙的石头,看了看,开始磨指腹掌心的茧,然后重新梳洗身上每一寸肌肤,琼楼那套嗟磨人的法子,她已经几年没碰过了,今日却忍不住,想要将最好的自己交给秦珺,
秦珺吃完了,认真洗了澡,在帐篷里等姬姒等到深夜,还不见人,慢慢的就睡过去了。
而姬姒洗着洗着,直到月上中天,才霎时冷静下来——发病期过了。
姬姒泡在冷水里:“……”
姬姒起身,想起秦珺的戏言,怒气俨然消失大半,收拾了一下就往秦珺的帐篷走去。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四月天里,万事万物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躁动里。
秦珺睡得嘴边含笑,不觉在枕边一蹭。梦里,她赤脚穿着婚袍在草原上狂奔,逃脱了一场自己不喜欢饿婚礼,直奔入阔野。春意盎然,一群狼朝她奔来,围在她左右,秦珺丝毫不怕,只看着正中那只白狼。
那白狼跨过小溪走过来,秦珺跪坐在地上和她对视,白狼甩了甩水,弄得她浑身水,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姬姒:“……”
茫茫草原上,秦珺搂住白狼睡下,第二天起来,手里又出现一个梳毛的,伺候狼主子梳毛,又去河里给白狼抓鱼吃,末了还要给狼洗澡,伺候吃伺候穿,俨然把当成主子祖宗在养,她则成了一个铲屎奴。
直到一日,狼突然化身成人,凑过来吻住她。
“醒了?”姬姒问。
秦珺舔舔唇,懵懂间,不确定姬姒有没有亲自己,还在想梦里的白狼,“干什么?”
姬姒将帐内点满蜡烛,支着花架,说道:“作画。”
帐篷顶部是掏空的,映着明月和星辰,秦珺撑着脸起身,脸上还带着睡出的印子,“画画么?不是说要教教我怎么做哪个吗?”
姬姒便起身,将蜡烛逐一吹了,只剩秦珺床头一盏点着没灭,继而爬上榻来,按住秦珺。
秦珺:“这,这就来了么?”
“怕了?”姬姒问,眼里带着笑意。
“说了让你教,怕什么怕?开,开始罢。”秦珺皱着脸,一脸严肃的往床侧里退,“有什么花样,都使出来罢,把灯吹了,免得、免得那什么……”
姬姒嫣然一笑:“喏。”
窸窣一片脱衣声,伴着逐渐粗重的呼吸声,秦珺在黑夜里突然失声叫了起来。
“算了算了,”秦珺不住求饶,“颦娘,太奇怪了,我自己学,我……”
姬姒脸庞微热,起身示意秦珺自己来。
秦珺:“……”
“我可以照着彤册上的学……”秦珺小声说。
“主子,”姬姒顺势褪下自己的外衫,“纸上得来终觉浅。”
秦珺:“……”
夜半,姬姒一身热汗,不住反复问,“你是谁的?”
秦珺早已意识不清,她沉浸在不断下沉的晕眩里,口出胡言,“我,我是你的,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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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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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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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珺脖颈通红, 脸庞耳后,满是皮肤沁出的热汗,呼吸难继, 只能不住仰头张嘴来汲取空气。
姬姒抱着她在秦珺耳畔说:“本来想等大婚那日……”
秦珺呆滞般的回复:“嗯?”
姬姒侧头,很温柔的, 有一搭没一搭吻秦珺的额头、鬓角、脸庞。
秦珺喘息良久, 胸廓起伏许久才得以平复,“该你了,我来……”
姬姒:“睡。”
秦珺一愣。
姬姒道:“不累?”
秦珺点头, 又摇头, 虽然累, 但更觉得不够。
秦珺和姬姒抱在一起,身体接触时痉挛般的感觉,令两人心动不已。
“我还想……”秦珺贴在姬姒耳边, 小声说。
姬姒收紧臂膀,掐住秦珺的下颌, 强硬的和秦珺吻在一起, “都给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秦珺挣脱她的吻, 脸庞涨热,一字一顿的在姬姒耳边说。
姬姒勾勾唇:“今天太晚了。”
(这里锁几遍了, 真没必要)
秦珺双眼微眯, 露出威严神色,食指点在姬姒的肌肤上,“刚才还梦见你了。”
姬姒轻轻皱眉, 眉毛好看的拧起。
“你真好看,“秦珺说, “跟那头白狼一样,不想点办法,真的制服不了你。”
“你在琼楼买下我,”姬姒眉眼带着水雾,“是为了利用我。”
秦珺俯身,笨拙的学姬姒,她目光一敛,忽而变得很温情,“我只是没想到,会把自己也砸进来,颦娘……”
秦珺喃喃,痴迷的吻着姬姒,“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颦、颦娘,我喜欢你。”
姬姒仰颈,勾唇轻笑出声,月光下,她的目光却始终没离开秦珺的脸,姬姒笑了笑,在秦珺耳边呢喃了几个字。
(我真是不理解,这一段到底有啥好锁的?是我瞎了吗?有脖子以下吗?)
秦珺面対姬姒时一向温和的她也会偶尔会被勾得有暴虐的一面,“有时候……真想把你……”
……
翌日一早。
主帐里叫了水,杏儿收拾床帐时,亦忍不住红了脸。
伺候秦珺这么久,対秦珺和姬姒她其实也有疑惑,现在隐约能猜到这是两人第一次,于是自己偷偷收走了被褥,心底也为两人高兴。
清晨,姬姒一脸的如沐春风般表情,嘴角微微挂着笑,与她平日里皮笑肉不笑全然两样,带着某种韵味,神情温和恬静,眉眼淡淡风情流转而不俗媚。